可是姜萤该怎么回去?
她的手抚上手串,却被上面粗糙的触感吓了一跳。
手串已经毫无法力,黯淡得像风化的岩石,一吹就要散了。
她指望不上手串了。
姜萤的目光四处游移,试图抓住些什么——
“狮子大人,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你找到你的主人,你就帮我回去。”
她讷讷地抓住薛可心的袖子,力道大得几乎把衣袖都掐破。
“朋友……”
微弱的流光靠近姜萤。
“你……不,应该,回,游戏。”
玉狮的话音拖得很长,踌躇却又坚定。
“可你答应过我的,求求你。”姜萤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
“去,找河。”
玉狮说,“那条,红色的河。”
又来了。
姜萤捂住耳朵。
山神大白告诉她要找河,玉狮说河边有一切的答案。
但她现在不想听。
“狮子大人,孟延祈会在那条河边吗?”
“不知,道。”
姜萤试图说服自己去河边,但玉狮的回答让她没有办法选那条莫名其妙的河。
“狮子大人,求求你了,我答应过他的,我要回去救他。”
此时此刻,孟延祈的死已经让姜萤没有办法冷静理智地思考,她只想把那些她能确定的东西牢牢抓在手里。
“回去,很难,回来。”
玉狮说,“有,危险。”
“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不怕危险。”
姜萤说。
如果这一刻的绿色流光有脑袋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能看到它猛猛地摇头。玉狮强调道,“那里,有,很可怕,的东西。我们,都不想,你回去。”
玉狮的“我们”,是在说它和植物园里的山神大白。
它们作为和灵墟大陆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生灵,比人类更加敏锐。
“求求你。”姜萤说,“我得去救他。”
她不知道山神大白和玉狮究竟在担忧什么,它们在这一连串的事件里到底是什么角色,但她不想管了。
“一定,要去吗?”
玉狮还不死心。
“一定。”姜萤说,“你不帮我,我就找别人。”
她还有42,还有林槐禹,她还可以问很多人。
“别找,别人!”
“很多人,会,骗你!”
绿色的流光蹦起三丈高,“你的,朋友,有坏蛋!”
玉狮试图说得更多,但它实在太不会说话了,根本没办法解释。
“难道你就不会骗我了吗?”
姜萤扯了扯嘴角,玉狮被刀疤男的邪气侵染的时候,也骗过她。
“我很!”
“可靠!”
绿色的流光在空中打着圈,却看见姜萤根本不为所动。
“……木头。!”
玉狮为了证明它的可靠,忍不住吐露了线索:“五行,还剩木。”
刀疤男每祭祀一种五行属性的祭品,姜萤就会跟随着那种属性回到游戏里。
她回去过四次,还剩最后这次的木祭没有成行。
“对对!”
“木头!”
姜萤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她立刻把手放到一旁倒了的大树上。
但是毫无反应。
怎么会这样?
姜萤抬头望着绿色流光。
“墟晶,没有了。”
玉狮解释道,“我,补上。”
五行阵里单独的木属性没办法让姜萤回到灵墟大陆,以前她穿越靠的除了五行元素还有手串。
但这一次手串已经不能用了,所以玉狮补上了手串的缺。
玉狮莹润的光芒开始闪烁。
姜萤的世界慢慢地天地旋转,只剩一重又一重的虚影。
“姜姜,一定要小心啊!”
“要记得,回来,的路!”
她听见薛可心的叮嘱,还有玉狮絮絮叨叨的关心,再想回答时,却感觉自己猛地下坠。
噼里啪啦!
她似乎压断了很多树枝——
锋利的树梢划过她的手掌,有强烈的痛感传来。
“丹莹姑姑,您怎么在这儿?!”
姜萤咚地一声摔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
她看见赤霄殿的小宫女金茄和银藕打着灯笼跑过来,正关切地探头望着她。
“姑姑,您没事吧?”
金茄扶住姜萤的手,“您怎么半夜三更地,在陛下的花园里爬树呢?”
姜萤立刻抓着金茄问道,“孟延祈在哪?”
她的手被树梢划开了一大个口子,把金茄的衣服都染上了血。
“呀!姑姑,您受伤了!”
银藕看见她满手的血,惊呼道。
“陛……陛下在寝殿呢,姑姑。”
“他应该是睡下了。”
金茄比银藕要稳重得多,她听见姜萤直呼陛下的名讳也没有多问,只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漆黑的窗角。
平日里映着烛光的寝殿已经沉入夜色里,这座宫殿的主人似乎已然入梦。
但姜萤像归巢的鸟儿那样冲了出去。
“姑姑!”
“陛下吩咐过,不让人打扰!”
金茄小小声地惊呼,既怕吵醒孟延祈,又怕拦不住姜萤,让姜萤被责罚。
但姜萤顾不得那么多了。
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路,她却只听得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那个窗角太黑了,整个世界都沉入了漆黑的水里,让她无法呼吸。
她害怕那一团漆黑里没有孟延祈。
害怕他不止在现实里消失了,连游戏里也没有了。
她的脚步清晰可闻,像是用声音交换双腿的美人鱼,每一步都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在走向自己未知的命运。
终于,宫灯摔在地上炸开火星,木门勾破裙角,她推开所有障碍,跑进未知里——
“……姜萤?”
“怎么了?”
熟悉的气息终于包裹着她,睡梦之中被惊起的君王非但没有冲冠一怒,只余下低沉的嗓音,倦怠而宠溺。
他好像很累,却纵容她没有缘由的打扰。
“孟延祈……”
姜萤像猫儿一样把头埋在孟延祈的怀里,手指用力地几乎要把他的寝衣都抓烂。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只能一次次喊着他的名字:“孟延祈……”
“嗯,我在呢。”
孟延祈把姜萤环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
“呜……”
他不拍还好,一拍,姜萤就觉得全世界的委屈都涌了上来:“呜……”
她毫无形象地放声大哭。
许多回忆不停地涌入她的脑海里。
每个画面里都是孟延祈,他朝她撒娇,臭屁又傲娇,高高扬起脑袋,却又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
他问她,“姜萤,为什么你总要逃避呢。逃避我,逃避你自己的心。”
他说,““我不会放手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和你一起。”
要是她那个时候就对他好一点,该多好。
直到哭累了,姜萤从孟延祈怀里把自己的脑袋拔出来,才看见他的眼睛在如水的夜色里亮得惊人。
孟延祈的眸光亮得像野兽。
如同等到猎物自动落入陷阱的猛兽。
但姜萤此刻早就没有了警惕心,她满脑子都是愧疚。
“孟延祈,对不起。”
姜萤道,“都怪我。”
“萤萤,你的手……”
孟延祈对姜萤的道歉恍若未闻。
寝宫里半点光也没有,他却轻而易举地看到了姜萤受伤的手。
他举起她还在滴血的手掌,轻轻地吻了上去。
或者那不是吻,而是某种撕咬。
只是力道太轻,让人恍若未觉。
姜萤掌心传来细微麻痹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伤口进入了她的血液里,那东西悄悄往上爬,钻进她的大脑里。
姜萤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哭累了,还是梦里孟延祈的怀抱太安心。
不,那不是梦。
她手上的织锦缎面花纹繁复,那是帝王寝宫才会有的规格。
但空荡荡的床帏刺得她心中一跳,立刻就开始四处张望,寻找它的主人。
好像有某些离别让她神经过敏,接受不了他的不见踪影。
“丹莹姑姑。”
就在这时,小宫女金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您醒了吗?奴婢进来伺候您洗漱。”
“……孟延祈呢?”
姜萤问道。
“陛下还在早朝呢。”
金茄轻手轻脚地进了寝殿,似乎对姜萤出现在皇帝的床榻上毫不意外,她垂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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