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的衣裳被陈白榆一一挂上了枝头,高低错落,迎风招展。
纪景佳坐在凳子上食不知味地吃着肉串,目光不由自主地就看向了挂在树梢最顶端的小衣,闭了闭眼,在心中默念: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这般来回在心中念叨了几遍,好似还真有点作用,至少她没有方才那么想掩面离开了。
罗修咬下柳枝上最后一块兔肉,把光秃秃的枝条扔进了火堆,随口对着身旁的陈白榆问道:“星儿你先前不是说陈老他们要去潮州吗?可要我前去帮忙?”
纪景佳竖起耳朵听着,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暂且不用,纪家有所安排,加上那贺家坐拥金山银山,底下可用的人何其多,你守好这里便可,”陈白榆放下手中的柳枝,略微偏移了下视线,余光把纪景佳拢了个完全,眼神一转,抿唇一笑,特地高了些声音与罗修打商量:“大哥呀,你这洞府之内就只有这么一张窄床,晚些时候...不然就...委屈委屈你?如何?”
罗修翻了个飞天白眼,拿眼刀子狠狠剜他几眼,一甩袖子愤愤不平地起身大步离开了。
纪景佳:......?!继续说呀,这话怎么一转弯就去了奇怪的方向。
不多时,罗修搬着一口大铁锅回来了,把那铁锅架在火上,未置一词,转身走了。
隔了一小会儿,他又回来了,这回他提来了两桶水,“哗啦”两声把水倒进锅中,还是一字未说,提着空桶就走了。
少顷,他再次回来了,放下手中提的两桶清水,木着张脸两手空空地走了。
陈白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越来越大声。
“你小子给我闭嘴!”
罗修的怒吼声从前面不远处传来。
纪景佳看他变戏法一样,一样样地往外变东西,也算是看明白了,这罗修狡兔三窟,所居之处并不是只有这里。
“他这是?”
要煮汤?那么大的锅?
“淋了这么久的雨,身上着的寒气并不是换身干爽的衣物就能驱得干净的,一会儿泡一泡吧,”陈白榆温声说完,忽然转头扬声高喊道:“罗大哥再借个大些的木桶一用!最好大到可以同时装进去一双人的那一种!”
纪景佳:......!还是食肉吧,罗修的手艺还是没得挑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回隔得时间久了些,罗修耸拉着脸,拎着个圆木桶过来了,“噔”往地上一放,白了陈白榆一眼,飞快地转身走了。
火燃得够烈,锅中的水很快就冒起了小泡,陈白榆搅散了柴火,聚在一处的火苗平散开来,拿起水舀子口中哼着小调往圆桶中兑水,兑好了水,探手进去试了试水温,“夫人,且请吧。”
纪景佳四处看了看,心中不情愿,就有些磨磨蹭蹭,这青天白日的在外面净身,她在离恨天中都从未有过。
再加上罗修一出一出的,也不知他何时会回来。
陈白榆回眸一看,心下了然,温声告诉她:“罗大哥去了后山,不会回来的。”说罢深吸一口气矮下身子,双臂环抱住木桶搬进了洞中,出去的时候还细心地拉上了门。
水偏热,尚飘着袅袅轻烟,纪景佳回身看了一眼关得严丝合缝的木门,不再耽搁,动作轻快地脱了外衫入水。
莹白的皮肉被热水一激,霎时变得粉红,皮下由内而外泛起一阵麻痒,待挨过去就舒坦了,赶路时被刻意忽略的疲倦从四肢百骸钻了出来。
一双温热的手,一左一右搭在了纪景佳眉骨的下缘处,轻轻循着穴位揉按。
纪景佳知晓她说与不说都无甚大用,阻拦不了什么,索性眼也未睁,只把头往后仰,枕在了木桶边缘,方便了陈白榆的动作。
头顶的穴位也过了一遍之后,指腹沿着耳根慢慢下滑,即将触到裹胸边缘的时候,纪景佳陡然睁开眼睛,抬手攥住了他的手,随即转过来身,她盯着陈白榆的眼睛,轻声问:“你有心吗?”
湿漉漉的手覆在陈白榆的心窝处,食指连点了两下,留下一点圆圆的水渍。
纪景佳心中一直都很是疑惑,执拗地望着他的眼睛,想要一个答案。
“这里,真的有心吗?”
陈白榆覆上了那只手,俯下身来贴着她的唇瓣低声回应她:“那你摸摸它跳不跳。”
“跳了就是有吗?”纪景佳阖上了眼睛,静静感受着手心之下坚实有力的心跳。
呼吸交缠,幽香四起,很快就盖过了陈白榆身上皂角的辛味。
陈白榆眸色渐沉,暗潮汹涌,无心分辨她问的什么,随口应道:“没有的话,难道不是死人吗?”
“活人就一定有心吗?”
尾音还萦绕在耳边,突然察觉到打在下颌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纪景佳猛地睁开双眼,抽回了手,后退身子贴在了木桶边缘。
可惜,大号的木桶也就这么大点地方,在陈白榆入了水之后,她根本就无处可躲,两人肘膝相贴,再也避不开。
陈白榆一只手拿了巧劲一寸寸沿着纪景佳后背的督脉揉捏,帮她松着紧绷的筋骨,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这几日可曾感受到了何为命运无常?”
“嗯。”
何止,她还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她空有怜人之心,却根本无能为力,满心的五味杂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压得难受。
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头慢慢抵在了陈白榆的肩膀上,压抑的哭声慢慢响起。
“也许明日就会有未知的苦难落到你我头上,也许还有没有来日,也说不定,”哭声悲切,陈白榆满身的邪火渐歇,放轻了动作揉揉她一头青丝,“且先顺着心走吧,能做到此时此刻无愧于心便算足以。”
两人安静相拥,周遭浓到极致的香味慢慢淡了下来,一声声坚实有力的心跳让纪景佳安定下来,她终是底子不丰,心中积压的情绪发泄出来,哭了一会儿很快就睡了过去。
陈白榆缓慢起身,把人抱了出来,轻轻放在了竹床上,扯了里侧的厚棉被裹住了人,穿戴整齐,出了门。
待他推门回来时,一双丹凤眼风华无双。
抓住棉被一角想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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