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暗,乌云翻涌。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气象中心几日前就发布了特大台风登陆预警,现在整座街区安安静静,阒无一人。
空荡荡的路面,保时捷的车灯从坑洼积水上一晃而过。白刃般刺破细密雨幕,银白色车身似昏沉雨夜里划过的一道闪电,不减速的冲上高架闸口。
开车的青年面容昳丽,绚金长发在风中张扬,明丽眉眼间透着股锐意驰驱的轻狂。现在他那双漂亮狭长狐狸眼里溢满怒火,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恋爱谈了睡也睡了爽也爽完了,现在吃干抹净擦擦嘴巴刚好借着毕业的由头提分手闪人是吧?”
“少来这套,现在跟我说不合适,不合适你和人睡两年是吧。”
“一句话就想扯来当分手理由,还不如真诚点直接说腻了想分了,我还高看你一眼。”
车载显示屏上显示“正在通话中”,车里却只有一个人怒气冲冲连珠炮的声音,电话那边的人却始终不发一言的沉默。
“赤井秀一。”飞鸟读冷笑着呵了一声,指名道姓,“鸭子都没有你这么当的,他们至少还有服务态度。我和你谈个恋爱两年,还得倒贴提供情绪价值。”
骂的挺脏。
但谁要在毕业前夕被谈了两年的男友莫名其妙的以一句不合适,轻描淡写的提了分手都会觉得大好青春喂了狗。
都说毕业季即是分手季,多少校园情侣死在这一关上。
但飞鸟读压根就没想过这种情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和男友的恋爱关系两年来忠诚而稳定,就差毕业后坦白下自己家里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特殊的情况。
然后像每一个自由美利坚的合法纳税人一样受到沃尔玛塑料袋的保护认可领证结婚。
然后现实劈头盖脸正面给了他一闷棍。
他被分手了。
他!被!分!手!了!
现在还能没找家里出点人把赤井秀一剁吧剁吧分尸沉海,飞鸟读已经自觉心地善良,仁义至尽了。
或许是因为理亏,无论飞鸟读指名道姓说的有多难听,电话对面的人始终沉默不辩解一句,冷淡的像块缄默岩石或者亘古不化的寒冰。
只是半晌后低低轻叹一声,叹息里透着浓浓的无奈,像是无声在谴责他不够懂事。
冷暴力,拒绝沟通,非暴力不合作是吧。
飞鸟读一挑眉:““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过去干什么?揍你啊,你不会以为我还喜——稍等...”
他语气一顿,余光扫了一眼后视镜,视野边缘那辆黑色吉普还遥遥跟在他后面。
这辆牧马人吉普是两个路口前出现的,一直跟到现在,当然也有可能是碰巧同路。
飞鸟读将脚下油门猛地踩到底,发动机引擎亢奋的咆哮一声。车身再次提速,轻而易举的将车后坠着的越野吉普远远甩开。
“慢点。”似乎是听见他这边的动静,电话对面的人舍得开了尊口,惜字如金的两个字。
作为被关心的对象,飞鸟读丝毫不领情,隔空竖个中指,反口相讥:“傻逼,都分手了,少来管我。”
他现在不爽到了极点,浑身都是刺,狗路过都得挨一下,更别提自觉来撞枪口的“罪魁祸首”。
“...”
赤井秀一被噎了一下,又是一阵闭口不言的沉默,似乎已经对他们之间这段关系无话可说。
现在已经连架都吵不到一起去了是吧。
飞鸟读心里烧着的那把火蹭的一烧三尺高。二话不说直接挂了通话。
城市快速高架桥很短,对于保时捷的速度来说跑完全程只需要短短几分钟。三言两语间,前方已经能看到下桥的出口。
下一瞬,刺眼的车灯大灯从对面晃来,眼前一刹那亮的如同白昼。
疯子,居然会有人在高架桥上高速逆行。
尖锐的刹车声过后,伴着一声轰鸣巨响,飞鸟读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昏沉。
-
疼。
全身上下叫嚣着酸肿的胀痛,不用看都知道大面积软组织挫伤是逃不了的。
飞鸟读慢慢睁开眼,试探的活动活动脖子和腰椎。
挺好,每个部件都安分的在它该在的位置上,没有变成残疾。唯有右手轻轻一动就像被电锯往骨头缝里劈开一样,钻心的疼。
他往下一看,发现自己右臂从手掌起被石膏包扎严实的像个白萝卜一样,固定吊在胸前。
已经很幸运了,在那种程度的撞击下受伤最重的地方只是右手。
飞鸟读轻叹口气,抬眼看向窗外。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距离他被送来医院过去了多久?
窗外暴雨滂沱,天色晦沉,台风看起来还没停。病房里没有开灯,满室昏暗,一片寂静。
收回视线时,飞鸟读眼角余光扫到个桌边的黢黑人形不明物体,全身一滞,差点就从床上飞弹起来。
刚才光顾着检查自己身体状况,完全没发现几步远的床头柜那边居然悄无声息的趴了个人。
那人不知道在这守了多久,现在以一种不舒服的姿势缩在住院椅上睡着了,伏下的平直肩背线条随呼吸微微起伏。
他脸向下深深埋在小臂间,后脑暗金色短发不服帖的翘起一簇。修长手掌随意搭放在后肩胛上,像只以扭曲姿势窝成一团打盹的猫。
露出的一截后颈和腕骨,肤色都是均匀的深小麦色,野性而健旺。
“秀一?”飞鸟读惊疑交加不确定的开口。
艹,赤井秀一他什么时候去做了全身美黑还顺便染了个发?
飞鸟读喊人的声音很轻,但趴着浅眠的人还是一下就被惊起,还没清醒就向着这边看来。
“白川前辈,你醒了?”干咧清爽嗓音含糊着几分刚睡醒的低哑。
飞鸟读愣住了。
眼前是一张年轻但全然陌生的脸。
混血感十足的面部轮廓深邃,鼻梁高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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