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处而来,有如飘落白羽的灵谕钻进秦衣的灵台。
应问果:流光渡太过混乱,我在议事厅为你们师姐弟单独设了阵法。
来不及了。
流光渡的全景铺展在眼前,穿得白豆腐似的修士挨着贴着混在白雾之中,简直是白汤下白米,乱成一锅粥。
传送阵法闪烁不停,却是从天上地下,四面八方。
各处传来修士们掉落时防不胜防的惨叫,若是遇到正在对峙理论的,更是一声高过一声。
本是隔绝他人视线、终年不散的仙雾此刻变成框出一幕又一幕热闹的幕布,秦衣稳住身形,看得目不暇接。
等白蒙蒙的仙雾细蛇似的缠上脚踝,情急之下她只来得及捏碎灵护符。
落地姿势并不优雅,无碍,此处靠近边缘,雾气最浓处,无人看见。
秦衣慢悠悠站起身,踏出一步,脚下蓦地传出清脆的当啷声。
在一片乱糟糟的哄乱中,尤为引人瞩目。
“何人敢在流光渡鬼祟!”
声音附了灵力,震得周围霎时无声,秦衣下意识转向来源处——
恰逢仙雾退去,白雾波浪似的向中心处翻滚,之前隐匿的景象逐渐清晰。
她对上了一双怒火还未平息的双眼。
“坏了,她踩的是李师姐的剑,这下剑坏的更彻底咯。”有人捂住嘴,却掩不住眼中的幸灾乐祸,“和对面的外门弟子站一排挨骂吧。”
“剑坏不是几个时辰前的事,李师姐还未消气啊。看看那外门弟子要哭不哭的,要把人骂傻了。”
剑?
避开对面杀人的目光,秦衣迅速低头向下看。
这是一柄好剑,哪怕她不会分辨,只一眼也这么觉得。
剑身雪白且锋利,正因如此才会和灵护符撞上,又崩断一次。
此时,这柄好剑三又二分块还在脚下踩着,三又一分块被她踢远。
秦衣闭眼从剑上离开:“道友,实在对不住!流光渡人太多了……”
听到佩剑响亮的碰撞声,李寒立眼中怒火几乎要将从天而降的修士烧成飞灰,她嫌恶地拧起眉头:“谁是你道友!人多难道灵力你也感知不到么!”
这个……真的感受不到。
到底碰伤别人的剑,秦衣露出灿烂笑容:“流光渡人太多,灵力杂乱,我一时未有察觉,实在抱歉。”
她动动手指,用了个隔空取物的戏法,金色丝线轻缓地卷住远处的碎片,连带着近处的,拼凑成一把“完整”的利剑,呈到李寒立面前。
“一时失察,恳请道友谅解。这点药物权当是赔偿。我认识几个会锻造的器修,道友若是需要……”
秦衣从包里取出几瓶珍贵药物,见面色不善的李寒立接过,松口气转身。
李寒立接过瓷罐,笑了笑,狠狠往地上一摔:“一点破药就想打发了我。今日要么你将剑复原还给我,要么站在此处,等我气消!”
说罢,她侧身,露出身后一名低头缩肩,神色惶然的外门弟子。
这话与做法都太不讲理了些。
秦衣眉头微拧,不动声色打量一圈围观的弟子,皆是一幅津津有味的看戏模样,无人有意上前说些什么。
仙门等级森然,若是无人相救,外门弟子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责骂不知多久。就算犯了错,也不该这样惩罚。
秦衣:“我站在此处只听道友的训诫,也无法换来好剑复原。不如找一位长老作见证,犯错要罚,损坏之物也要修补。”
李寒立想也不想,当即拒绝,快步走向秦衣:“那是之后的事,先等此刻我消气!”
道理是讲不通了,秦衣一人离开简单,恐怕那外门弟子要承受全部怒火。
脚尖一转,躲过李寒立捉向她衣裳的手,秦衣跑到泪眼婆娑的外门弟子前,一把拽起袖子就走。
“走!此事找长老评判!”
李寒立怒火直冲天灵盖:“敢跑!站住!”
人群就在眼前,秦衣用力将弟子推近层层叠叠的白浪,回头笑道:“我并非仙门弟子!先走一步!”
李寒立反应颇为迅速:“我以内门弟子令牌发令,拦住他们!”
命令下达,执行起来却困难,在场弟子哪怕秦衣身上的校服一水儿的白,即便谁捕捉到身影,隔着朦胧仙雾,秦衣推着外门弟子的肩,两个人游鱼似的一眨眼便换了地方。
眼瞧着二人走出流光渡只差几步,李寒立心有不甘,飞身高处,趁着一瞬滞空,用佩剑甩出一道剑意。
“蠢货!全都闪开!”
人群慌忙后退,突兀空出的一片空隙暴露二人所在位置。
冷硬剑气直冲后心而去,秦衣旋身,指间天雷符飞向空中,她还在腹诽这剑气和李道友的脾气简直同出一辙,眼前蓦地闪过一道白影。
黑雷与剑气相撞,爆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二者谁也不能吞噬谁,较量中一并轰向地面。
黑烟腾起,流光渡的琉璃地面增添几道深深的裂痕。紧接着裂痕处漏出点点光芒。
“这是?!”
“都给我住手!”
毫无预兆的灵力威压如山一般轰然坠下,将所有人束缚在原地不容动弹,秦衣转身望了一眼李寒立。
她弓背垂头看不清表情,但腮帮子鼓鼓的,显然是在咬牙硬抗。
秦衣感受不到灵力,灵力压制对她自然也无用,但还是配合地坐了下来。
裂缝里漏出来的光从稀稀落落转为浓稠,这不像流光渡的自我修补,更像是……阵法!
凝光之箭鬼魅般闪现,仿佛飞逝的星子滑过秦衣的黑眸,直直射向李寒立的眉心,而她还一无所觉地对抗威压。
第二支凝光同样出现得悄无声息,以白驹过隙不可比拟的速度擒住第一支的尾端,一鼓作气穿透它。
不知从何而来的杀意引起战栗,李寒立抬起头不知所措,只来得及看见眼前盛放出两朵小小的金色烟花。
而远处的秦衣手心朝上,手捧烟花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为她所放。
李寒立:“?”
不对,面对长老灵压,这人怎么如此轻松。
秦衣未注意到李寒立的怪异,凝光出现,阵法是谁所设不言而喻。
身后,柳合珺的声音恰如其时响起:“师姐,我有分寸的。”
秦衣闭眼乱回:“我信的。”
“她对你那样无礼,只是吓一吓又何妨。”
“她有没有反省我不知晓,你倒是吓住我了。”
长老的威压与柳合珺的阵法一齐撤去,秦衣手上扶起外门弟子,目光紧紧盯着长老,他正向李寒立走去。
方才那位李师姐打出剑气时,弟子义无反顾挡在身前。
于公于私,这名外门弟子都不该受到羞辱。
似乎被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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