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猝不及防,一口气没喘上来,憋得眼往上翻。
但奇怪的是,纵然呼吸艰难,她也只是拿手指着脖子,根本没想去扒拉于清。
而于清真的在怒火中烧——我好心对你,你却把我当棋子?她完全没法理智,手指拼命下压。
云舒脸憋得通红。
“松手!”突然有大嗓门逼近。
下一秒,于清被掀下床板,背脊重重撞击地面。
云舒连连咳嗽,仍不忘扑过去扶她:“没事吧?”
“不用你假好心!”于清把人使劲推开,呵道,“离我远点!”
她想自己站起来,结果被揪住衣领重新摁回地面,极重的力气绞紧脑后长发,她被迫仰头,辉哥的刀疤脸怼到眼前,恶声恶气:“以为还在上面?耍什么脾气!”
上面?于清脑子一激灵,脱口:“我要报警!”
“报警?”辉哥嘴一撇,敲打地面,“这里,地下,可不是你以为的那套规则。”
见对方半张着嘴无从开口,他更是冷嘲:“你不记得你是怎么来的吗?还真敢说报警。”
于清没吭声,心却已经沉到谷底。
是了,如果不是与警务站勾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她终于想起打量周围。
光源有限的空间,能看出是一间屋子的深处,往前,一道挡板一幅布帘阻隔了视野,布帘看不清,但一旁挂钩上坠了个手提袋,几团各异的花色正冲于清的眼睛。
这里是——云舒的家。
可总觉得哪里违和?
于清沉默不语,安静得够久,云舒在一边鼓足勇气轻声哀求,辉哥终于把手劲松了些,嘴上依然威胁:“敢耍滑头,我饶不了你。躺床上去!”
她突然醍醐灌顶。
对了,床。
于清看向身边,床单因刚才的动静拧作一团,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终于明白怪异感从何而来,盯着空荡荡的床板,轻声:“云舒,你妈妈呢?”
耳边没有传来云舒的回答,倒是辉哥把她一搡,不耐烦道:“说什么胡话,她妈妈早就去世了。”
去世?很好。
于清机械地躺倒,胸口剧烈起伏。
原来,从地下再遇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被打上主意了。
她唇边蓦地溢出丝冷笑。
如此挑衅的姿态又让辉哥火气起来:“你——”
“辉哥!”云舒却阻止他,轻言细语,“你先出去,我和她好好说说。”
辉哥悻悻应下,又告诫:“时间抓紧点,不然我也保不下你。”
云舒叠声应了。
于清听见两人掀开帘子离开,听见外面铁门发出生锈的推拉声,但许久不见其他动静传进来。
还有其他话得避开人聊?于清百无聊赖地想,之前被设计的怨愤还堵在心口,几个深呼吸后,她睁开眼。
天花板不见灯,照明只靠床边小小一盏,晦暗让头顶显得格外有纵深感,但于清依然看见了巨大的木头横梁,或许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在来回奔忙,踩着被时间腐朽出的无数坑洼,努力挣出生存之路。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突然间,云舒问道。
她不知何时去而复返。
于清没吭声。
云舒见状也不坐,就站着:“你想怎么打怎么骂,我都没有怨言,这件事是我设计了你,但我不后悔。”
掷地有声的说辞在房内荡开,圈圈回音里只有坚定,也如所言那样,于清听不到任何悔意,这让她感觉到陌生。
于清心情复杂,坐起来。
云舒伸手上前:“你先别起——”
她挥开,幽幽盯着对方:“到底哪个是真的你……”
是意识世界里那个怯懦却依然孤注一掷救人的她?
还是地下街区里这个看似帮忙实际满怀算盘的她?
云舒看她许久,突然反问:“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子?”
于清无语。
人的样子,是她怎么想就能成的吗?
她又不是女娲!
于清不想理,把头扭到一边,又听耳边说:“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谢谢提醒啊!她眼皮直跳,好久才勉勉强强平静告知:“我可不是自愿的。”
这一次听后,云舒面上带着怯怯的笑,与于清最初的印象重叠:“是我不对,但这是当时我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了。”顿了下,她垂眸,越发轻声道,“所以,我为你做了担保,如果你有问题,第一个被波及的一定是我。”
担保——于清再次听到了这个词。
她从鼻子里冷哼:“打感情牌?我凭什么考虑你?你是我什么人?”
毫不遮掩讽刺的三连问,云舒听了,眼圈红得要滴水:“我也没想到会担保,可以当时的情况,没有我,你的下场只会更惨。只有与原住民存在交易的人才可以来到地下,你没有通行证,就算进来了也会很快被抓住,辉哥就是管这个的,他——”
于清却打断她:“什么下场?”
云舒愣了愣,咬牙:“死。”
“哦。”于清一脸无所谓,心里却腾起惊浪。
当时被抓住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原来只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会被交代在当场?这么说来,还真得感谢云舒当机立断,但……
“有个问题。”她慢慢道,“你真的只是为了救我?”
视线相交之下,于清很镇定,起码面上看着很平静,对方则不然。
云舒恐怕最擅掩藏的时刻就是之前扮演母亲还在之时,现在,她慌乱地眨眼睛,一下点头,又一下摇头。
到底是什么?于清皱起眉。
这样的反应更让云舒无所适从:“我真的——起码一开始是的。”她不敢再看,索性捂住脸,“但,但……”
“个人终端。”于清帮她补足关键词,“我记得,辉哥当时说了这个。”然后,云舒的反应就不对劲了。
云舒指尖颤抖,半晌喃喃:“是你说要为自己打算的。”
于清茫然:“啊?”
她却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抬起眼:“我就想,也是帮你吧。”
云舒的瞳仁深处有水翻涌。
“为了给妈妈治病,我借了很多钱,可她还是走了……我需要还钱,那是个酬劳很大的单子,我完全没想过会出事……我差点死在那个人的意识世界里!”她哽咽。
于清这才反应过来云舒在说郑栖淮。
可,虽然但是,她自己也很惨的好不好。
瞪瞪眼,于清正要说话——
“其实,如果我真的能死就好了,但我还有愿望,我得活着,我只能活着。”云舒凄凄哀哀地看着她,“你有身份,我可以拿你的身份申请延期还钱,况且那时候辉哥也不是没看出来我在保你,其实单单一句口头担保是不够的。”
“你拿我的个人终端去申请……”于清头痛,“为什么我也得进来?”
云舒抿唇:“因为,这笔钱是需要我们一起还——”
“你说我也要?凭什么!”于清腾地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攥住云舒手腕,“我和你没仇吧!”
“规定就是这样规定的,但你同样可以受到这里保护。”云舒吃痛却不敢躲,眼中蓄满泪水,“你当时不也因为交不了差会受罚,我就想,也算帮忙。”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喽?”于清气得要笑,虽然冒充郑栖淮的下属是不对,但谁给你的权力随意安排他人人生,还是债务?!
冷静……冷静……于清嘶嘶吸气:“那我问你,如果我还不上钱,会怎么样?”
不出所料,她看见对方闪着的大眼睛别开脸,嘴角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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