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食肆内,伙计们上完门板和窗板,见掌柜都躺在候客区的炕沿上,他们也七倒八歪跟着躺下,着实是累狠了。
苗婉那些法子确实让众人效率变高许多,以前能翻两次桌,今天多的足足翻了四回,几乎都站了一天,脚底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张大壮和张二壮最后一趟过来送完食材,见食肆内太忙,就留在了食肆内帮忙,还稍微好点。
“今天流水有五十贯钱了没?”张二壮坐在炕沿上,推张三壮,问他。
一说起这个,众人再累也打起精神,赶忙坐起身,都往张三壮那儿看。
前头三天苗婉跟个魔鬼一样,不守着人,她装恶客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吐槽特别不留情面,折腾的人一听她叫‘伙计’俩字,都下意识头皮发麻。
但大家伙儿也痛并快乐着。
苗婉拿了四十两银子过来发奖金,新来的没有奖金,却知道其他人发了多少。
孙老火和三个徒弟做的最好,发的奖金最多,当师傅的直接发了个十两的小银锭,三个徒弟每人都有五贯钱。
张三壮表现不好,跟前头的伙计一样,按照工钱的数给了他二贯钱奖金。
至于孙耀祖,账房工钱本来就不低,跟掌柜的看齐,奖金却是张三壮的两倍。
自家小舅子,张三壮只有眼巴巴羡慕的份儿。
剩下两贯钱发给了张大壮和张二壮。
苗婉可说了,往后都是如此,根据食肆的流水多少来定奖金。
所以东家牌‘恶客’虽然叫人头疼,众人也是卯足了劲儿认真学。
可别说,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感。
新来的伙计还当客人都那么无理取闹呢,谁知一开张,进门的客人心神大都在吃食和新鲜玩意儿上,根本没那么能折腾。
连阿迅和阿秤这等老人,经历过东家的折磨后,踩在炕垫子上吆五喝六的粗鄙客人,他们瞧着都觉眉清目秀,亲切的很。
伙计们干活麻利,效率又高了许多,往常一天只用杀一头猪,今天张大壮杀了两头猪还不够,那可是两百多斤肉呢。
张二壮还杀了两只羊,从于氏和孙氏管的鸡窝里逮了十几只鸡,并着杨氏新点的两大板豆腐一并送过来。
卖了个精光。
算起来,耗费的食材足足有前头的两倍不止。
食肆内众人心里头都止不住的火热,要是能天天如此,月底奖金起码也得翻倍吧?
那加上工钱,岂不是很快就能攒够小银锭子?
张三壮也惦记着呢,扭头去看小舅子。
孙老火带着徒弟也过来了,谁也不嫌钱多,都看着孙耀祖。
孙耀祖攥紧拳头,脸上激动得通红,“今天有,有足足一百五十三两!
“嗬!阿迅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数手指头都盘算不过来,这些银子到底能买多少个他。
反正……他有生以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张三壮也激动得不得了,打了鸡血似的从炕上蹦下来,“卧槽,真有这么多?
孙耀祖被姐夫吓了一跳,小声解释,“中午和晚上都有人花银子要咱给东家留的炕屋,这就有二十两。
但这个肯定不是每天都有。
阿迅也想起来了,“炕屋的客人还给帮忙烤肉的师傅赏钱了,加上烤肉多收的银子,得有两贯。
“我也收到赏钱了!大堂的跑堂喜滋滋道,“我都给孙账房了,加一块有五十个铜板哩!
“还有食材,比前几天翻倍了。张大壮也跟着补充。
阿秤也举手,“有客人觉得怪味豆好吃,非要买,也有几百个钱。
……
张三壮看着满当当的钱匣子,忍不住痛心疾首,“淘淘从娘胎里出来的太晚了啊!
但凡早出来一个月,聚福食肆刚开张时,苗婉就能出来掌管铺子,头一个月他们就能赚这么多!
被张三壮念叨着的淘淘,正在喝奶。
喝就喝吧,还不老实,总是抬起头左张右望。
要说她吃饱了,却还扒着自己的粮袋不放,喝几口再扭开头咦咦哇哇几声。
苗婉蹙眉,想了想直接拢了衣襟,拽着淘淘的小手将娃抱起来,递给婆婆。
耿氏诧异,这不是才刚喂上?
苗婉冲着闺女做鬼脸,“现在就不好好吃饭,等能给她吃辅食的时候,肯定挑食,不能惯她这坏毛病,得让她现在就知道,不好好吃饭,饭就没有了!
淘淘眨巴着大眼睛,只啊啊着用小手去抓娘亲的头发,还想
回去。
耿氏见状笑了,“她才多大啊,你不惯着,她能明白是为什么?一会儿哭起来,哄她的不还是你?
咦,这话有点耳熟。
苗婉鼓了鼓腮帮子,好像也是。
见淘淘有模有样的蹙起白嫩嫩的小眉头,她又恨恨接过来,在闺女脸上啃了一口,全是暖呼呼的奶味儿。
“不好好吃饭,你左张右望看什么呢!
话一说完,苗婉缩了缩脖子,妈呀,都说小孩子眼神纯净,莫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苗婉敞开衣襟,就感觉浑身一寒,忍不住悄咪咪往婆婆身边挪,她好像听到什么细碎的声音。
要是淘淘会说话,肯定会告诉她:娘亲,有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个熟悉的味道,是粑粑。
狼狈在屋顶上偏开头的乔瑞臣,耳根子烫得几乎能煎鸡蛋。
他从边境杀完小股的贼寇后,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快马加鞭回来处理于家酒楼的事情。
巴音那里倒是没什么,他怕吓着家里人,尤其是胆儿不那么肥的媳妇和孩子。
可才几日功夫没见到苗婉和淘淘,他也还是想她们,着实忍不住,悄无声息将马拴在乔家附近,当了回梁上君子。
本来只是想看看媳妇和孩子,谁知道瓦片一掀开,就见到了白生生的两团……
上回他帮淘淘吸口粮的时候黑灯瞎火,洞房的事儿他早记不清了,可以说基本上没坦诚相见过。
一上来就……他鼻子一热,差点从屋顶上摔下去。
不敢继续看,他只侧耳听屋里耿氏和苗婉说话。
听媳妇说闺女不好好吃奶,也听见窸窸窣窣的拢衣裳声音,他才又趴过去,想多看几眼就走。
哪知道……乔瑞臣在狼狈地下了房顶往郡城去的时候,冷风都吹不散他心头的火热。
快马加鞭回到军营里,他急匆匆进了陈百夫长的帐篷。
“陈兄!乔瑞臣进门就直接道,“有件事情想要拜托陈兄帮忙。
名为陈武的百夫长被乔瑞臣救过,赶紧起身,“你不是家中有事回去了?一夜没睡吧?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陈武见乔瑞臣严肃,咬着牙拍胸脯,“你救了老哥我不止一次,只要我能做到的,子承你尽管说
,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帮你!
“那倒也不必。乔瑞臣顿了下,“只需要陈兄帮我寻些……避火册子,要细致些的。
陈武:“……
好家伙,你这表情,老子还以为你要让老子帮你去拼命呢,感情只是要春·宫·图??
他哭笑不得一脚踢在乔瑞臣屁股上,“老子还当啥事儿……不对,你不是成亲了吗?
乔瑞臣尽量面无表情,“我媳妇进门就开怀,孩子还小,听说生孩子太密,对妇人身子不好,我于房中之事,不那么了解。
脸这东西,可有可无,但能要还是得要,他路上就想好了说辞。
换言之,老子种太好,想玩儿点别一发种地的花样儿。
陈武听得牙酸,挥挥手,“滚滚滚,过两天给你!
因为淘淘连嗷嗷叫都还叫不明白,只有流不完的口水,苗婉丝毫不知乔白劳回来过。
她主要精力都放在食肆和家里新起的青砖瓦房上头呢。
食肆这边,张三壮一连三日,每晚都跟做贼一样抱着钱匣子回家,生怕路上叫人给抢了。
张大壮和张二壮也怕啊,所以拉上孙耀祖,四个大小伙子护着一个钱匣子,心情激动往回走,直到这钱一分不少交到苗婉手上才敢松口气。
除了头一天超过了一百五十两,后面几天食肆内也热闹的很,每天都有一百两靠上的流水。
苗婉喜滋滋的,“要是流水一直都这么争气,那咱们食肆每个月都休息三天,用来试新菜,让大家做训练。
张三壮想起被苗世仁牌恶客支配的三天,心想,休息?你那是要折磨我们啊!
他浑身一凛,“那怎么行!咱们不需要休息!咱们浑身都是劲儿,恨不能觉都不睡,也要为食肆干活儿,不叫我们干活儿,我们浑身难受!
苗婉不同意,语重心长,“我明白你们有上进心,但银子永远都是赚不完的,必须得劳逸结合,可不能累坏了身子,要不就……跟军营里一样,每旬歇一日好了。
张三壮:“……你光想着不能累坏了我们的身子,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心灵?
这下好了,一次就能受完的折磨,还要分成三回,横亘一个月……又一个月,他又想问了——
你是
魔鬼吗?
苗婉不知道张三壮的腹诽她就算是苗世仁也得讲究可持续发展嘛。
人都累坏了再培养新人那才是得不偿失所以——
“休息日歇半天我找人给你们说书做娱乐训练半天工钱照旧。”
啊比起某黄姓同行她可真善良。
至于讲什么故事她把上辈子遇到过的阴险狡诈的人和事都写下来让孙耀祖说给大家听尽量避免被人算计可不能再出现前头伙计那种事了。
至于训练服务员也就那些事儿天天面对客人很快就能上手主要得请几个会拳脚的让他们把功夫也练起来。
起码真碰上闹事儿的得能制得住人不是?
也不知怎的听到苗婉的话张三壮总觉得后面的休息日肯定没那么好受。
青砖瓦房盖的比苗婉想的快多了。
买地的事情乔家对西宁镇不熟交给了同样要买地的张家去问。
可是肥沃些的良田也不是时时都有人卖买地没那么快所以从食肆回来的三个伙计和昆仑奴阿墩都没活儿干只能跟着林大志做些体力活。
做饭有两个新来的婆子郑婶和赵婶把耿婶给解放出来了只用做苗婉和乔盛文两口子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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