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溪月随便叫了个人把她送到左漾的住处,空手进门。
这是她第一次来左漾住的地方,这里比她预想的偏僻许多,一栋二层小楼孤零零立在一片竹林边,大半墙体掩在阴影里,毫无存在感。
怪不得在医院的时候,保姆都认不出来左漾,恐怕整个庄园里都找不出第二个如此不见天日的地方。
——除了池远檀的地下室。
一楼静悄悄,左溪月踩上陈旧的木楼梯,向二楼走去。
二楼卧室门虚掩着,隔着门缝她都能听见里面压抑的咳嗽声。
左溪月推开门,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板,被子里拱作一团的人形物体动了动:“下去!我说了不吃!”
“你让谁下去?”
左溪月倚着门:“恐怕你暂时没这个权力。”
被子“啪”一下被掀开,床上睡得乱糟糟的左漾瞪大眼睛钻出来,很不可置信的样子:“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她走到床边,左漾的卧室也很小,一推门就能看清卧室里的全貌,从门口到床头,也只有几步的距离。
这样的住所,放在这样奢华的庄园内,活像在虐待人。
——虽然比起她在现实世界的出租屋,这已经算很不错了。
“只是没想到,”左漾靠坐在床头,用被子裹紧自己,“我感冒了。”
左溪月点点头,她当然知道。
“姐姐……不怕被传染?”左漾闷咳两声,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左溪月一把摁住他的肩膀:“这屋子已经遍布病毒了,不需要你多此一举。”
她低头看他,手掌顺势而上,拢住左漾的后脑,轻轻顺了顺。
左漾脖子挺得笔直,任由她在自己脑袋上摸,抿着唇,脸憋得通红。
“咳……咳咳咳……”
终究是没忍住,左漾一下子扑到旁边,背对着左溪月开始猛咳。
望着手指里趁势揪下来的短发,左溪月偷偷塞进口袋提前放好的小密封袋里,然后若无其事寒暄:“怎么这么严重?记得吃药,不要说左家虐待你,舍不得给你看病。”
“怎么会呢姐姐,”左漾趴在床边,扬起笑脸,“姐姐最好了。”
好假。
左溪月也不多留,转身道:“看你情况不太妙,我让医生等会儿过来一趟。”
“那姐姐呢?”
左漾撑着墙下地,边咳边问:“姐姐要去哪?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我没有做护工的爱好,”左溪月摆手,“至于我要去哪里就不用你关心了。”
她懒得解释自己的去向,省的这小子又死皮赖脸蹭过去。
“不是做护工。”
左溪月下楼下到一半,头顶传来左漾虚弱的声音。
她仰头看,左漾双肘撑在护栏上,垂着眼对她笑:“是想让姐姐陪呢。”
他眼下带着青黑,平时粉红的唇隐隐泛白,连嗓音都带着疲惫,笑容却一丝不苟,嘴角翘起的弧度与之前分毫不差。
左溪月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走出这里,迎到阳光,左溪月浑身都暖和不少,她让侍从带自己去了雷娜那里,把口袋里的东西扔给雷娜:
“现拔的,你看着办。等会儿再借化验去给他采个血,你是专业的,比我清楚应该怎么做。”
雷娜仰躺在沙发上,比了个“OK”,就唉声叹气收下了那撮头发。
临走前,左溪月想到什么,又说:“再给他看看要不要换个好点的药,咳得挺厉害的。”
“哼哼,”雷娜摇头一笑,“玩儿上姐弟情了,您真善。”
左溪月没理雷娜,她知道雷娜很拎得清,不需要多说。
兜兜转转再回到住处,已经快中午了,左溪月刚进一楼,就看见岁樟端着一个大托盘,正从负一楼上来。
“池……他的饭吗?”左溪月指指下面,“一直都是这样送饭吗?”
她都忽略了池远檀也需要吃饭这件事,下意识觉得他只会永远坐在黑暗里。
“……嗯。”
岁樟莫名不看她:“之前是阿姨送,现在您不让我上楼,我只能多做点事情弥补了。”
左溪月看了眼,托盘满满当当,勺子干干净净,一看就没吃。
而岁樟持托盘的手上有一道新鲜划痕。
她想到什么,伸出手摁住岁樟躲藏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脑袋,仔细观察。
他脸上也有伤,从脸颊延伸到眼尾,细细一条,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的。
“他干的?”左溪月了然。
岁樟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小事。”
左溪月收回手:“你先忙去吧。”
她去会会池远檀。
岁樟站在原地未动,目送左溪月走下去,才端着托盘向厨房去。
“哎哟,辛苦你了小樟啊!”
保姆从角落窜出来,一把拿走托盘:“你说你,烫了手闲着不好?非要帮忙。”
“我看看,”保姆凑近他,“下回小心点,我跟你讲,用刀啊千万不能刀尖对着自己,你今天幸运,就破点皮,要是……要是毁容了……”
剩下的话保姆吞吞吐吐不肯说,眼神却暗戳戳瞄向左溪月消失的方向。
——要是毁容了,就会被踹开。
他当然知道了。
“知道了,阿姨。”
岁樟微笑拿回托盘:“谢谢您的关心,我下次记得了。盘子重,我来端就好。”
地下室昏暗无光,左溪月打开壁灯,摸索下楼,池远檀就坐在大厅地板上,仰头看她。
“你发脾气了?”
看着地上散落的毛球和各色铃铛,左溪月挑眉:“还挺能耐。”
池远檀歪了歪脑袋,迷蒙状眯了眯眼:“不可以不吃饭吗?我不饿,我不想吃,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就不吃,这点倒是完美契合了池远真乱下药的爱好。
“脑子还挺好的,”左溪月环视四周,“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万事都要守分寸。”
“在我这,你最好能一直夹着尾巴做人。”左溪月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提醒这个似疯似傻的男人了。
“尾巴?”
池远檀回头看了一眼:“不在。”
左溪月扯唇,她本来是想替岁樟主持个公道的,但这傻子油盐不进,她是不用费这个劲了。
其实下来前她就知道自己一定和他无法交流,但不知道为什么,隔一阵子她就想下来转一圈。
大概怕他把自己的房子拆了吧。
“您在哪?”
黎默发来消息,左溪月挑眉,她还没找他算账,他倒先送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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