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游夏想，今后每次看到大海，他都会记得那个名叫“长岁”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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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怀开车过来找游夏的时候，游夏站在桥上望着辽阔的江面，江风顺着发丝吹起弧度，露出半边有心事的侧脸。
记不得哪一年深夜，他灌了很多酒，倒在桥上的栏杆底下烂泥样发酒疯，呼啦啦骂了一连串，半天没听到陈惊杭安慰他的字眼。
一抬眼，这人正望着夜晚无波的江面出神，那脸上的表情，比他这个在六一儿童节这天被初恋甩了的人还要戳人心骨，涨涩发酸。
“突然发现你睫毛好长。”宣怀走过去，递给他一瓶冰水。
游夏：“谢谢你，终于发现了我身上最没用的优点。”
万里无云的天气很热，游夏脸晒红了，钻进了宣怀的车里，瞬间被足足的冷气包围，舒服了。
宣怀坐进来，转动车钥匙，看向外面的江水，有感而发，“婵江看着大，实际上是真的大。”
“你在说什么废话？”游夏说。
“小时候老听家里人说婵江很深，里面有会吃人的大鱼，会吃掉不按时睡觉吃饭的坏小孩，我有段时间还真乖乖听话了，现在想想，真是傻。”
游夏：“我保证里面没有吃人的大鱼。”
宣怀：“那肯定，五六年前有一次大旱，江水都抽干了，没有吃人的大鱼，倒是有人偷挖了一些金子。”
婵江，婵江。游夏忘记是哪节课上听到过，古代有位诗人路过这条江，正值七夕，他望着江面上昙花一现，片刻消散的明月，如美好的幻象，一触即碎。此情此景，思及亡妻，潸然泪下，作词一首，名为婵江。
宣怀带着游夏来到了常去的高尔夫球场。游夏第一次接触高尔夫运动。上一次接触高尔夫还是在福利院的时候，院里的大孩子偷偷等在高尔夫球场外捡球，卖掉能换两罐可乐。
有天，被游夏捡到一颗球，兴冲冲跑到小卖部换了两罐可乐。那天陈惊杭又被院里的恶霸打了，游夏看他可怜，不舍地分给他一罐可乐，结果陈惊杭告诉他，喝多可乐牙齿会烂。搞得游夏以后每次喝可乐就会想起陈惊杭。
宣怀是吃喝玩乐的好手，走到哪里都能是高级会员身份。游夏一下车，兜里插着还剩两口的饮料瓶，专职的服务人员走过来说，已经准备好了下午茶，并帮游夏扔掉了瓶子。
“我还没吃午饭的，要不先吃点东西再开始玩？”宣怀说。
“我都行。”游夏说。他一路跟着往球场里走，迎面走向他的人多得是白嫩漂亮的小男生或小姑娘，搭着年长者的胳膊，小鸟依人般经过。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不正当交易吧？”游夏凑到宣怀旁边低声说。
高档场所老少配的情况真不少。宣怀见怪不怪，还是要解释一句，“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陈队第一个不放过我，带坏小孩么这不是。”
“陈队平时也和你来这打球？”游夏问。
宣怀领着他走进预订的包间，关上门：“他大忙人，就来过两次吧。我第一次拉他来这打球，那时候教育局局长儿子，市长儿子，老上将孙子也都在，陈惊杭第一句开场白，是问我们知道一个高尔夫球能换两罐可乐嘛。”
“当时救了个大命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市长儿子那狗孙子白眼快翻上天了，后来我还听说他背后偷摸骂陈惊杭是飞不上枝头的麻雀，骨子里还是贫民窟养出来的。”
对此，游夏骂了句“脑残”。
宣怀：“现在这脑残还得求陈队办事呢。”
屋里开着凉气，小桌旁摆着三大桶泡着冰块的冰水，里面浸满各色当季水果，还有一桶冰里插满各种饮品。
服务生从冰桶里搂出一个长条大西瓜，用分瓜器从中间压开，红瓤中出，抽掉了瓜芯放在盘中，切成两半，一人一半。游夏咬了一口，真甜！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西瓜。
剩下的西瓜服务员竟然直接装了垃圾袋。
“每个尝一点就可以，这个水果宴花了五万，别浪费了。”宣怀咬了一口西瓜就没吃了，伸手够到了一个桃儿。
游夏：“……”这一句还是中文么？他怎么听不懂中文了。
他把手上的半截西瓜吃完，用手擦了汁水，悄悄在桌底下给陈惊杭发消息。
-强者不入爱河：你和宣怀怎么认识的。
-欲望的囚徒：想了解我？
-强者不入爱河：你怎么回这么快？
-强者不入爱河：别自恋，当我没问。
-欲望的囚徒：队内拉练了一小时，现在休息。
接着，游夏突然收到了陈惊杭的语音，长达三十七秒。他做贼心虚不敢放，点开了转化文字。第一行字冒出来的时候，他庆幸还好没直接听。
陈惊杭说，他和宣怀先是在宴会上结识，后来宣怀不小心刮了他的车。两个人关系加深是有一次宣怀被甩失恋，在婵江大桥上发酒疯要跳江殉情，他当时正好也在，甩了宣怀一巴掌把人救下来。那天日出，两人登上山顶，宣怀矫情地宣布他们从此以后是情同手足的哥们。
游夏关注点歪了，飞快地打了一行字，问陈惊杭：你怎么每次都在婵江大桥上？
上次也是。站在桥头的尽头看他。
这条消息像是沉入江底，没有很快回复。游夏收起手机，抬眼看向桌子对面。
宣怀吃了点水果，喝了点酒，把自己搞得微醺，抱着酒瓶说，“我等会儿要是突然发烧了，你先不要打电话，会有人打电话给你，你晾一会儿，等他急了再接。”
游夏学过生理课，他觉得宣怀现在的状态很像是Alpha易感期前兆。他轻踢了抱着桌角放浪形骸的宣怀一脚，“你真狗啊。”
宣怀微醺，没有醉得厉害，还能在更衣室换好衣服，教游夏如何打球。
游夏能感受到宣怀像个火球，体温越来越烫。他让宣怀去休息，把联系方式给他，他来打电话，宣怀抱着手机不肯给，“不要先打电话，这样会丢面子，你不要抢，我会和你急。”
“你急得起来么你。”游夏恨铁不成钢。他让球场的服务员给宣怀贴上信息素阻隔贴，防止因为Alpha信息素泄露导致场面混乱。
来都来了，游夏找点事情做，自己练习如何打高尔夫。
游夏穿着小马甲，束身的衣装勾勒出薄韧的腰线，挥舞球杆侧身转腰，很快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笑眯眯地说来教他打球。
游夏打掉中年Alpha握在他腰上的手，不耐道，“我是Beta，别他么烦我。”
中年Alpha凑到游夏颈后用力地嗅，咧着嘴笑，“胡说，你信息素是橙花味的，真好闻。”
那是衣柜里香水的气息。游夏用高尔夫球杆往他天灵盖敲，“给爷爬！”
周围空气中Alpha信息素的气息愈发浓厚，游夏没有任何反应，中年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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