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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婚约

小说:

恶女谋君

作者:

紫苏九月

分类:

穿越架空

时隔一年重返醉仙楼,人面桃花依旧相映成红,江湖热闹未有半分冷却。

二楼雅间,去年端午那处熟悉的座位,一桌美酒佳肴,色香味俱全,宛如旧梦重温。

只可惜,门外站着的,不再是威风凛凛的冷面将军。取而代之的,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恶鬼。

不是温如初,自他右臂负伤之后,再也没出现在大众视野。

温念。

他身着一袭月白锦袍,白玉冠束起三千青丝,衬得那张俊颜愈发清冷出尘。一双含情桃花眼似醉非醉,顾盼间不知勾走多少闺阁芳心。眉如远山,唇若寒霜,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其实是个满三十岁的老不死。

温念一见到她,款款两步上前,语气柔和,如沐春风:“绾绾,别来无恙否?”

这四字,苏绾已听得耳生心厌。凡是喜欢说这话的人,多半根本不在乎你过得好不好,死不死,活不活,都是假惺惺的矫揉造作。

她唇角撇了撇:“凑合。”

言罢,水袖一拂,带着无霜与春蝉扬长而入,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施舍。擦肩而过时,裙摆轻轻掠过他的靴面,衣袂生风。

温念眉梢一跳,笑意不减。

屋内主位上,正襟危坐的便是二品户部尚书梁才。

此人年逾六旬,头发花白,身宽体胖,五官嵌在肉里,眼睛眯成一条缝。三角鼻头塌陷,唇厚齿黄,笑时带着一丝阴翳。他身着沉香色直裰,腰间束鹿皮蹀躞带,悬着和田玉灵芝佩,佩下缀着丝绦。

上一世,苏绾对梁才并无太多印象,也没留意过此人最终的结局。想来结局平平,并未掀起什么风浪,也没留下深刻的痕迹。

这一世,此时苏绾还未见过梁才,仅从温如初的言论中听闻其人:讲梁才如何赏识他,力挺他在朝中推行改革,又如何在群臣反对声中,一己之力为他担下重责。说起来,梁才之于温如初,可谓知遇之恩,恩重如山。

梁才打量着一身素雅妆束的苏绾,目光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审视与威压,“这位,便是苏家的二小姐?”

“正是。”殷潜一面说着,随手一伸,引苏绾落座身旁。

梁才点点头,“果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名不虚传。”

苏绾侧身大方行礼,拜了梁才一拜,盈盈款步入席。无霜、春蝉两位小丫头侍立左右。

对面坐着温念,衣袖半卷,桃花眼眸睐着她,赞同道:“绾绾倒是比去年,更加耐看了几分。”

苏绾嗤了一声。

“你可比去年老了许多,一下子年长了七八岁。”

梁才与殷潜对视一眼,皆有些错愕,似乎没料到素来温婉的苏府二小姐,竟是这般直言不讳的火辣性子。

细细一想,又有些认同她——温如初较之从前,形容憔悴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七八岁。想来这朝堂政事,是有多么磨人心志。

温念笑意一僵。

苏绾却不管他,素手拈起青玉茶盏,指尖叩了叩杯沿,无霜适时地向茶盏斟满茶水。

虽说是宴席,空对着满桌子美味佳肴,在场几人皆没有动筷的心思,斟酒的斟酒,品茗的品茗。

室内氛围略显尴尬。

殷潜轻咳一声,率先破冰:“尚书大人身在京中,下官远在江浙,碍于职守,无缘登门求教。今日得见大人风采,竟是两年间首次相会,属实难得。”

梁才微微抬颌,“朝中事务繁杂,实难分身交际。殷布政使肩挑江南一方重任,此番入京尚能拨冗与老夫一聚,倒是老夫的福分了。”

殷潜乘势拱手一笑:“尚书大人鞠躬尽瘁,忠勤为国,早已是朝野共仰的楷模。我等身居外职,当以大人为范,不敢懈怠。”

两人一通互相吹捧,左右逢源,听得苏绾直翻白眼,最烦这种虚情假意的寒暄客套,半天都说不到重点。

梁才明显很受用。

“过奖了。”梁才轻拈酒盏,微微一笑,“现今朝局微妙,各地纷争四起。自温大人主张的土地改革,在全国逐步推行以来,圣上愈发亲询各部政务,户部更是首当其冲,一日都不得清闲。”

他慢条斯理地啜了口酒,“不过辛劳也罢,若能为国尽忠,为主分忧,再苦再累,做臣子的也不敢怠慢。”

殷潜点头附和:“圣上心忧天下,信重梁大人,乃我朝子民之幸。土地改革一事,关系百姓生计,功在千秋。”

苏绾听得乏味极了。

他们谈的,不是百姓冷暖困苦,而是如何分权夺势,如何在乱局中站稳脚跟。这些人最擅长的,就是把虚伪当作风度,把算计披上礼数的外衣。

梁才也好,殷潜也罢。面对这群笑面虎,苏绾愈发厌倦无意义的周旋。既然厌恶,何必寒暄?既然忌惮,又何必交好?

正当苏绾盘算着,该如何打断这毫无意义的繁冗对话。

哪知殷潜话锋一转,“下官愚见,江浙地窄人稠,百姓赋税已重,若不顾当地实情,直接照搬北地章程,恐有水土不服之虞。”

此事说来话长。

温如初白手起家,靠的是“土地赋税改革”制度。其核心内容是将各州县原本繁杂分散的田赋、徭役及杂项征税统筹合一,合并为一条龙银税,按亩折算,集中征收。

此举一方面大大简化了税制流程,提升了税务效率,方便朝廷掌握税银实收情况;另一方面削弱了地方豪强与贪官舞弊的空间,实实在在地增加了中央财政收入。

改革一出,震动朝野。

皇帝力主推行此法,选定田赋最为繁重的江南三省——江苏、安徽、浙江为首批试点区域,而这三省,恰属于殷潜的辖区。

然而改革触及的,乃是地方士绅与地主阶层的核心利益。隐瞒土地、规避赋税、暗中阻挠者比比皆是,使得改革在半年内进展缓慢,雷声大雨点小,收效寥寥。

殷潜夹在上命与下情之间,进退维谷,备感掣肘。上不能得罪朝廷重臣,下不能惹怒地方豪强,可谓两头为难,苦不堪言。

去年五月,首辅章任梁审时度势,上奏皇帝恳请暂缓全国推行土地改革。此举间接导致温如初的仕途蒙上了阴影,风评亦陷入低谷。

温如初痛定思痛,一改此前的温和作风,手段转趋强硬。他两次请旨监管江南茶税及漕运,意图钳制殷潜,逼其配合改革,可惜中途折戟于黄河渡口。

后来全国各地灾荒不断,驿路失修,盗匪蜂起。天灾人祸并行,百姓苦不堪言,地方税收出现断崖式下跌,朝廷财政一度吃紧。民怨日盛,改革呼声再起。

温如初将舆情添油加醋一番,结合浙江漕运税收异常一案为证据,详细呈报皇帝,称百姓已认同新法,若不乘势推广,恐错失良机。

皇帝闻奏大喜,不仅重新决定土地税制改革在江南实施,更嘉奖温如初为“有识之士”,破格擢升入阁,以示褒扬。

刀锋再度架在了殷潜的脖颈,逼得他不得不四处奔走,频繁与阁部往来,低声下气地陈情诉苦。

这也是他今日应邀赴宴的主要目的——希冀户部尚书梁才出面斡旋,从中调停,劝说温如初将改革重点转向他省,暂且放过江浙一隅。

可他选错了对象。

苏绾暗自为殷潜捏了一把汗。

果不其然,梁才目光微沉,“殷大人此言,可是质疑朝廷之策?”

殷潜拱手作答:“下官不敢妄言是非。唯望圣策因地制宜,方能安民利国。”

梁才低低一笑,轻扣酒盏于桌案,瓷与木相击,发出轻微闷声响动。他抬眸望向温念,缓缓道:“温大人是哪一年入仕的?”

温念略一沉吟,答得恭谨:“永乐十年,初任翰林院,后转户部,时为从五品员外郎。”

“已有五年了啊。”梁才轻叹一声,感慨道:“老夫还当是昨日之事。人啊,不服老不行喽。”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当年户部初见,就知你是可堪重任之才。如今看来,老夫当年的眼光,倒也不算太差。”

梁才的立场,不言而喻:他与温念,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

事实上,正是梁才一手推动了土地赋税改革的问世。温如初的仕途之路,因有梁才这位权臣为其指引,方得以平步青云。

殷潜神色微敛,杯中酒尚未全部入口,已有几分难以下咽——虽说梁才这等回应早在预料之中,而他也只是随口抒发几句心中郁结,仍觉几许无力。

苏绾看得心中一震,方意识到自己过去的疏漏。她竟全然忽略了梁才这号人物的分量!

六部之中,吏、户、礼、兵、刑、工,各掌要政。其中吏部尚书由阁老章任梁兼任,权重朝纲。若论实权与影响力,户部尚书紧追其后,尤其是在财政吃紧,民生多艰之际。

而梁才,正是这柄掌控天下钱粮的钥匙。

她须试探一下,看对方的底线如何。

“梁大人,”苏绾缓缓抬眸,眸色如霜,“我在此坐了半日,只听得官话连篇,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却与我何干?这酒也冷了,这菜也凉了,你们男人之间的朝堂博弈,小女子既听不明白,也无意强插一脚。”

“若今日这一席,是为了朝政大计,是为了赋税新法,为解救百姓于水火,苏绾自当识趣,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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