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真能收了呢!”走出好远,小酒还在她耳边嗡嗡“完了,静好姑姑知道又要教训我了。”
苏蓉走在她前面,步伐如此轻快:“你不说我不说,我娘和静好怎么会知道。”
“啊……男女授受不亲啊小姐,你们怎么能拿他的信呢!”小酒揪着自己的头发,无能恼怒。
信?
苏蓉的手指摩挲着袖中的纸面,有些厚度的纸页被卷成一筒安静躺在她袖子里,苏蓉想起钟易川低头难言的模样,又想到他充满希冀的目光,心里头莫名多跳了几下。
不得不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口,脸上挂着自己没有发觉的傻笑,她满不在乎:“那是文章啦,再说了,就算是信,又怎么了?”
小酒急得跺脚:“小姐!”
“我看那个钟公子不像个好人,一个读书人,最应该知道男女大防,他还找小姐你送文章,还是在家门口!”
“尽胡说,钟公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君子。”
说着便笑着跑开了,纷纷扰扰的人群里,衣袂飘扬随着她的动作萦绕在她周身,便如一只无忧无虑的雀儿。
完了,小酒老妈子叹气,自家小姐已经被美貌蒙蔽了双眼。
轻灵的小雀儿回家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焉头耷脑站在她爹面前。
“在门口跟人拉拉扯扯!”他爹压低声音,训斥她又怕给她吓着“成何体统!”
苏蓉缩着脖子偏着头,看似乖乖受训,实则在躲她爹的唾沫星子。
等苏敬宪说完了,偷偷看一眼他的眼色。
正对上一双瞪大的老眼,苏蓉慌忙低头:“那钟公子曾对女儿有恩,女儿这也算是投桃报李嘛。”
苏敬宪虎着张脸等她下文。
苏蓉一直有点杵他,不敢看她爹的眼睛:“就是,前些时日在万佛寺,他给女儿带了次路。”
苏敬宪冷哼:“那是他在给你下套。”
苏蓉撇嘴,心说她爹心眼子坏看人都坏。
“不能吧……”她小生嘟囔。
“爹爹,你就看看吧。”她将双手托举的一叠纸又往上抬抬“写的真的很好,我瞧着比前前前年的新科状元写的都好呢!”
苏蓉在客满楼吃饭时就掏出来看了,她不懂苏敬宪口中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只觉得钟公子的字儿真好,不仅看着赏心悦目,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
这几张纸被她的宝贝女儿举了半晌,苏敬宪就是眼盲也该看见了,不过这柳体小楷写的确实不错。
又看纸张下女儿期盼的眼睛,捏着鼻子拿起来看了。
“爹爹。”对上苏敬宪,苏蓉的撒娇功力直线下滑。
捧着一壶酒,撑着干笑的脸,眨着大眼睛努力装乖:“听闻爹爹近来繁忙,女儿此次出门是特意给我尊敬的爹爹买客满楼的春意醉,爹爹你闻闻。”
将酒送上来,人站在两步开外。
苏敬宪严厉的眼光看来,苏蓉强笑着补充:“可香可香了。”
“放这儿吧。”苏敬宪板着脸。
苏蓉示意小酒赶紧把下酒菜也掏出来,将酒壶与菜摆到书桌。
苏敬宪瞥一眼书桌的酒,将手里的策论翻了一页。
苏蓉战战兢兢,察觉到苏敬宪的动作,看一眼酒壶。
酒壶压上了一张纸。
连忙去把酒壶挪到一边儿去,察觉苏敬宪看来,又堆上笑看去。
这几张纸苏敬宪看了好一会儿。
苏蓉就坐在茶几的另一边,她等了好一会儿了,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打扰了她爹。
苏蓉站的脚都有些酸了,默默换一边儿杵着。
苏敬宪一直留了一点心神关注她,见此清清嗓子。
苏蓉陪着笑脸凑过去:“爹爹慧眼识珠,定是比我更懂文章。”
苏敬宪被自家女儿夸赞,自是十分熨帖,嘴角却得强压笑意。
摆出严父的威严:“油滑。”
苏蓉笑容僵了僵,低下头,不敢说话。
苏敬宪又补充:“文章确实不错,若是真是亲笔所作,此子倒有几分才干。”
苏蓉面上一喜,知道她爹在文思才学这方面向来严苛,有十分夸一分,今日说的“有几分”便是不得了了:“真的?”
在苏蓉的印象里,她爹爹总是不怒自威的严厉模样,眉毛总是微微蹙着,以至于眉宇间就有刀刻的一道痕,薄薄的嘴角也总是向下。
他的衣服永远整洁,边角处也是一丝不苟,走路时手背在身后,说话的音量不大,却总是能把人说的无言以对。
“你可知这位钟公子出自哪家?”
苏蓉偏头想了下:“听他说是刚从江南来的,他爹好像叫钟什么禄?”
钟万漉。小酒暗想,再次为她家小姐的脑子感到难过。
“钟万漉?”苏敬宪问。
苏蓉连连点头:“对对对。”
“爹爹认识?”苏蓉心说,认识岂不是更好,行事方便了。
“不认识,”他爹摇头“听闻是司农寺的小吏回京述职。”
苏蓉想到她娘亲说的那句嘲弄‘你爹关心朝政的很’,今见了果然如此,连一个回京述职的官员他都知道。
“确实有几分才干,我着人去查查。”
苏蓉连连点头,苏敬宪虽只有个太子师的虚职,但却及富声望。
许多时候,她出门,被提及的名头不是公主府三姑娘,反倒是苏家姑娘更多。
办完了事,苏蓉不知再跟苏敬宪说些什么。
“那女儿就不叨扰爹爹了?”苏蓉小心翼翼。
苏敬宪将手里的纸张放在桌案上,没看苏蓉:“嗯。”
待人出了门,却往她消失的方向看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拿起苏蓉刚送的酒,对身边的小厮说:“收起来,放好。”
出门,穿过院墙往自己的小院走,路上正遇上苏卿往府外走。
“妹妹怎么此时出去?”苏蓉想着什么就问什么。
苏卿步履匆匆:“有事要办。”
苏蓉跟在她身后,提着累赘的裙子才能跟上她的步伐:“四妹妹是有什么急事吗?”
苏卿不得已停下来,看着她说:“别跟着我。”
苏蓉只好站在原地,目送她消失在门扉之外。
小酒走到她身边:“听说四姑娘在外面做生意呢。”
“啊?”苏蓉差点惊掉了下巴“她马上就要大婚了,不是应该在家里绣花儿吗?”
小酒耸肩:“不知道。”
“夫人没动宫里送来的彩礼,还添置了些进去,听说是从小姐的嫁妆里挑的!”她很不满。
“合着一块给四姑娘做嫁妆,四姑娘好像就是从这里面拿的银子,在外面做生意呢。”
苏蓉还是很吃惊:“娘亲没说她吗?”
“没有。”小酒觉得她家夫人无视这个四姑娘很正常,她家小姐的态度才不正常。
苏蓉听闻有女子立女户,自己做生意,却从来只是听说。
在她的身边,所围绕的都是说话慢悠悠,慵懒随意的贵家小姐,若谁急躁,说话声响大了些、粗鲁了些的,就是失了风度,要被贬为市井泼妇。
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人伺候的精贵小姐,她们在一起能聊的也无非是游玩绣花,高雅点的是诗词歌赋,弹琴作画,从没真见过谁家的小姐会抛头露面要做生意的。
苏卿这般风风火火,如男子一般利落洒脱的女子,从来只当是话本子里的故事,寓言里一闪而过的影子。
这太奇妙了,就像崔莺莺和张生在她面前从话本子里跳了出来,后面还站着红娘。
太神奇了!
“我也要去看看!”苏蓉说罢,也不论小酒作何反应,抬脚就追上去。
小酒大惊失色:“小姐!”也赶紧追上。
可跑过门扉,哪里还有苏卿的身影,放眼看去,院子种花草静立,只有个靠着一个靠着门边昏昏欲睡的小厮。
另一个不巧去如厕了,正栓着裤腰带往门这边走,老大远看见公主府金尊玉贵的三姑娘站在院中张望,草草系好腰带,跑到门边:“三小姐可是在找什么?”
苏蓉便问这门房:“你见着四小姐了吗?”
“这……没见着。”自然没见到,他刚刚在茅坑里,门房将身边打瞌睡这个拍醒“你见着四小姐没有?”
苏蓉见另一个睡眼惺忪的问:“谁?”便知是指望不上了。
“算了,我再出去找找。”她走上前。
出了这扇门厅的门,再往前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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