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定晓得他弟不吃葱。
“周敬端”不敢细想,他这一惊,后背都渗出了汗珠。
难不成皇帝早就看出来了?
那依着他们天家人信佛信道的执念,会不会把自个儿看做不祥的化身?万一日后再有个什么仗要打,临到阵前俩人忽然换了身体,岂不是影响整个战局?为了他好弟弟的名声,也为了他的家国大业,岂不是要就地把王明珠一砍?
“周敬端”捏着瓷碗,心里头百感交集。
难怪春猎的时候,皇帝总盯着他俩笑,原来是笑里藏刀,在他眼中,自个儿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华仪郡主见他浑身僵硬,担忧地问了一句:“端哥哥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
周敬端深吸一口气,心中突然有了种“老娘死都要死了还怕你个球”的悲凉壮烈感,大事当前,华仪这点小栽赃算个什么,反正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办自己,以后过的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
就算是最后一天,她也要拖着华仪郡主下地狱。
周敬端突然换上一副不符合他日常言行的表情,冲着华仪郡主笑,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崩溃,道:“太好吃了。”
华仪郡主羞涩地掩面。
周敬端继续:“以前怎么不晓得,妹妹有这般好手艺。”
华仪郡主将头撇去一边,似乎脸都红了,半晌后急急忙忙奔出去,大概是自己开心到没边儿了,要出去撒撒欢。
她出了门,周敬端这才有空偷看桓王的笔录。
薄薄一小本,几乎没什么重量,他再度翻开,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字。
第一页:建兴元年七月初七,与和瑗猜灯谜,胜我。
建兴元年八月二十,与和瑗下将棋,再胜我。
建兴元年九月十一,与和瑗斗蟋蟀,再胜我。
建兴元年十月初五,与和瑗打架,我胜。被父皇责罚,略有不服。
建兴元年十一月二十九,与和瑗、五郎赛蹴鞠,我一挑二,大胜。
......
桓王的笔录十分简略,没有许多废话,和王明珠的大相径庭。
周敬端几页看下来,发现桓王幼时的日常几乎都和永明郡王许和瑗有关,其中或多或少掺杂了她五哥和景王,甚少有其他人,可见当年的两人有多要好。
一直看到建兴四年十二月十八,那一日没被写上任何字。他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亦或是桓王忘记了,琢磨了一阵才想起来,那时她才十岁,永明郡王一代谪仙人物,死在了大雪纷飞的日子。
他继续翻下去,余下的文字变得寥寥无几,建兴六年三月后,直至建兴十年七月,中间没有任何记录,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大事。
就连王明珠自己,对这段时间的记忆都很模糊。
他翻至下一页,看到建兴十年七月十七,这日子他熟,是他们两个大婚那天,上面只简略地写了几个大字。
成婚,未见明珠,赴边关。
字迹比前几页那些看着稳重成熟了许多,隐隐露出锋芒,略有些豪放不羁,看着像是新墨,大概是桓王回来后补上的。连笔录都没留下就走了,看来他心里真的记挂着边疆百姓。
太和四年十二月初六,归京。
太和四年十二月初九,答应明珠去扬州,莫忘。
太和四年十二月二十五,诗会,明珠与我,夺字魁首。
太和五年元月初三,明珠扎马步,有魄力。
太和五年二月十八,明珠练弓,三发不中,依旧很棒。
太和五年三月初一,明珠练剑,难以描述。
太和五年三月初二,春猎,明珠切鹿肉给我吃,端虎鞭酒给我喝,我......
后面的字被桓王用墨点盖住了,他左看右看还是看不透。
下一页是空白的,或许是这段时间里日子太平淡,没什么可圈可点的。
周敬端悄悄地把册子塞回书架。
他的心里,一阵火燎似的热,心跳得奇快,看完桓王的小内心戏后,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
他深吸几口大气,突然在房中闻见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略有些熟悉的香味。
“周敬端”在王府一贯用的是木香,亦或是摆上些水果,以得果香,这样天然的味道令人沉醉。
他不记得家里有什么花朵香味的东西,就算有,也会被他丢回库房,几乎不用。
那股香气令人十分迷醉,影影绰绰地勾人,带了些挑逗的意味,周敬端仔细回想,才明白过来。
是他还在自个儿身体里时,在城西听云茶馆里,闻到的助兴香。
华仪郡主还真是省事,到黑市里单挑一种香料买,这香料如此特殊,不但能令女子心动,且能令男子行动。顺带着买一送一,不但让王明珠闻了闻,又让“周敬端”闻了闻,可惜这俩人中,没有一个是她亲亲爱爱的端哥哥。
可这香料放的那样隐晦,不是他仔细闻都闻不出来,难不成桓王意志不坚定,只放这么一点点都能把他给勾起来?
周敬端看了一眼没被他吃完的虾仁蛋羹,大致明白了剧情。
现在他宁可被皇帝拖出去祭旗,也不愿意跟华仪郡主那个什么。
说谁谁来,华仪郡主这就闯进了书房,她眼神奇怪地盯着脸红心跳的周敬端,仿佛做出了很大决心似的,走了过来。
周敬端在心里道:姐姐,这会儿你就别装纯了,明明是个五百年道行的黑山老妖婆,偏装成刚满六岁半的纯情小白兔。
华仪郡主温凉的小手轻轻放在周敬端的脸侧,抚摸着对方泛红的耳朵,所图为何,已经不必明说。
她似乎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眼眶湿润着,唇如丹齿如贝,是那样一个顾盼生姿的大美人。她道:“端哥哥,你还记得曾说过,我是你最惹人疼爱的一个妹妹吗?”
周敬端咽了咽口水,恍惚地点点头。
“事到如今,我仍想问。”华仪郡主扒开周敬端胸膛处的衣裳,一只手颤抖着探了进去,她眼中已露出疯狂的神色:“当初为何不同意纳我为妾,难道我就不配做你桓王的侧妃吗?”
周敬端一边难以自持地搂住华仪郡主,一边抽空琢磨,原来这厮就是景王口中那个进门未遂的小妾,难怪一直抽风刁难她,没把她王明珠推进水里算客气的了。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嘴也不听使唤了,周敬端胡乱地凑了句最能符合当下场景的屁话,回了出去:“配,只是你年纪太小,我又随时会死在战场上,我不愿意让你做寡妇。”
华仪郡主闻言更激动了,看着比他这位吃了药又闻了香的更急切,她迅速霸占了周敬端的唇齿,还扒着她表哥的腰带,也不知道在宫里对着枕头演练了多少次,总之出奇的顺畅。
周敬端迷迷糊糊地想,那日他们两个没有圆房,桓王本着自己的说辞,临到阵前,只差最后一步,竟能忍住按兵不发,实在英雄。
若是叫“周敬端”来,他一定把持不住。例如现在,即便他没有过经验,也有些情不自禁。
他猛地一清醒,对了,说辞,桓王说过自己命格特殊,二十八岁之前不能,不可以。
怎么,难道就连华仪郡主都不晓得桓王命格特殊之处,难道他那天真的在诓自己?
或者其实不是胡诌的,而是他真有隐疾?
看那日、这日桓王身子的反应,倒不像有隐疾的样子,瞧着威猛极了。
不行,他可不能在这儿把桓王的纯洁给毁了。他桓王可以做到的事情,“周敬端”也要做到。
于是周敬端沉下心来,冷眼看着华仪郡主,从地上拽回自己散落的腰带,拽下腰带上绑的随身匕首,一咬牙一使劲,狠狠扎进自己左手手心。
不扎右手是怕桓王耽误练武,扎了之后才想起来,这样会影响射箭,不过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下的决心很大,血直飚到书桌旁大瓷瓶上,青红交汇,有些别样的好看。
华仪郡主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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