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白将宋瑾扣在家中,独自在外忙碌了好几日,彻底将宋瑾带来的威胁处理后,这才回到了老宅去找宋瑾。
他本想借着这件事给宋瑾一个教训,好叫她以后少做些会惹祸上身的事情,结果没说几句二人便争吵起来,自己更是败下阵来。
他活到三十岁,自认性格平稳,极少与人发生争执,与女子争吵还是头一回,可偏偏是这一回让他碰了个大钉子。
宋瑾眼看着一计不成,季舒白又微有动摇之意,只想着再逼一把或许便成成功,于是往湖中一跳,惊的季舒白脸都绿了。
“陆姑娘!”
季舒白掉头回来,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地跟着往湖中一跃,等人到了湖里才恍然发觉自己并不会水。
他奋力扑腾,企图让自己的双脚在湖底站稳,然而湖水暴涨,浮力使他的双脚根本够不到湖底。只见他整个人往后仰去,双臂奋力划着,却仍避免不了湖水淹没头顶的命运。
宋瑾自湖面消失后便下潜入水底,一口气游进了荷叶丛里才探出头来换气。本想着过会子漂出去吓唬吓唬季舒白,引起他的自责后再复活乞求,兴许事就成了。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季舒白没有丝毫犹豫地跟着跳了下来,一番扑腾后竟有淹死的迹象,宋瑾眼看着那个身子浮浮沉沉,就要被湖水完全浸没,不得不游出去救人。
季舒白视线被湖水彻底淹没,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一口气吐出来时,他想一切都结束了。然而下一刻,一双手从背后卡住了他的腰,接着就被人从水底托了上来。
重见光明的第一时间便是贪婪的呼吸,能大口呼吸的感觉真好,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宋瑾的那句话。
“我真是太想活着了。”
季舒白回过神来,转头看去,救他的人正是宋瑾。
“你......”
四目相对,场面略有些尴尬。
跳湖救人的人,被跳湖自杀的人给救了。
宋瑾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当下的气氛,就见季舒白忽然转过身来。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宋瑾:“......”
“明明事情可以好好解决,你却总是要把事情做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来逼迫别人服从。你要脱籍,可以有很多办法来让我帮你,可是你非要威胁我,威胁不成你便跳河自尽,说是我逼死你的。你叫我要待你宽厚,可你又是怎么做的?”
季舒白顾不上自己人还在水里,红着眼训斥起宋瑾来,训到最后竟有些哽咽。
宋瑾也纳闷了,刚救完人就挨了一顿骂,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呆了半晌终于听出潜台词来。
这人吃软不吃硬啊。
“季大人......”宋瑾眉间一蹙,脸上滑下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湖水:“季大人,奴家知错了......呜呜......奴家再也不敢了......”
“你......”季舒白没有料到一个女人的眼泪可以说来就来。
“奴家错了,奴家这就回去,就算主母将奴家打死,也决不再来打扰大人......”
“哗啦”一声,季舒白奋力将宋瑾往外一推,接着便是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湖下沉去。
不得已,宋瑾又捞了一回。
这一次季舒白气的更狠,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宋瑾。
“不威胁人就不会说话了是么?”
宋瑾抿着唇不言声,季舒白生了气,身子更沉,她只好将人搂的更紧。
毫无预兆地,季舒白的脸通红一片。
“扶......扶我上去。”
宋瑾在湖中将季舒白的身子调了个方向,让他仰面朝上,这才托着他的身子往岸边游去。
季舒白先从水里爬上来,宋瑾则攀着石头,可怜兮兮地往上看。
两人对视着,一个实在愤怒,一个假装可怜,落败的总是季舒白。
“上来。”
他伸出手来,宋瑾抓住了。
水流顺着两人的衣摆往下直流,宋瑾默默拧着自己的衣摆,不肯再说话。
季舒白看着她噘嘴弯腰拧衣服的样子,于心不忍起来。
“你再呆几天,我会派人去柏家帮你要红契。”
宋瑾听了这话才抬起头来,委屈巴巴地开口:“季大人,奴家知道这次拖累了好些人,只是奴家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你。”
季舒白没好气:“如今要害也害不着了。”
宋瑾这回真委屈起来:“其实那张纸,奴家当日回去便烧了,没人见过,所以无论大人帮不帮奴家,都不会害到任何人。”
“你......你怎的不早说?”
宋瑾却不解释,只是继续哀求:“季大人,奴家这回虽没有伤害到您,可是食鼎楼的伙计丫头们,一定牵连不小。奴家想求大人一件事。”
宋瑾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季舒白,还好这回没有瞪着她了,于是大着胆子道:“大人可否好人做到底,将他们一并带出来?”
季舒白沉默了半晌,叹息一声:“往后做事不要再这般冲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爹娘考虑。”
“奴家知道了,多谢季大人提点。”
宋瑾和季舒白二人分开,各自回院,没多大会子青杉和陈妈妈就抬着热水过来了。
叫她感到意外的是,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套新作的棉布衣裳。
“我家小主人说了,那件旧衣裳你穿着不合身,往后就换这件吧。”
宋瑾没多问,有衣服穿就行。
季舒白沐浴更衣后重新回了衙署,临走前只叫宋瑾在家安心等着。
宋瑾的心定了下来,然而这一定却定了个空。
不消两日,季舒白回了季宅,同时带来消息,丫鬟伙计要带谁走都没问题,唯独宋瑾,不能走。
“我让青杉去传话,说是喜欢你做的菜,想买下你来我家做厨役。原打算等你来了再将你放良,可是柴家的主母很反对,说是可以将你人直接送来,或者让食鼎楼做好了每日送来,无论如何不肯交出你的红契。”
宋瑾歪着头,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季舒白。
她太清楚季舒白的性子了,好人一个。
因为是个好人,所以宋瑾敢威胁他,而不担心被报复。也因为是个好人,他做不到滥用权力,做出强抢奴婢的事情来。
奴婢是私财,与厅里摆着的大花瓶无异,一个五品官如果硬要拿走,那是谁也拦不住。但是如果真那样做了,他季舒白也就跟土匪无异了。
季舒白做不了土匪,这事只能宋瑾来干。
“奴家有一计。”
宋瑾刚开口,季舒白的眼睛就睁大了:“我同你说过,不可再用那极端冲动的法子。”
“这回不极端。”
宋瑾这一计是伤自己,只是需要季舒白配合。
“如何配合?”
“只消吃一点点苦头便好。”
“你又害人?”
“季大人,”宋瑾吸取经验,轻声辩解:“此计只是让大人有个由头去要人罢了,并不会伤到任何人。”
季舒白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宋瑾,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从良”两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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