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门面开阔,主色调是温润护眼的米白色,头顶几何形磨砂玻璃材质的吊灯擦拭得一尘不染,光线柔而不昏,映出一种无菌的清爽。
坐在留白充足、只挂着几幅黑白摄影作品的墙边,余知洱微微垂着头,听着耳边零零星星飘来的交谈声。
裴度川尾音上挑,作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艳语调:“真的吗?我完全没想到你喜欢看那种电影,我还以为对女生来讲会太冷门了一点。”
杨总的女儿杨绾(wan)烟坐得笔直,仿佛面前的咖啡杯也是需要打量的机要文件。听了裴度川的话她缓缓一转眼,很轻地笑了一下:“你猜错三次了。”
余知洱侧脸看了一眼,很快正回了脸:那天在游艇上看到这位和盛民莱走在一起的杨小姐就感觉到了,杨绾烟非常有自己的主见,并且举手投足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冷艳,盛民莱这个出身寒微的凤凰男她看不上眼,而裴度川这类的……他不禁为裴度川捏了一把汗。
插在这场咖啡约会里的,是一场再清楚不过的博弈。
手握竞选投票最关键一票的杨总用自家女儿的婚姻绑定了盛民莱,保证自己退休后作为女婿的盛民莱依然能够给杨家带来副总裁位置的影响力。
余知洱没想到的是,自尊心奇高的盛民莱竟然同意了入赘杨家,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再退让了。
在余知洱计划的开始,他是想自己出手的。他专门打听了杨绾烟的动向,特意在一次研讨会上“偶遇”了杨绾烟,结果却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掠过。他自认那天穿得得体,连开场白都设计过,但杨小姐听完只是点了点头,敷衍得仿佛他是某家饮品的促销员。
虽然他自己并不这样认为,但是从相亲的女孩子口中,他得承认自己对女孩儿而言最大的魅力就是他的脸和声音,既然这两样都折戟沉沙,他也就不再恋战,转而派出了对女生更有办法的裴度川。
裴度川……提起裴度川,他想到了昨天石宽因为戒指来找他的事情。
他对石未竞说过戒指的事情你知我知就可以,但是石未竞好像还是告诉了石宽,于是在他晚上下班之后在公寓楼下就看到了专门来等他的石宽。
他拒绝了石宽要赔偿给他的粉色钻戒的钱,表示只是和蔡理理有些误会,解开了就好。
说完这件事之后,向来做事很果断的石宽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走,他似乎犹豫了很久,才欲言又止地问:“你表妹在家吗?”嗓音比平时低哑许多,像砂纸擦过金属,带着一股掩不住的燥意。
——他在找自己。
余知洱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心里忽然饱胀得发痛,涌出了强烈的拥抱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
石宽似乎不想让余知洱怀疑“闻姒”的私人关系,解释道:“上周五我意外弄丢了她的手机,我想赔给她。”
——赔偿手机恐怕只是石宽找的要见女装的自己的借口吧。余知洱暗笑,还是表示不用赔偿:“闻姒她正好说想要换一部新手机了,你不用在意,”,担心石宽再提出想见女装的自己,余知洱补充,“她这会儿不在家,恐怕要很晚才回来。”
这句话出来后,两人沉默了片刻,石宽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在灯下的影子拉得很长,头微低着,像是把某种东西压在胸口,然后他低声问:“……她是和那个裴总在一起吗?”
余知洱一愣:作为闻姒时的自己已经对石宽澄清过闻姒和裴度川只是合租关系而已,为什么石宽还要再做一次确定呢?他不相信自己吗?总觉得石宽并不是那样的人……
眉心介于蹙与不蹙之间地绷紧了,余知洱摇头:“她和裴度川只是朋友,要是裴度川那个花花公子知道自己有了这样的传闻恐怕会气疯的……”
最后几个字的声音越来越小,余知洱觑着石宽怪异的神色:“怎,怎么了吗?”
石宽以一种近似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情痛苦地眯起眼睛:“……或许只是你作为表哥不知道而已。”
这句话的声音太轻了,余知洱没听清,追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
石宽这次摇摇头:“没什么,”,他抬起双眼皮痕迹深长的眼睛,朝余知洱一点头:“我先走了。”
一次莫名其妙的谈话。
在看出石宽如何渴望见到女装的自己时,他非常开心,但是也就随即产生了空落落的感觉:石宽对真正的自己没有一丝一毫那方面的意思。
苦笑着咧了下嘴,余知洱随即恢复了平静——被造型别致的咖啡杯吸引了注意力,抽出纸巾擦拭了杯壁上凝结的水珠,余知洱又将用过的纸巾像小孩子排兵布阵似的,叠成一条线又散开。灯光从他鬓边投下来,指节骨骼分明,动作漫不经心,却带着某种近乎倔强的专注。他又用指背慢慢推着纸巾块,像是摆弄一场注定要翻盘的赌局。
正沉迷在这一场桌子上的过家家时,和杨小姐谈完了的裴度川经过他身边,暗暗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搞定。
先回到公寓的余知洱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等到了回家的裴度川。
裴度川兴致勃勃地晃了晃外套,走过来凑近他:“已经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了。”
“你动作倒快。”
“她还挺有意思的,比我想象的难追一点。”
裴度川说着笑起来,语气忽然别有深意地压低:“下次我会有分寸地和她做出一些亲密举动的,你就跟在后面,拍几张照片——”
“我才不要,”,余知洱打断他,皱眉,“那样,那样成什么了,我只是想让你和杨小姐交往到她主动和盛民莱分手的程度,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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