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
时至更深,四处夜市早已收摊,街道灯火渐渐全熄了下去,只剩下巡城守卫手中的火把还在亮着,整座驺城笼罩在黑夜当中。
两黑衣人一前一后绕开守卫队伍,一路御马奔驰至城郊矮山。
“驾,驾!”
“等等,山头上好像有人……不好,小心!吁!”
突然有黑影从矮山上冒出,沿着山坡滚落,横在小道中央。二人急忙勒马,这才堪堪避免撞上。
这里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
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立即飞身上山,剩下一人蹲下身子,伸手小心将路上此人翻转过来。
借着月光看清对方面容后,黑衣人惊得退后一步:
“‘烈日掌’!”
“我去山上看了,没有第二人的踪影,”先前上山的黑衣人很快飞了回来,“谁大半夜的想不开跑这来跳山,害得我还以为驻点暴露了……”
她抱怨的话在看到烈元心的那一刻瞬间没了声。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
“这……她已经和我门断绝关系,发生什么事都同我们不相干,”一人道:“走吧,天太黑了,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可这里就是咱们在驺城的驻点,她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巧合?”另一人拉住她,“万一闹出什么事,影响到计划,回头门主怪罪下来,你我都有的是苦头吃!”
听到对方提起门主,黑衣人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咬咬牙,扛起陷入昏迷的烈元心上了马:
“先回去,把她交给坛主处置。”
两刻钟后,一身着黑袍之人坐在高台上,俯视着台下躺着的“老朋友”,一张苍白的脸此刻比她身上的袍子还要黑上几分。
“真是阴魂不散,哪儿都有你!”
她一抬下巴,身后黑衣人上前几步,一桶冰水对着烈元心浇了上去。
冰水冻人,烈元心猛地一个激灵,双眼腾地大张,嘴上当即口齿不清大喊大叫起来:
“站住!骗,你敢骗老子……不得好死……”
“烈贼,你又在发什么病,”黑袍人不耐烦踱步到烈元心跟前,“上回在昭平你还没折腾够,还想牵连我是不是!门主能允你离开,已是大发善心,你几次三番又闹上门来,要是让门主知道了,你可就真的没命了!”
她一番呵斥,不料烈元心置若罔闻,只是痴痴躺在地上,一会儿大笑着“成了,成了!哈哈哈老子终于自由了!” 一会儿又惊恐叫道:“吸走了,都被吸走了!没了,全没了!”旋即嚎啕大哭。
“这……居然真疯了?”黑袍人暗自一惊,细细观察一阵后,确认此人不是在做戏,竟难得生出几分唏嘘,“烈贼,你也有今天。”
“坛主,我们现在该拿这人怎么办?”手下问道:“她突然出现在附近,就怕是有人在背后捣乱。”
“嗯,确实值得警惕,最近叫驺城的人都小心一点,正事要紧,莫耽误了夜隐门和贵人的合作。”
黑袍人看了一眼抱头痛哭的烈元心,道:
“随便找个没人的角落,把她扔了吧。”
“是。”手下抱拳,叫来两人就要把烈元心拖走扔出去。
“等等。”
黑袍人本已走远,突然又转身走了回来。
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神色忽地变得凝重,摊开手掌拍上烈元心后背。
片刻后,她放下手,难以置信道:
“烈贼,你的内力去哪了?你,你真把门主传你的烈日掌法给废了?”
烈元心哪里听得懂她的话,还在自顾自满口胡话,只是听到“门主”二字,转而又激动地连呸几声,嘴里破口大骂起来。
黑袍人沉吟,心道这事恐怕另有蹊跷。
虽然她早就知道烈元心想摆脱夜隐门控制,藏着自废掌法改换武学的心思,但就算真的顺利废了武功,也不至于将内力一同废得一干二净,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烈贼现在这般模样,更像是遭了邪功,叫人把内力给吸走了。
“骗子,大骗子,你竟敢拿假心法骗到老子头上,老子定不叫你好过……”烈元心骂累了,又开始捶胸顿足呜咽起来。
黑袍人挥手:
“门主的命令下来前,先把她放地牢里关着,看好了别让她跑到外面惹出事来。”
“是。”
烈元心被几个黑衣人拽起,合力拖向洞穴深处。就要彻底隐没在黑暗之际,烈元心似是短暂清醒了几息,大笑起来,直呼那个为夜隐门众人所避讳的大名:
“丰无思,竖子小儿!你等着,你很快也会遭到报应的!那个人已经找到我了,她马上就会来找你了!哈哈哈哈哈!”
“报应,该来的报应你是躲不掉的!就该让你也好好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丰无思!这就是你的报应!”
大火漫天,将黑夜也烤炙得通红。火场中央,年轻的铸器师手持长剑,一剑将面前已被烧得焦黑的身躯穿心而过。
“死了,终于死了……”铸器师松开握着长剑的手,双腿失了劲跌坐在地,喃喃自语道。
她感到一阵阵疲倦涌上身体,只想干脆就这么一觉睡去。
但不知为何,蔓延到脚边的大火开始渐渐散去,她茫然抬起头,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眼前不是可怖的大火,也不是无垠的冰雪,最先照到眼睛里的,是一缕晴光。
微微刺眼,刺得她下意识流泪,却不想闭上眼睛。
“三姐,她醒了!青姨说得果然没错,雪天放晴,就是最大的好兆头!”
“是啊,太好了,少侠。”
两道从未听过的嗓音落到耳里。少年声清朗,回应她的声音则充满着喜悦与暖意。
严深怔怔直视着上方陌生的屋梁,恍惚间,幼时和大姐与娘亲说笑的记忆闪过心头。
照水和金三姐见状,同严深一起静静呆了一会,明白对方暂时不想被打扰,便把药留在桌上,药碗下压着照水简单写明了情况的字条,一同下了楼去。
“太好了,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金三姐忍不住感慨道,为自己又救下一人感到欣喜,同时却又莫名生出一些感伤。
她迟疑了一会,问照水道:
“少侠,严深已经醒了,雪也停了,你是不是也快要动身了?”
“嗯,不管严深之后做出什么选择,我都还有自己的事要做,”照水拉过小烤炉,往里面熟练地丢了几个地瓜,“三姐你给我讲过驺城的春雨节有多热闹,我自然也是要去亲眼看看的。”
“不过三姐要是有闲心,今年不如同我一起过春雨节好啦,”照水话锋一转,笑着挥手比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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