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苏日娜后,苗婉把淘淘抱起来,不由分说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两口,这小家伙比她爹还好使,赶客工具小屁人儿。
耿氏端着皂角米银耳羹进门,见孙女被亲醒,懵着任娘亲将她的脸亲成半张饼子,拼凑出一个滑稽的嫌弃表情。
她哭笑不得放下银耳羹,将淘淘抱过来,也到时候该把尿了。
“这位夫人过来,是想在新铺子插一脚?”
耿氏曾经也是当家主母,虽然生意门道不算通,可看人精着呢,那苏日娜一瞧就是个精明人,手腕也强势。
据说还是北蒙王室,若非惦记着阿婉手里的方子,肯定不会往他们这阿里巴人家里跑。
苗婉发愁地托着腮,甜甜的银耳羹都没心情喝。
“她想捏着我们的货好掌控客源,不管她是想管着铺子,还是用成本价拿咱们的货物,都想得美着呢。”
苏日娜走之前还说,铺子一直放在那儿肯定是不行的,生意场上得明算账,哪怕是租铺子,也不可能一直不给租金。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催着她赶紧开始给四成的干利,人家还挺体贴,可以不要银子,延续巴音那里的法子,拿货物来抵就成。
苗婉本能觉得不对劲,若真如苏日娜所说,她在郡城经营日久,即便苗婉这里更物美价廉货还多,郡城的生意她也别想沾了。
乔盛文在门口听着,也蹙起眉,难道是阿古拉和巴音没有跟苏日娜说清楚现在开铺子的缘由?
还是说……兀良哈想把主动权捏在自己手里,到时候瑞臣想做什么都要通过兀良哈氏,如此兀良哈氏以后是进是退,两边都可以倒。
倒是好算计。
耿氏给淘淘换着尿布,建议,“要不然让耿婶做掌柜?你不是有那个什么培训,铺子少说得下个月才能开张,小一个月的时间,耿婶怎么也能学到些东西。”
苗婉诶了一声,“可以啊,长寿跟驴蛋他们去私塾后,耿婶现在干活儿比以前还积极,她肯定愿意。”
而且干活儿时,大都是苗婉动口,耿婶动手,对产品比旁人都了解的多。
但耿婶被叫过来以后,知晓要做什么,只一个劲儿摆手。
“我不行,我跟我们家那口子一样,不会说话,让我干活儿还行,可要跟那些贵人们
打交道我想想就腿软。”
苗婉心想没别人了啊死马只能当活马医。
她给耿婶加油打气“婶儿驴蛋说长寿在私塾都被先生夸了好几次了我瞧着他描红的大字也有灵气若往后要走科举路子凭你和耿叔的工钱肯定不够使吧?”
乔盛文也在门口点头“当初供我科考我家里都卖了不少田地。在西北科考路上不太平还要请镖局就光童生和秀才来回怎么都要二十几两银子若长寿争气举人和进士所需之钱财起码要翻十几二十倍有余。”
耿婶目瞪口呆:“老天爷需要这么多银子?长寿他他也未必这样争气啊。”
话是这么说可孩子都是自家的好耿婶听驴蛋他们说过几次长寿聪明她夜里做梦都能笑醒。
耿氏心思细又加了一码“咱们先不说长寿多聪慧他总得娶妻生子吧?但凡以后有点功名娶个体面的儿媳妇聘礼总是不能少的有阿婉在后面支撑你怕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嘛。”
为母则刚耿婶壮着胆子“那我我试试。”
试试就……试得苗婉几乎想哭。
耿婶干活儿是真不错让她背那些面脂和胭脂的好处她也背下来了。
可苗婉和耿氏分别做客人考耿婶突发状况的时候只拿出在食肆的三分之一功力就给耿婶考糊了。
稍做为难姿态她就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不知如何应对。
苗婉抱着淘淘在屋里转
她好歹也是穿越女就不给点金手指啥的吗?
“阿婉有人找……”耿婶站在门口小声道她这几天看见苗婉就腿肚子转筋“说是你家亲戚。”
亲戚?苗婉满脑袋问号。
苗家的亲戚不可能阮家据行商捎回来的信说是酒楼开得正火呢也不可能来啊。
她抱着淘淘出门天井里站着一对夫妇身旁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怎么说呢……乞丐都比他们强点浑身破破烂烂面色憔悴还晒伤了黝黑不说满脸爆皮。
站那儿来阵风都打晃忒惨。
淘淘都惊得忘了臭味儿抱着苗婉眨巴着大眼睛看个不停主要是看地上坐着的两个
孩子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种颜色的孩子诶。
“你们是……”苗婉更捏不准这到底是谁了从原身记忆里对不上号。
最高的那个乞丐激动上前一步“阿婉表妹?我是你二表哥阮嘉麟啊!”
这一路赶来西北的种种煎熬尤其想到小表妹也是这么一路赶过来的让阮嘉麟悲从中来看见苗婉眼泪就掉下来了。
“呜呜呜表妹这一路来西北我才知道你——”但泪眼朦胧他也能看得出苗婉过得……特别好。
那小脸肉嘟嘟的跟她怀里的小团子几乎一样都白生生站在那全穿着新衣裳瞧着有那么点地主家小娘子的模样。
他原本的感叹变成了——
“表哥我实在是太苦了呜呜呜……”
苗婉:“……”
乔盛文和耿氏本来在张家听毛蛋说看见有乞丐进了乔家赶紧回来了。
一进门就听见阮嘉麟嚎着嗓子哭。
旁边晒伤最严重的女子也抽噎“这跟说好的也不一样啊表妹我们都太苦了你们当初是怎么过来的呀?”
乔盛文:“……”谁会傻到顶着烈日赶路呢押送的兵油子也不是傻子肯定是避开最热的时候赶路。
耿氏赶紧上前“孩子怎么坐地上了?是不是中暑了?快抱进去喝碗盐水耿叔辛苦你去给请大夫过来瞧瞧。”
苗婉也有心说几句场面话奈何闺女洁癖又上来了。
阮嘉麟一靠近淘淘扭头就埋她脖子里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臭的哭得比阮嘉麟还大声。
没法子苗婉只能让公婆帮着先招待阮嘉麟一家子她去厨房跟耿婶一起烧水做饭先让他们洗漱一番吃饱了再说话。
大夫来看过俩孩子倒是没啥大事就是吃得不对付脾胃伤了拉肚子拉得没劲儿。
反而苗婉的二表嫂李氏有点中暑的迹象得喝几副消暑的药。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大家能坐下来说话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苗婉实在不明白
阮嘉麟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家里放心不下你派我过来看看我没叫人抢你
表哥我又不是傻子财不露白咱故意这样一路乞讨过来银子都在我身上呢。”
李氏撇撇嘴
阮嘉麟:“……”不是媳妇刚来你就拆我台!
苗婉心里一暖原身记忆中只去过外家一次是母亲刚走后的第三年。
那时外祖母还在听说她病的很严重生怕王氏把她磋磨没了硬是叫人接她回苏州住了小一年。
要不是王氏为了拿捏阮家继续给钱派人把她接回去想必原身应该有个很美好的童年。
就只接触那么短时间外家就能为了让她嫁到乔家舍弃大半家财可以看得出阮家很看重阮氏这个外嫁女和外孙女。
连乔盛文和耿氏眼神都柔软许多不管阮家人是不是太包子起码这对待至亲的赤诚心思就让人起不了恶感。
可乔盛文依然觉得不对劲不放心苗婉派家里人过来看看带上李氏都说不太过去怎么连孩子都带过来了?
西北自古便是流放之地就像他前面说的路上可没那么太平。
苗婉认阮家这些亲人说话就直接多了“二表哥我记得我小时候你给我摘枣子吃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尾椎骨哭得死去活来还非得说是枣太酸了逞强自己走回去趴了两个多月……”
阮嘉麟:“……”得一个亲媳妇一个亲表妹就不能给他留点脸吗?
点明阮嘉麟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的性子苗婉有些担忧“二表哥是舅舅他们出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王家……”
阮嘉麟摸摸鼻子“也不是王家在江南都叫咱臊得没地儿站了有兀良哈氏二爷派过去的人帮衬王家去投奔景阳伯府了。大哥要进国子监阮家也去京城生意的事情有我爹就叫我来找你了。”
有了苗婉送给阮家的方子王家酒楼的生意被抢了大半王氏给的意见应该还是打价格战。
王家酒楼的酒菜便宜得跟路边摊一样就想先把阮氏酒家给挤兑黄了。
谁知他们刚降价苏州城就开始传唱王氏肖似景阳伯亡母借此勾搭景阳伯害死正室还霸占正室嫁妆的流言大街小巷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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