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越渊手里有杀死魔尊的方法时,叶青是挺开心的——为虞念久开心了一阵。
但问题来了,越渊他要杀她。
叶青来不及为自己心碎,因为她要为自己的死而伤心。
她盯着越渊看了半晌,默默往旁边移了移自己的身子。
按理来说,叶青应该是去想想见到女主虞念久后该怎么活下来,但是理智和情感总不那么和谐。
“越渊!亏我们还是生死之交,你你你……你简直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越渊受到她的指责愣了一下。
他似乎想上前来拉她的手,这是个很罕见的现象,毕竟一向是叶青去拉他的手。
如果是平常,叶青一定凑上去了,但现在她拍开了那只手。
“滚滚滚,你竟然要杀我!你……你……”
叶青‘你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你出个你我他。
其实,越渊要杀她这件事合情合理……个屁!这人根本就是个没有感情的ai!
越渊说:“我也会死。”
叶青听了这话心里好受一点,但是……“关我屁事啊!现在是你要杀我!”
越渊盘腿坐的笔直,他说:“要杀魔尊,我需要将鸿蒙真气灌入他的神魂,让鸿蒙真气将他的神魂吞噬。”
如果叶青没记错的话,世界上最后一缕鸿蒙真气不就在眼前吗?
“吞……吞噬之后呢?”
越渊:“吞噬后的鸿蒙真气会染上魔气,所以也需要处理掉。”
叶青:“怎么处理?”
越渊望着她,似乎知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说:“我会把鸿蒙真气也抹杀。”
自杀一词,让他说的这样凶狠,好像他最后要杀的不是自己,而是像魔尊那样臭名昭著的家伙。
叶青看了他半晌,也沉默了半晌,心想,关她屁事。
“双死也算he么。”她说。
越渊问:“什么?”
叶青松开手中枕头,往越渊那边走进了两步,走到他面前,蹲下去,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你喜欢我吗?”
越渊放在腿间的手骤然蜷缩了一下。
叶青静静看了他半晌,说:“你瞧,你不喜欢我。所以这个定律不成立。”
越渊问她:“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她绝对,绝对,要活下去!绝对不要被他杀死,绝对不要和他殉‘情’!
但叶青并没有那么说,她说:“我感觉我好像爱上你了越渊。”
越渊神态如常。
倒是马车外的花离轻轻叹了一口气。
世间这么多的痴男怨女,怎么老天爷偏偏不烧死他们?
叶青说:“所以我要拯救你,越渊。”
越渊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她拯救的,但是他从前也对旁人说过他会杀掉他,而那个人表现的十分疯狂,因此看着眼前仍旧和以往一样眼睛亮晶晶的人,他心态平和而稳重。
叶青当然是胡说的,但是爱越渊这个人设会给她很大的便利,无法解释的心情和行为,全部堆到这上面就好了。
当爱说出口,更多的可能是会带来禁锢。
叶青始终认为,真正的爱是没办法说出口的。那种酸涩的、宁可死也绝不让对方知道的心情。而或许正是如此,人们会更加渴求爱。就像是去渴求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叶青不擅长去爱别人,但她擅长以爱别人的方式去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钱财、时间、权利,那些她生存必须的东西。
如果可以,她会用尽谎言去粉饰那份爱,使它看起来美好又真诚,以便让所有人都相信。
叶青:“你说你要杀了我,我觉得很生气。”
生气到如果有刀,如果她能打得过他,她会先一步反杀他。
她说完,沉默了很久,摸到了越渊的手,然后抓到了手中,索性她从前也一直会这么做,但这一次她把越渊的手放到了自己脸颊旁。
越渊收了收手,但被她强硬拽住了。
她柔软的体温,透过皮肤传递过来,让越渊觉得心中有些别扭,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越渊,你的手是热的,但心是凉的。”
她说完,安静下去,长久地安静了下去。
马车内寂静,只有外面林鸟猿猴的声音回荡。
时间长了,越渊竟感觉有些坐立难安。
她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地去沉默过,连带着周身的气息也淡了,黑色的长发垂在地上,背对着他,握着他的一只手。
越渊看了她背影很久,仍没等到她开口说话,他将手抽了抽,竟然从她怀抱里抽了出来。
越渊顿了顿,看看自己的手,再抬头看看她。
他等了片刻,闭上双眼,打坐修炼。
叶青没回头看他,也没有揣测他在做什么,只是用力地凹出一个坦白感情的骗子形象。她知道,这是她最合理的形象。
傍晚,珠城到了。
外面人声开始三三两两地浮现,花离再一次出示了宫风华的令牌,然后带着两辆马车进了城,进了城后,她将越渊和叶青安置在了一家僻静的小院。
小院在巷子里,巷子里有三户人家,叶青被喊下车的时候,其中有一户人家正在门前择着菜,小孩则围绕在择菜的女人身边跑闹,见到生人也不怕,一副习惯了的样子。
花离递过来一个玉佩,说:“离得近了,你可能会有更准确的感应,这玉佩千里之内可用来传音。你将血滴在上面,一旦有任何消息,随时通知我。”
“好。”叶青神情倦怠地应了,失去了往日活络。
她看了一眼马车内,越渊还没下车。通常叶青下车前会去喊他,但这次没有。
花离敲了敲车窗,对里面道:“我有话问你。”
一旁的叶青心想,问就问啊,直接上马车把他摇醒,不然要等到他回应,等到猴年马月,但她人设在这里,只能低着头摆弄玉佩。
越渊一句话也没回她。
又等了片刻,花离再度敲了敲车窗。
叶青等的都有些不耐了。
她在心里数着数,忍耐着。
花离敲了第四遍车窗,叶青深呼吸一口气,抬头,要上车抓人。
刚风风火火走到马车前,与掀开帘子的越渊对上了。
越渊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维持着掀开帘子要下马车的动作。
叶青蠕动了下嘴唇,撇过头去,说:“花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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