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里,李鹤霖站在刑架前,看着奄奄一息嘴却一直闭口不言的主事,道:“不必再问了,他是死士,直接杀了埋掉。”
“是。”
这时,萧雷从上面下来,走到李鹤霖耳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李鹤霖面露诧异:“你确定他们抓的是副将而不是苏用?”
“两人应当是昨夜商量好的,肖敏的府宅周围有不少身手敏捷的暗卫,属下的人无法靠近院子偷听,不过,那些暗卫训练有素,瞧着不太像是肖敏或者苏用养的。”
李鹤霖勾了勾唇:“他们当然养不起,但登州的那位却可以。”
“那我们怎么办?要去县衙吗?”
李鹤霖:“去县衙做什么?我们上山。”
*
李鹤霖上山的时候,肖敏正提着食盒在牢里与伪装成狱卒的苏用商量对策。
听闻淳王没有去县衙,而是离开了武定,两人都有些摸不清头脑。
“不对。”苏用突然站起来,命人将虞河放了,“他根本没想来兴师问罪,陆怀英就是个障眼法!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是山上的死奴!”
“完了完了,全完了。”
苏用带着虞河飞快的朝监牢外跑去:“快!让所有守军都上山!不留活口!”
待苏用匆匆离开,一直躲在外面的师爷飞速跑了过来,低声问:“大人,淳王这是已经摸清了几个死奴营的位置啊,咱们要不要另做打算?”
肖敏慌乱的眼神游移了一番,一咬牙,道:“收拾马车,咱们赶紧跑!”
两人刚踏进县衙,把重要的金银器物都封箱搬到院子里之后,徐松便如幽魂一般从正屋房顶上倒吊下来,笑眯眯的瞅着肖敏:“肖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肖敏被吓了一大跳,跌坐在地上不敢动弹,十几名墨云骑飞快的从屋顶一跃而下,控制住了整个县衙。
徐松翻身下来,走到肖敏面前,弯下腰看着他:“肖大人,我们王爷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不知你现在方不方便?”
肖敏咽了咽口水,非常识时务:“大人有什么事尽管问,下官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松满意肖敏的识趣:“那就好。第一个问题,青、登、莱三州的死奴都是从哪儿来的?”
“这……下官要是说了,能免死罪吗?”肖敏弱弱的问。
徐松笑里藏刀:“肖大人,您没资格谈条件,但如果您说的话都是真的,王爷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你的请求。”
肖敏缩了缩脖子,语速飞快:“三州用的死奴都是杨家送过来的!杨奉贤有个妹妹,嫁给了宰相张锦的亲弟弟做妾!所有肉货……就是死奴,都是张府的人负责打通各个关口,再由杨家分发给各个州府的货主。因为杨家的路子广,哪个州府都有杨家的生意,但杨家不负责货到之后的事情,都是各个州府自己家的商人来管理和贩卖,青州就是柳家负责,但自从柳杰被砍了脑袋,就被苏用接手了。”
“你说张锦?”徐松眯着眼,“张大人的为人我可是知道,他会跟你同流合污?你这嘴里怕是没有一句实话啊。”
“我说的句句属实!张府不是说张锦张大人,说得是张大人的弟弟!上头的人确实想要跟张锦大人打通关系,但张锦大人油盐不进啊,便只能走他弟弟的路子,他那个弟弟贪财又好色,苏用送给他的好几个美人,还都是从我这儿……那个……改换户籍的。”说到最后,肖敏的声音越来越小。
徐松面露鄙夷之色:“贩卖死奴肯定要有名册,保证对得上数,名册呢?”
肖敏咽了咽口水,神色惶惶,瞳孔不安的抖动着,他的嘴唇蠕动了半晌,刚说出一个字:“李……”
一柄飞刀从顶上的小窗急射而入,直朝肖敏而来。楼松反应最快,直接跨步蹬墙而上,一把掀开钉在砖墙上的木窗,像一只滑腻的鱼一样钻了出去。
徐松连忙上前查看,只见被他打飞的暗器还是划伤了肖敏,伤口发污应是有毒,他当机立断砍断中毒的胳膊,痛得肖敏喉咙中卡着一口血,被他狠狠一拍直接吐了出来。
“啊——”
肖敏感觉到自己呼吸不上来了,头一阵一阵的眩晕着,他听不清徐松在说什么,但濒死的恐惧令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儿子的面容,他死死拉着徐松的衣袖,张开嘴,努力将字咬清楚:“……女官……李啸音的女官……”
“女官?喂!”徐松不敢晃动他,一边为他包扎伤口,一边追问。
但肖敏痛极了,整个人都是懵的。
徐松见肖敏这般模样,找了个人将他背起来,迅速赶往城外与李鹤霖回合。
此时,李鹤霖已经将陆怀英的儿子救出来。他拿过飞刀仔细观察,没有发现任何印记,但是这种薄如蝉翼的铁器不适用天寒地冻的北方,但南方只有一个地方能造……
“淮南。”
*
别看楼松身形健硕又是墨云骑最重的兵,但论陆地行军的速度,无人望其项背。
他很快就追上了刺客,刺客咬掉毒囊的速度太快,楼松卸掉他下巴的时候,毒囊已经被咬破,他只能干瞪眼看着刺客的脸色迅速灰白发青,瞪着双眼痛苦死去。
“草,晦气!”楼松不甘心的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拎着死不瞑目的刺客去找李鹤霖。
李鹤霖已经赶往下一个死奴营,见到楼松一脸哀愁,就知道刺客死了。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这种刺客就没想过活着回去,多半都是被豢养的死士。
他捻了捻手指,道:“传信给袅袅,找找李啸音身边有没有跟着一个女官,深得李啸音的信任,其他人都对她很敬重。”
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寻声望去,是盯着莱青守捉的墨云骑。
“王爷!莱青守捉的兵动了!”
李鹤霖当机立断:“加快速度,周其余,你点四百人赶去吕洲交界处,其他人随我去解救武定县附近的死奴,务必要在明日入夜之前把所有人都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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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南郊一所豪华宅院里,收到报信的张秀霎时眼冒金星,跌坐在椅子上,恨铁不成钢的说到:“苏用个贪生怕死之徒!在送走儿子的时候就应该立时去死!居然还去找肖敏那个草包!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局势吗?那人明显就是想要他的兵权!他儿子想活他就必须自裁!真是个蠢货!蠢货!”
六神无主的张秀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过了约半柱香的时间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慌忙从桌面上摸出一张干净的黄麻纸,白云笔蘸着墨汁抖了许久,在纸上滴了好几滴黑墨才写下第一个字:兄。
张秀本想简略将事情讲清楚,尽量不啰嗦,因为他的兄长张锦最不喜人啰嗦,也不太看得起自己个不通文墨的弟弟。可他现在命悬一线,感觉墨云骑的黑靴随时都会踹开他的大门!极端的恐惧下,他有无数的苦想要倾诉,无数的惨想要告知,洋洋洒洒竟写了两大张纸。
待他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再写一份,只能折叠好交给亲信:“速速送往京城!务必亲手交给兄长!”
亲信离开后,张秀依旧不放心,思来想去,就起了当缩头乌龟的想法。但回老家并不保险,苏用未必不会将他供出来,可惜狱卒胆小,一直躲在外面不敢偷听,否则他现在就能更准确的判定局势利弊。
在屋内团团转了几圈后,他决定放弃这里的经营,直奔光州寻求淮南王的庇护!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不惜拉自己兄长下水,他不能不管我!”如此想着,张秀就赶紧准备快马,草草收拾了些银两,带着亲信逃往光州。
与此同时,远在莱青的郡主府内,李啸音正端着一只清透水润的玉碗,坐在荷花池边悠闲的喂鱼。
“主子!”霍封琏跌跌撞撞的跑进荷花池旁,未及行礼便神情仓皇的将武定县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李啸音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语气中透着一丝怀疑:“你哪儿来的消息?”
“雀房的消息!杨奉贤死后,您不是让兄长代管杨府的一切事物吗?他他……刚刚在雀房收到的传书,立刻就让草民来报信了!”许久没像今日纵马跑过如此长的路,一直养尊处优的霍封琏累的气喘吁吁。
李啸音攥紧了手中的玉碗,盯着池塘中甩尾乞食的锦鲤,眸光微冷:“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他李鹤霖不过就是个代天巡狩的钦差,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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