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依着规矩,未婚夫妻暂不能见面,向弥只打算候在门口,让云洇将千辛万苦得来的嫁衣拿进去。
怎料蝉红情绪突地失控,情急之下,他也再顾不上什么习俗,在众目睽睽下拉着蝉红进屋。
被晾在院中,云洇见郝何俩老头蠢蠢欲动要去偷听,不动声色将他们拉住,笑问:“郝大夫、何大夫,我大老远来,你们也不招待招待我?”
此时郝志云无比懊恼没带着灵芝来,见云洇一脸笑意,他哪不知这丫头明摆着不让他听墙角?
憋着口气,郝志云将还伸着脖子往屋里张望的师弟扯回来,自己看不着,师弟也别想看。
他皮笑肉不笑:“小丫头,倒是许久不见呐。”
云洇笑了笑,在石桌上坐下来,给自己与二老各倒了杯水。
她轻点着杯沿上的水滴,沉默片刻,开门见山说:“我来时,正见向医师追着位叫吴庸才的男子。”
“吴庸才?”酒醒了大半的何老庸瞪大了眼,接过话茬,微微一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吴英才吧,弥儿竟还真从他那将蝉红娘亲的嫁衣夺了回来。”
短短一句话,倒包含了不少信息,这嫁衣本是蝉红姐姐娘亲的,她又曾说要去投靠伯母,那人姓吴……
云洇不确定问:“这吴庸才?是蝉红姐姐的堂兄?”
“说什么堂兄?狼心狗肺倒不如路边随手喂的野犬。”何老庸一拍桌子:“他娘一死,不仅悔了婚,还将蝉红他爹留给蝉红的嫁妆一并吞去,简直枉为读书人!”
“除了那嫁衣,还有什么嫁妆?”
何老庸叹了口气:“具体只有蝉红才清楚,这吴庸才是个混不吝的,她伯母容氏却对她不错。堂兄退婚,蝉红本就性子温和,念及刚去世的伯母,那嫁妆,她竟说不要就不要了。”
“师弟,瞧你将徒儿说成什么样子?蝉红本也想将嫁衣要回来,谁叫那泼皮无赖非要拿玉骨丸换?蝉红怕我陷入两难,才放弃了好么?”
郝志云从鼻子里哼出口气,见云洇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道:“你这丫头,有什么想说的?”
“嗯……”云洇眨眨眼:“郝大夫,您不好奇,向医师是如何将嫁衣换回来的么?”
……
向弥正与蝉红沉默对视着,忽闻紧闭的房门传来阵阵巨响:“向弥,你给老夫出来!”
不知道他有要紧事吗?如何还来打扰?向弥咬牙,第一次没乖乖向师父服软,没理会他,拉起蝉红的手,语气说不算好,神情却有些受伤:“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愿不愿意嫁给我?”
就如吴老庸所说,蝉红性子温和,极容易心软,但今日听见的话犹在耳边回响,她不愿看向弥,低着头将手抽了出来:“还是算了……”
“为什么?!”向弥实在没忍住吼出了声,外头似乎也听见他的动静,渐渐没了声响。
他着实不能理解,一月前还答应得好好的,如今婚期将至,她怎就忽然反悔?
将包袱中保存完好的嫁衣拿出来,向弥颇有些激动地展示给她看:“嫁衣被你剪了没关系,我将你娘的嫁衣讨要回来了,你不是一直想穿吗?还有宾客,他们皆已受了邀约,婚事取消,他们又当如何……”
看见那嫁衣,蝉红心本动摇了几分,但听到后半句话,她蓦然抬起头,泪汹涌而出,心已凉了彻底。
果然,这场婚事,不过是她一厢情愿,以为向弥属意她才得来。
他在乎宾客,都不在乎她。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蝉红开始失控地打他,抽噎地喊:“你快走!”
见蝉红不知为何开始崩溃,向弥慌了神,想将人抱住好好安抚,却不料还未靠近,已被她手脚并用推搡到远处,就像是她……极厌恶他似的。
心里不由地抽痛一下,还未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他已被彻底赶至屋外。
见人狼狈出来,云洇立即进了屋子陪伴蝉红,还欲进去的向弥则被郝志云扣下来,一来让蝉红冷静冷静,二来也好质问他玉骨丸的下落。
“你小子,真拿玉骨丸去换嫁衣了?”
见向弥点头,郝志云吹胡子瞪眼,狠拍徒儿脑袋:“你疯了?老弟说了多少次不准将这玉骨丸给那有冷凝香药瘾的女子服下,闹出人命可如何是好?”
向弥盯着紧闭的房门,心烦意乱:“我与那吴庸才说了无数次,他非一意孤行,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看过了,赵窈娘药瘾不大,断然不会出事……师父,您徒儿亲事都要黄了,就别再想着玉骨丸了!”
他们声音不小,自然传入云洇耳中,忧心忡忡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蝉红,她递了温水到她嘴边。
一杯水入腹,蝉红终于觉得松快了些,见云洇一言不发,她轻问:“洇儿,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云洇抬眼:“不是向医师让你伤心了吗?”
蝉红又不说话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抱歉,让你白跑了一趟。”
“你说什么呢,蝉红姐姐,我来是为了找你,又不在乎你究竟成不成亲。”
云洇佯装诧异:“你不会今晚便要赶我走吧?”
“怎么会。”蝉红笑了笑,仔细端详了云洇,觉她较之一年前,模样长开了些,气色也好了不少:“你想呆多久便呆多久,我会好好招待你。”
许久未见,她俩正说着这段日子里发生的大事小事,外头的动静却愈发大了起来。
云洇心里不满,正要出去让他们安静些,岂料刚走到门口,就听有道陌生的声音喊:“将向弥押至衙门,府尹要亲自审问!”
那人声音很响,清晰地传至房中。
云洇惊诧,衙门的人怎么来了?她正想着,已有道身影率先冲了出去,她“啧”一声,也跟着跑出来。
狭小院内,地上未清理干净的红布被四名衙役踩在底下,染上脏污的痕迹。
向弥已被押解,若不是何郝二人以及蝉红拦着,怕是早已被衙役带走。
郝志云拉住领头的衙役,不露声色地往他手掌里塞了块碎银,堆着笑:“大人,行行好,能说说因何捉了我徒儿去啊?”
握着碎银,那衙役态度缓和不少,道:“吴英才报了案,说向弥胡乱用药,害得赵窈娘至今昏迷不醒。”
向弥急了,正欲解释,人已被迫带去衙门,衙役斥道:“有什么要解释的,到府尹面前再说,与我们说没用!”
说着,便再无回旋余地,那块碎银,不过争取到一句话的时间罢了。
知晓向弥八成是为了她的嫁衣才惹上官司,蝉红泪眼涟涟,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云洇担忧蝉红姐姐,在一旁挽着她过去。郝何二人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因此加上前头身穿官服的衙役,一行人浩浩汤汤走在街上,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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