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惊雷好似在头顶炸开一般，纪景佳被吓了一跳，身子猛地一抖，醒过神来。
这才听见门外的雨声，“唔”了一声，挣扎着伸出手来推拒陈白榆的臂膀，想要抽身逃开。
“卿卿别走。”陈白榆任由她轻松把自己推开，没有出手强行禁锢这想要逃离的人，垂下黑漆漆的羽睫，遮掩了些许火热的眼神，伸出两指攥住了她的衣角。
抬起眼帘之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纪景佳红艳艳的嘴唇所吸引，喉结克制不住地快速上下滚动数次，哑声哀求与她：“求你。”
那声音勾勾缠缠地挠着她的心，纪景佳被那一声惊雷所唤回的几丝清醒，又被幽香...或是陈白榆坠在眼尾处的那颗红色小点，搅浑了去。
纪景佳望着他的眼睛，这一刻，她在里面看见了自己，也第一次看清了自己对他的痴迷。
倏忽间，她想起了临睡前陈白榆所说的那句，“且先随心而行吧。”
随心。
纪景佳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最少，她的心在此时此刻，在这一瞬间，无论是有什么缘由，也并不是那么的想离开。
只是有些怕罢了，怕这难以抵抗的感觉会把她拽入无边的深渊，此生再也无法上岸。
陈白榆被心底燃烧的邪火冲得头昏脑热，这时候好似老天都在帮他，他在冥冥之中抓住了些什么，忽闪着眼睛故意往纪景佳面前凑近了些。
待看见她慢慢阖上眼帘，来不及思考她为何会放软了身子，就迫不及待地贴了过去，好似个急/色/鬼一般欺了上去。
破天荒，纪景佳主动启唇迎了他，也是头一遭，容忍了在她身上不停作乱的手。
那双火热的手沿着山脚一寸寸拨开阻碍，瞬间就占领了高地，交叠在一起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喟叹出声。
一声高，一声低，不分你我，混合在一处。
凌雪红梅开，来自离恨天的巍峨雪山，淬养出世间最娇嫩的红梅，给予一点火热，就能催得红梅点点盛开。
神女虔诚的信徒为窥得神迹，一路跋山涉水而来。
拨开松松垮垮挂在山尖的迷障，终于窥得一丝真容。
春雪映红梅，整个山顶都起了一片红潮。
信徒惊于眼前的春光盛景。
“喂！起了！夏老他们已经到了！”
罗修的河东狮吼响彻在门口。
“不......”
纪景佳惊呼一声，下意识推了他的臂膀。
但他心中的火烈得就快要把他整个人燃烧殆尽。
喉间滚动，他迫不及待俯下身子......
“喂！星儿！听到了吗？夏老陈老他们都到了！”
纪景佳整个人都羞得不行，轻咬红唇，掩面不语。
拇指抹去其上的潋滟水光，掌下又是一颤，陈白榆的呼吸一滞。
终是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扯着被推到内侧的棉被遮住了纪景佳的身子，哑声回了罗修一句：“知道了。”
棉被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身子，连带也遮住了些许羞赧之感，连一直萦绕在周遭暗流涌动的浓香，也好似被隔绝了些许，纪景佳神智渐回，双眼还得一片清明。
但方才也着实太荒唐了，纪景佳根本不敢再抬眼看他，双颊绯红，眼神不停闪烁，抬手扯着边角向上一拉，整张脸埋了进去。
“莫怕，他不会进来的，”陈白榆拍了拍把自己裹成茧子的纪景佳，大步迈下了床榻，“我出去看看。”
纪景佳一动不动老实缩在被里，咬着手指不出声，只凝神注意着外面他的动向。
这是...布料的轻微摩擦之声。
他好似穿了衣，然后......
不动了？
不是讲了要出去的吗？
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还是耐下了心中的好奇，在心中默默数着数等着他出去。
待数过了千数也没有听到其他的动静，只能听到他的呼吸之声越来越急，俞来愈沉。
纪景佳再也耐不住那点好奇之心，偷偷扯下一点被角，露出一点眼睛看了过去。
一眼。
真的就一眼。
纪景佳觉得自己不仅长出了针眼，连头顶也在呼呼地冒烟。
那些册子卷轴之类的，她虽然只看过寥寥两三次，但绝对称得上是记忆深刻。
是，是，是何用处。
这人……
他，他，他的怎得比那些册子上的还可怖......
那些曾经看过的画面不受控制地一一闪过脑海，其中好像有那么一页，和眼前的他慢慢重叠在一处。
……？！
纪景佳越想越偏，隐隐觉得自个儿的身子有些不对劲，下腹有些酸胀之感，手刚摸到肚腹，打算循着任脉探查一番，察觉到陈白榆的目光看了过来，飞快地翻了个身，扯了棉被蒙住了头，缩了进去。
然后就发现，陈白榆的呼吸之声越发得放肆起来，厚厚的棉被竟阻隔不了一丁点儿，遂抬起双手紧紧捂住了双耳。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响起了一阵水声，纪景佳探出头瞄了一眼，陈白榆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就着木桶中的水净手。
这回不待他看过来，她瞧清了之后赶紧又把头埋了回去。
水声歇了，陈白榆回到到竹榻前，拍了拍榻上圆滚滚的粽子，问她：“夫人可是饿了？”
夫人这二字，令纪景佳好似被一桶冰水兜头淋了个遍，满心的羞怯一挥而散，明亮的双眸灰暗了下来，小声说：“不呢，公子且先去忙吧。”
陈白榆垂下眼帘，嘴唇微微张合，似是想说些什么，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探手过去把棉被向下扯了一些，缓声说：“仔细莫要闷着了。”
待他走出去，纪景佳呼了口气，平躺了回去，怔怔看了石壁半晌。
双手摸索着穿好散乱开来的抹胸，系好了细带，整理裹肚的时候，突然回想起先前下腹的那点儿不对劲，指尖沿着几处大穴来回按压了个遍，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那种奇异的感觉转瞬而逝，再没有找回来。
外面传进来的雨声变大了，声声催人入眠，一直到她朦朦胧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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