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两人距离只剩一个倾身,近得甚至能看清对方瞳孔里的倒影。
清宁的艾草香在她鼻尖飘过,原本清缓缱长的气息,此时却带侵略感,无声蔓延开。
下一秒,温澄蓦地睁大了眼。
“温小姐。”段祁轩竟慢条斯理地抬手,作势要抚向她的脸颊。
“你真是帮了我好大一个忙,我该怎么谢你才好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过于越界的动作令温澄浑身戒备,下意识后退两步躲开,直呼大名:“段祁轩你干什么?”
话刚说出口,她就暗道一声不好。
“有蚊子。”果不其然,他的手腕悬停在了半空,没再前进分毫。
他一掀眼皮,漫不经心地收回手,笑得耐人寻味。
“反应这么大啊。”
都到这儿了,温澄还有什么不明白。
段祁轩又故技重施了——跟昨天会议室的仙人跳一样——先假意对她和颜悦色,等她放松警惕再拿她开涮。
温澄在心里骂了句脏。
这人真是......
外表高冷不食烟火的迷惑性太强,让人很容易忘了他是有点子邪气在身上的。
俗称不按常理出牌,坏得很。
那就用魔法来打败魔法吧。
温澄借着低下头的空隙,放软嗓音,情绪低落地说:“学长你如果不喜欢我,请不要做这种让我误会的动作。”
“不然我会当真的。”
美人螓首,楚楚可怜。
因为对方低头缘故,从段祁轩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她纤长的眼睫耷拉着,贝白的牙齿咬了下下唇,表情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段祁轩不耐地皱起眉,她又演上了?
“行了。”他看到她这副做作的表情就反胃,意兴阑珊地掀了牌,态度重新恢复疏淡。
“温小姐,我们都知道你不喜欢我。”
温澄动作一顿,有点心塞。
什么叫‘我们都知道’,她演技有这么差吗,还是他搁着钓鱼执法?
不等她怀疑人生,段祁轩的下一句话如平地抛出颗惊雷,让温澄差点没绷住。
“直说吧,你开个价。”
开价?
开什么价。
他知道她是他女朋友请来的了?温澄鲜活的表情凝滞了一刹后,她心情变得沉重冰凉。
在拆分行业,任务失败固然可惜,但最可怕最失败的是暴露自己是干拆分的,这会成为业内的笑话!
难道她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吗?
这属于不可抗力因素,组长应该可以体谅的......吧。
段祁轩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她一脸神游,心中不悦更甚。
他加重了点音量,甩出高昂的报酬。
“温小姐,我非常感谢您方才为元质美言。我愿意按掮客市价的两倍支付你,你意向如何。”
这是完完全全划清界限的态度,将最是含糊的人情量化贴上价码,摆到桌上来交易。
世故而又锋利。
温澄狠狠松了口气。
原来他说的开价,是指她帮他引荐的人情价,他没发现其它的。
她确实想过拿这次人情套近乎,但现下看来,和段祁轩人情两清才是最优解。
这人实在变化无常,话题跳跃得跟七月天一样,吓死个人简直。
段祁轩站在温澄对面,安静地打量着他那所谓的‘狂热追求者’。
她嘴角怎么忽然有点翘,还有眼睛亮了一下,是那种突破物理极限发出光的亮,她这是......
随即他轻眯了下眼睛,嗓音冰凉地催促。
“说话。”
温澄这会儿心情跟坐了趟过山车一样,跌宕又起伏,回过神来连忙咳嗽了一声压惊。
然后她才装起大尾巴狼,犹犹豫豫地道:“学长,这不太好吧。”
“我是真心想帮你的,这怎么能用冰冷的钱来衡量呢。”
段祁轩没什么情绪地扯了下嘴角,从善如流地说:“既然如此,那就按正常市价来付你吧。”
温澄:“......”啧,这人好烦。
温澄当即借坡下驴,像淑女打架时蹬掉高跟鞋一般利落地踹飞矜持,死皮赖脸地向他讨回了两倍的报酬,并且还约定了签合同的日期以及走公账等等,事无巨细。
谈到最后,段祁轩对此忍无可忍,直接甩出一句“下周你和法务聊”。
温澄才意犹未尽地止了话头。
末了,温澄临走时陈昕在死命催她了,她也不忘表演一步三回头,向段祁轩表达她被拿钱打发的‘受伤’之情。
但她离开的脚步出卖了她——轻盈欢脱得像只快乐的小鹿,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银货两讫而已,她这么开心。
站在原地的段祁轩看着温澄的背影,若有所思了几秒。
随即,段祁轩别开眼。
罢了,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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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周末的傍晚,温澄骑着小电驴驶在老城区的水泥路上。
今天是她的农历生日,她本来今天计划着去看望住在江城邻县的外婆,但不巧外婆今天去医院做透析,就叫她不用过去白跑一趟了。
所以她临时在小程序里给自己订了个蛋糕,顺便又约了她发小季放和关晏一起吃顿饭,姜听白还在美国分律所学习,给她寄了一大箱礼物,发了满屏的亲亲jpg.
温澄其实是个很散漫的人,计划对她来说只是计划,随时可以说变就变。
她向往自由、厌恶拘束。
在她爸工厂破产前,哪怕半路多了个继母,但凭着她爸正常的人品以及她妈留给她的遗产,她这二十多年过得还算舒畅——从她会选传媒这‘赔钱’专业就可见一斑。
因为她填志愿那会儿,对传媒的理解仅限于采访报导、工作会有很多出差、能到处跑,虽然听说了行业起薪低,但反正她不缺钱,就读了呗。
直到她爸破产,家里经济状况一夕之间恶化。家里的房产都被变卖还债,外婆还确证了尿毒症需要大量钱做透析,赚钱的重担落到了没出校园的她身上。
但是,传媒这专业没壁垒,她又没人脉经验,出来上班根本赚不了快钱,看起来只给她剩了实习干体力这条路。
可先不说老实打工那点钱杯水车薪,这种循规蹈矩根本不符合她放荡不羁爱自由的风格啊。
所以她选择另辟蹊径。
活了这二十年,温澄兴趣爱好是真没少攒。
首先摄影器材收拾收拾,可以出二手镜头和相机,多余的水彩颜料也能卖。然后就是放弃搞出艺术的执念,转投搞钱的商业艺术。
她没日没夜的打五份兼职,什么约稿、约拍、剪视频,快钱赚得有上顿没下顿,东一榔头西一锄头,竟也让她把外婆治病的窟窿勉强补了个囫囵。
“滴滴滴——”
拥挤的非机动车道上,前面的电瓶车猛地刹车,温澄眼疾手快地一把捏住刹车,堪堪没撞到。
周末的老城区一向很堵,车多加上道路又窄,叠加晚高峰的时段,不堵车那是天理难容。
温澄侧身望了下前方,大概是路口有两辆汽车追尾了,可能还不止这一起事故。
非机动车至少能动,虽然慢了点,也比汽车只能玩木头人被定身了好。
然后当她接近堵车发源地,看到熟悉的银灰奔驰s的车屁股凹陷一大块时,温澄不厚道地乐了。
可不正是多天未见的‘老熟人’段祁轩嘛。
只见段祁轩站在两辆车旁,和另辆车车主正在交涉。
他穿着一件黑色MarceloT恤,身形朗阔,肩膀处的羽翅印花衬得他气质不羁潇洒。
温澄目光顿了下,在他肩膀隔着布料轮廓显出的背脊线条上。
瘦削但绝不单薄,是那种暗藏力量感的劲瘦。
根据她画人体的经验来说,他这种干练的身材,绝不是健身房能练出来的,得是玩高强度户外运动或者散打之类才有的。
不仅如此,不知道是多天未见,新鲜感刺激了她的观察力,她忽然有了个不严谨的发现——
公共场合下段祁轩大都穿的是浅色系,而私下遇到的他则偏爱深色系的私服。
比如这次,还有紫云郡他带着起床气开门那次,穿的都是黑色。
据说衣着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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