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行人如织,往来宾客纷至。
苋儿从没见过这么多穿着华丽的人,坐在桌前好奇地打量,刘嫂见她直勾勾地盯着客人看,很是不好意思,念叨了她几句,又去跟徐羲和说抱歉。
从言谈中,徐羲和能感受到刘嫂对餐饮行业所有的独到见地,且为人勤勉踏实,诚信守礼,是个可以信赖的伙伴。
唯有一点,许是生活给她的天平原本就是歪的,或者她所经历的恶意远大于善意,更显然的,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女孩子生活实属不易,造就了她现在战战兢兢的性格和格外放低的姿态。
小孩子对什么都感到好奇,只是这些好奇来得快去得也快,盯了一会儿陆续进店的客人,发现这些人虽然衣着华丽,但都大差不差,无非是锦衣华服,玉佩叮当,一会儿就没了兴趣。
但小孩子终归是坐不住,特别是母亲的注意力还不在自己身上,便又开始把玩桌上的瓷碗银筷,刘嫂只得又去制止,边训诫女儿还要边跟她说孩子不懂事您见谅,见状徐羲和赶忙把丰乐楼大致的情况跟刘嫂介绍了一下,便说自己还有事儿要忙,把空间留给了母女二人,希望自己不在,她们能吃得自在些。
她本想与刘嫂多聊聊酒楼的,只是气温渐寒,天色愈短,这才刚到饭点,宾客将将入座,外头已经黑透了。
徐羲和是不会守店到打烊的,丰乐楼在阿爹手里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离了掌柜就无法经营的酒楼了,况且每日出门时阿娘总要在她耳旁念着要天暗下来之前回家最好。
她得跟隐溪一道回家了,再晚一些恐怕阿爹又要在路边等了。
又念着刘嫂与苋儿一路寻来,光在路上恐怕就走了半日,实在不忍叫稚子妇孺摸黑赶路,想到这儿也顾不得别的,匆匆把下午磨成粉的油料渣压实在木桶里,又盖了些粗纱布在上面防尘,便叫小厮出门套车去。
从丰乐楼出发,去油坊街和郊外别院的方向大致是一样的,当初就是回别院的路上,因着顺路豪哥儿才答应陪她一道去的,只是油坊街更远些。
徐羲和一边让隐溪帮忙把油料木桶一起抬进木柜子里,一边招呼了个小二去告知刘嫂母女俩一会儿送她们回家去。
后厨屋子里有几个长条木柜子,是她画了图找薛记的师傅定制的,木柜子形制很简单,高如几案,上面可以摆放当日备好的菜,甚至索唤要送出的菜品,通常也是在这柜子顶上装进食盒贴上封口柬的。
打开柜门,柜内空间宽阔,分为上下两层,放的大多是积囤的一些后厨常用的消耗品,比如从盐户买来的官盐,从酱园订购的清酱,从农户那收购来的腌腊肉。
柜门打开正对着的位置好放好取,放的大多是常用的材料,柜内空间大,边角还有一些长年累月用得少的食材,甚至还有几口预备着的铁锅。
这几个木柜子便是后厨的收纳空间。
怕刘嫂等急,两人急匆匆地将油料桶搬进木柜里关好了柜门,打算明日继续研究如何把这些油料变成可以食用的油。
走到大堂时,刘嫂母女坐的那桌,残羹都已经收拾完了,刘嫂母女已然不见了踪迹,问过门口迎客小厮,才知两人早就匆匆离开了。
徐羲和拉着隐溪快步登上等在酒楼门口的马车,虽然已经叫驾车小厮多留意路边的行人,徐羲和依然放心不下,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瞧瞧有没有她们的身影。
隐溪欲言又止,最近几日降温的厉害,想叫她不要一直掀开帘子瞧,车厢里好不容易暖一点,帘子一掀冷风立即灌进来,旁人都好说,唯她自己,三天两头的头疼脑热,频频吹风受寒,只是她心里也担心那苦命的母女俩,不忍心真叫两人步行回去,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
隐溪还在纠结要不要按住徐羲和又打算掀开帘子的手时,驾车小厮兴奋的声音响起:“小掌柜,前面不远那两个好像是你在找的那对母女。”
隐溪眼睛一亮,先徐羲和一步撩起了帘子,窗外漆黑,视路不清,急的她把脑袋从车窗伸出去,路两旁只剩光秃秃的树杈,遮不住的月光洒在满地的落叶上,就着月色,远远看去,隐约像是刘嫂母女俩穿的衣裳。
刘嫂身上背着苋儿,一步一步走的龃龉,苋儿在她背上歪着脑袋,似乎已经睡着了,徐羲和放下撩起的窗帘轻轻叹了口气,已经挣扎得这般辛苦,却还在担心给别人添麻烦。
隐溪不光头还探在车窗外,甚至上半身也伸了出去,压低了声音:“刘嫂!刘嫂!我们回家正好顺路,你快带着苋儿上车来。”
右手在车窗外挥来挥去,徐羲和吓得眼皮一跳,赶紧去拽她扶着车窗的左手,生怕马车趔趄她一头栽出去,刘嫂背着苋儿听到有女孩子声音喊,停下脚步转头去瞧。
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一旁,车厢崭新锃亮,车厢四角各悬着一个照路的灯笼,里面的烛火明亮,随着马行进的脚步一晃一晃一晃。
刘嫂在暗处走了半晌,被灯火恍然一照,眯着眼睛分辨了半晌。
还未能视物,车门已经从里面推开,小厮利落地跳下马车,伸手来接她背上背着的女儿,看清来人,刘嫂嗫嚅着:“小掌柜,这大晚上的,怎么还能再麻烦您呢。”
隐溪按着徐羲和不许她起身,自己先一步蹲在车门边上伸手,示意扶她上车来。
车门大开,车下之人却无动作,几人僵持不下,徐羲和这才无奈地探出头去道:“刘嫂先上来吧,我最近有些风寒,受不得冷,先上来再说。”
这话果然管用,刘嫂把半睡半醒的苋儿先送上马车,自己也利落地一脚踏上去,“我们住在村里平时出门全靠脚走,今日这些道算不得什么的。”说着又讪讪:“唯独今儿太晚了,到了孩子该睡觉的点了,不过丫头你的风寒是怎么回事,白日里没见你身子不好啊?”
隐溪听不得旁人说徐羲和身子不好这话,立即反驳:“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儿,只是我家姐儿本就怕冷,一路上还得开着帘子寻你们娘俩,车里存不住热气,好容易找到了,你又站在底下不肯上来,想法子催你快些上车的说辞罢了。”
刘嫂听出了隐溪语气里的不悦,搂紧了怀里的女儿,低头抿嘴,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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