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又上当了！
云洇趴坐在唐季扬身上，手臂绕过他头伸出去，将六月嘴里叼着的的野兔一把抱住。
雪白的屁股怼在了唐季扬面前。圆滚滚的小尾巴扫在他鼻尖，带来阵阵痒意，右腿红布灼目，迷了他眼。
少女洋溢着笑意的脸从旁探出来，是不同于野兔的、透着红润的莹白。
“真蠢，随口诓你一句六月是半个狼宝宝，你还真信了。它哪是抓你，是去抓兔子。”
是很蠢，蠢到云洇表明了心意，他才隐隐约约发觉云洇在自己心里的不同。
唐季扬没说话，仔细端详着云洇的脸，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是恼是怒。
将举起的野兔放在唐季扬胸口，云洇也渐渐敛了笑意，垂下眼帘，遮住眼中所有情绪。
直觉告诉她，唐季扬要说他对自己无意了。
“云洇，我……”
“你别说话，先听我说。”少女将头微微偏过一边，嘴角下扬，带着些挽留最后一点自尊的执拗。
“我知你还想着我告白那件事，对吧？”
“我……”
云洇再一次打断他：“我说这些，其一是因不想憋心里，其二是实在忍不了你总无意识做出那些，诸如吃徐凌时的醋之类让我误会的事。我没有让你回应或者负责的意思，所以烦请你将要说的那些愧疚的话憋进肚子里，我不想听。”
什、什么意思？唐季扬一双眼变得与身后的六月一般单纯：“你的意思是，你完全是想让我停止做那些遭人误会的事，才与我告白？”
“差不多吧。”云洇快速扫他一眼：“但我确实喜欢你。”
说完，她回味了一下，这算万事开头难吗？“喜欢”二字她倒是越说越顺口。
她不害臊了，唐季扬倒是仍不习惯，又因突如其来的表白呛了一下，以手捂脸遮盖羞意。
姑娘和白兔一齐压在他身上，没觉得多重，心里倒很踏实，沉甸甸的，与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圆月一样。
风呜呜吹着，吹过他身下半黄不黄的枯草，刮着他手，也刮过他蠢蠢欲动的心。
他必须得说些什么，他想，不然太不像个男人。
“我、我好像也有些喜欢你……”
说到最后三个字，除了他已无人再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这三个字与初冬的枯叶一齐卷在空中，悠悠扬扬飘去别处。
“你说什么？”云洇自然没听见，但心却因此时此刻的气氛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大脑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绝不能错过这句话。
身子微微俯下去，在月光下少男少女的身影几乎重叠在一起，像贴在一块喁喁私语。
云洇声音都在发抖，紧绷的语气像箭上的弦，几乎片刻就要挣断。
“你说你也……你也……”
说到自身尚且顺畅，谈及心上人的心意，她倒说不出口了。
唐季扬抿唇，心一横，闭上眼，长臂一揽将她拢进怀里，唇瓣贴着少女耳廓：“我也有点喜欢你！”
因太过羞赧，他声音不大，却似乎气势十足，引得一旁老松木枝摇曳。
秦焕与唐明，两位完全摒绝气息的旁观者躲于其间，听到这话都几乎破功。
这小子终于上道了！
少爷终于开窍了！
“秦先生，我就说这趟绝不白来。”唐明挤眉弄眼说着腹语。
秦焕无声哼了哼，倒也不见多高兴，只是心中对这便宜徒儿的不满稍减——
不会有人不喜欢洇儿，喜欢上她是天经地义。
看着树下气氛正好的二人，秦焕牙有些酸，又勾起对洇儿的不舍。
一方面觉得便宜了这小子，一方面又觉他毕竟是自己徒弟，若洇儿非要嫁人，倒不如是他。
思来想去，他心里勉强同意了这事，但也不愿继续再看亲眼看大的白菜与半路杀出的毛头小子浓情蜜意，便硬扯了眼睛粘在二人身上，一点也挪不开的唐明离开，还他们二人空间。
云洇似有所感，腾得将头抬起，复杂地看着唐季扬，又欢喜又气愤。
唐季扬有些发怵，这该是表白后的正常反应吗？
“所以你现在是又喜欢宝珠又喜欢我？而且有点喜欢我是什么意思？”云洇质问。
“不不不，”唐季扬连连摆手，坐起来与云洇平视：“我觉得，我大抵是不喜欢宝珠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几乎没有再想过她，脑子里反而都是你……”
他不好意思再讲下去：“至于说有点喜欢，是因为我还不确定对你是哪种程度的喜欢。”
静静听完，云洇一时没说话，漂亮的眼睛闪了闪，落在他唇瓣。
她亲了上去。
月影横斜，二人仿佛交缠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举动自然是没成功的，垂眸看一眼拦在自己嘴前的手腕，少女缓缓抬眼，眼中是意料之中的清明，与不知所措的少年形成鲜明对比。
“就是这种程度，你懂了吗？不含欲的情，才不算喜欢，你对我并没有想法。”
面对云洇的斩钉截铁，唐季扬不可避免地慌乱，但心却与明镜一样清晰。
他才不是对云洇没想法，而是觉自己刚觉醒的心意配不上她的，才不敢沾染。
“你这太过绝对。”他反驳道。
手掌沾了地太脏，他便将干净的手腕抵在云洇嘴边。
不甘示弱与少女对视，唐季扬亦将自己的唇瓣贴在手腕上，带着几分固执与果断。
两人嘴间热意被少年手腕强势隔绝，他们心意却因这算得上亲密的举动相通靠近。
云洇呆呆看着唐季扬放大的一张脸，唇边传来他手腕似有似无的颤意，却觉这样隔着手腕相吻带来的刺激比直接拥吻更大。
树影稀稀，月光沥沥，心痒得像是被白蚁爬满全身，她已是不敢再动半分。
几乎已承受不了跳得太快而即将爆炸的心脏，唐季扬率先退开来，重重喘气，平复半日，才说：“看吧，我对你有欲望。只是、只是拥吻太早，现在还不行……”
唇间热意仍在，云洇捂着嘴，不敢看他，眉宇间还是带了几分犹疑：“我还是不信，你之前分明说过好几次不喜欢我！我可警告你，不要因为不忍心拒绝我而哄骗我，我可不会领情，你这比直接拒绝我还要恶劣！”
没错，就是这样，他就是同情自己、怜悯自己，不忍让自己难过而已。
不然怎么可能她一表白，他就忽然喜欢上自己了呢？
“什么叫好几次……我明明只在与师父置气时说过一次好不好？”
“分明是两次！”
“我什么时候”
唐季扬脑子灵光一闪，随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唐明问我那次，你也在？”
不，若只有云洇一人，他肯定能察觉她的踪迹，既然没发现，那便是师父也在了。
难怪那夜唐明如此怪异，非追着他问对云洇的情意，原是她授意的。
该死的唐明，唐季扬暗自啧了声，云洇还没成他少奶奶呢，胳膊肘便往外拐啊呸……
什么少奶奶！
因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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