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上桌,繁施却一改往日大快朵颐的狂吃模样,垂头锁眉的安静样子不知道是二长老期盼了多久才看到。
二长老欣慰地摸了摸自己飘逸的白须,大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邬达成刚让人传了口信说不来了,说是她家马厩临时出了事,她那宝贝红枣马不知道怎么着吃不下马食了,她正着急上火着呢,这不,都顾不上来看你了。”
“手、手、手。”二长老将筷子调转方向,点着繁施的袖口。
“小十三啊,不是老夫说你。你看看你握筷子的姿势,从下到大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怎么就是不改……”
宛如唐僧在世一般的句句箴言不断传来。
繁施却如同早习惯般自如地往嘴里扒着饭,任由二长老自顾自地念叨。
时至半夜,繁施听着耳畔不断传来的翠蝈蝈的叫声,在榻上翻来滚去难以入眠。
银白的月色透过米黄的纸窗斜斜地照在地砖上,窗外摇曳的树影就像繁施此刻的内心。
像是春日蒙在土里的细芽,在期待未知的同时却又小心把羞怯隐藏在了朦胧月色的背后。
满怀心事的女郎踩着几分月光溜进了白日里来过的屋舍。
四进的大宅院里点着寥寥几盏灯火。
繁施在主院门前打着转。
明明自己在心底好奇得要死,但却又迟迟不肯剥下世俗礼仪的面具,前去看一眼自己那位传说中能点石成金的救命恩人。
进?不进?进……不进…….
繁施纠结了半晌也没想出来自己该不该进。
倒是苦了墙边开得正好的蔷薇,被人蹂躏得惨不忍睹,只留下一地的花叶被晚风吹散。
几朵幸免于难的花苞无声地抽泣着,哭诉声隔着墙传到了屋内。
烛光摇曳生姿,一个雪白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墙角。
有东西来了。
察觉到人有靠近,繁施放过了手里剩不了几瓣的蔷薇花,带着一身的芬芳翻进了内院。
肉垫踩过枝叶的沙沙声在夜晚格外清晰。
繁施惊讶地发现屋内竟然没有人的气息,唯一的活物竟只有那只墙边瞪着圆眼看着自己的白貂。
繁施熟稔的撑手落地,虽然没能顺利见到“恩人”,但是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庆幸。
“你主人怎么不在啊?”半蹲下身,繁施挂着笑戳着小白貂柔顺的皮毛。
“咝咝……咝咝。”你这个变态,怎么大半夜来男子房间??
“不知道吗?”繁施挠着小白貂的下巴,自言自语道,“也是,你主人怎么能赚钱肯定很忙,到时候还是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找他吧。”
沈怀序难得被人近身,更别提还是这样亲昵抚摸。
它的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舒服的咯咯声。
“咯咯….咝咝。”
不行,他要忍住,不能被这点小技巧就打动!
这繁施不是说是镖行背后的一把手吗?怎么为人这么不正派?
小白貂眼里露出几分狠戾。
难道是他选错了人?赛婆儿推荐的人到底靠不靠谱啊?
不是说繁施对男子姻亲完全不感兴趣,虽然一身勇武,但是为人最为正派。
这就是江湖人所说的正派?
看着面前这个沾着花香一脸傻笑的女郎,沈怀序心底产生了浓浓的疑惑。
白天见她昏睡时瞧着还挺顺眼,怎么晚上就偷溜到他家门口摘花儿来了?
要不是他睡前听见了花精在哭,故意点了灯,引了些声响让繁施进来,估计这憨子今天晚上能把花精霍霍个遍。
白貂还在默默吐槽着,不知道早已见到沈怀序本貂的繁施还在自顾自地给他顺着毛。
“你一个人也不安全,要不然跟我回家吧?”说着说着白衣少女就要动手将小白貂揽进怀里,“等明天见到你主人,一定要替你好好说说他!怎么能这么随意地把你放在院里呢?万一出事了……”
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的繁施梗了一下。
她现在好像……在别人家院里??
那她现在把白貂带走不是等于自投罗网吗,还带它去见主人?那不是等着沈怀序骂他吗?
小白貂龇了龇牙,细小的红舌从齿间划过。
可恶的女人。
半夜三更的来他闺房偷看就算了,居然还想抢他的宠物?
还好他是以真身出现,不然还见识不到这登徒子的真面目!
繁施自觉行为轻浮,有些心虚地看着眼神犀利的白貂:“别这么看我,反正你主人也不知道,你将当我个忙,今天完全没见我行吗?下次我给你带肉条来,你肯定爱吃!”
她还敢有下次?
白貂炸毛了,它摆出自认凶狠的样子高傲地伸出爪子狠拍了几下繁施的手背。
殊不知在繁施眼中原本的愤愤不平却成了挽留不舍。
“我是真的不能带你走啊!你也不想让你主人担心是不是?”,繁施有些为难看着白貂搭在自己掌心雪白的梅花爪,“我还要向你主人报恩,我们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吱吱……吱吱!”谁要和你见面?你个踩花偷窥狂!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走,但是我也很难办啊!”
听不懂貂言貂言貂言的繁施靠着自己几乎为零的表情观测能力,大胆揣摩着白貂的意思。
沈怀序被她气了个半死,只能发泄一般地拽着繁施垂在胸口的长发。
“别闹。”
被拽了头发的繁施也不恼,就那么静静的半蹲在地上任由白貂在自己身上胡闹。
左爪踩上靴面,右爪拽着发丝,架势倒是摆得很大。
但是小白貂就这么折腾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成效,最多也只是把繁施的衣角勾出了几条细线来。
这是搁在繁施这种抓不住人影的人身上,恐怕是个正常人都看不见她衣服出线,只会以为是对方武艺又精进了,你看都能看见残影了。
打不过她,好气啊。
白貂有些颓然地倒在繁施怀里。
“你主人不在没人陪你玩吗?那我就再多陪陪你吧。”繁施好脾气地看着白貂在自己怀里跑上跑下,“你慢点,小心被别被绊倒了。”
沈怀序气地鼓起来两腮,他是貂!不是愚蠢的爬虫,怎么会连脚下的路都看不清?还用得着她这个流氓来提醒?
繁施实在是没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白貂圆滚滚的两腮。
好可爱,好想带回家。
繁施不禁思考着能把小白貂买回家的可能性。
先前和秦岚开的玩笑她也没在意,让自己倒插门是必然不可能的。
只是眼下她还没能报恩,居然就想着拐走恩人家的幼宠,这说出去着实是有些不地道。
一贯立场中直的繁施有些犹豫。
“吱吱……吱吱。”
耳边白貂还在叫着,现实的拉扯感让繁施一阵恍惚。
她今天晚上都干了什么?
要是传出去会被唾沫淹死吧?不仅她自己会落个浪子的名头,单就夜赴沈府一事就会让沈怀序的名节有损。
繁施可以不在意这些世俗的风言风语,但是沈怀序一个男子本就处事不易,若还要因为她多受这些无妄之灾,那岂不都是她的罪过?
她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吱吱!”怎么不理人?
白貂气愤地用小牙磨着繁施的食指,企图引起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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