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必。”男子道,“只希望子坚能够化险为夷。”
陈由己很快接道:“子坚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必定能够化险为夷。”
说着,她拿起面前的酒壶,道:“公子,我于心有愧,思之有悔,在此敬公子一杯酒,以表我的歉意与诚心。”在两只白瓷杯中各斟了一杯酒。
她将一杯酒递给男子:“公子饮了这杯酒,也是承接了我的愧悔,也是祝子坚公子早日康复。”
陈由己与男子一碰杯,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以举杯姿势,一面用余光悄眼去看男子。
只见男子爽快将酒杯端起,放在自己嘴边。
然而却未一饮而尽,在唇边停了片刻,继而,他放下酒杯,看着陈由己,问:“小娘子怎么不喝?”
陈由己道:“我自然是要喝的。只是我向公子道歉,若是公子不喝,我也不好先喝。”
男子放下了酒杯,以食指轻敲桌面。
陈由己道:“公子怎么不喝?”
男子继续维持手指点着桌面,道:“明人不说暗话,小娘子既然也是修炁的,不会不知道遣炁散。”
陈由己做出惊慌之色:“公子是怕我在酒中下了遣炁散?”
“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男子道,“若非如此,小娘子为何不敢喝酒?”
陈由己至此也不再辩解,抬手一招,“茶博士。”
转而对白衣男子道:“公子既然不信,不如让茶博士重新上一壶酒,如此公子便能放心。”
酒很快上来。
桌上一共四个白瓷杯,陈由己重新拿起两个,将新酒斟入剩余两个杯子中。继而将其中之一递向男子。
男子如常伸手接过。
陈由己将自己杯中酒仰头饮尽,将空杯转向男子示意,并以眼神朝男子无声言语。
原来,方才在男子来到陈由己这桌之前,陈由己在心念电转之间想到在酒壶之中加入遣炁的血液,或许会让男子察觉,因此,她眼疾手快地将桌上一个空的白瓷杯悄然揽到自己面前,在杯中滴上了两滴血液。这滴了血液的瓷杯,此时正在男子手中。
男子看着陈由己举起的空杯,仍是用手指点了两下桌面。
他不喝酒,只道:“这酒是新酒,杯子却是旧杯,小娘子若是将遣炁散下在了酒杯中呢?”
陈由己一愣,随即便换了一副脸色,横眉竖目地提高了声音:“我诚心诚意向公子道歉,然而公子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疑谤于我,公子怕是欺人太甚吧?”
“小娘子方才还说自己冲动,现在脾气又上来了?这怕是不好吧。”
“呵,”陈由己冷笑一声,“公子这样疑神疑鬼,把别人的诚意道歉踩在脚下,这样才叫不好吧。”
男子收回轻敲桌子的手,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小娘子若真是诚心诚意地道歉,不如把我这杯酒喝了。小娘子若是喝了,我自然不疑有他。”
说着,便将酒杯递到陈由己面前。
陈由己心中一喜。
这酒杯中的酒当然是混了血的,还好混的是血而非遣炁散。这血只要沾上便能让人散炁,不需像遣炁散那样服下。
这男子敬酒不吃,不正是给了她机会么?
陈由己心中虽喜,面上仍是一派怒色。
她伸手至酒杯近前,却不是接过酒杯。她一把挥开男子的手,希望酒液洒出,洒到男子手上。
胜败只在一瞬之间。
可惜,陈由己对此项并不熟悉,大约是一下用力太过。酒业洒出太远,竟没有一滴沾在男子手上!
陈由己心中懊恼。
可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陈由己嚷起来:“公子既然不信我至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当我方才的道歉是白道了!”说着,陈由己一把抓了桌上她的伤药,塞进自己包袱里。
又倏地站起,立刻拿起桌上那斟了酒的小瓷杯,不由分说向男子泼去:“公子这样不信我,实则是想要侮辱我吧!”
然而,许是那男子时刻注意着陈由己的动作,他竟一下躲开了泼出的酒液!
陈由己准备了几手,然而几手都不成!
只见那男子从衣襟拿出了一个锦囊,陈由己也立刻拔出腰间的匕首。
此时,周围见到此处闹起来,一些退到了酒楼之外提心吊胆地暗暗窥探,想继续看热闹,少数怕被卷入其中,便溜之大吉。
那男子也缓缓起身,手放在了锦囊之上,只是还未将锦囊打开。
陈由己道:“上一回我们在这儿便给酒家带来了不少麻烦,这一回不如去没人的地方,再分明恩怨。”
那男子亦应了。
陈由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男子道:“小娘子心狠手黑,又不知有什么阴狠之术。还是小娘子先请。”
陈由己冷哼一声:“宵小鼠辈,小人之心。我就不怕你在背后给我来一刀?”
男子道:“那便一同出门。”
陈由己应了。
两人一同出门,各自防备。
将将踏出门之际,男子一抚后颈。是下雨了么?
此时天气算不得多么晴朗,多云,看不出是否下着细雨。
男子仍防备着陈由己,并未将下雨之事放在心上,方才似乎是有一雨滴滴落在脖颈,然而不痛不痒,若非下雨,怕不是檐角的水滴。
他虽也有过一闪而逝的疑心,然而终究是不知道那血液竟然沾上了就能散炁,故而也未能想到这是陈由己的最后一手。
陈由己为着让他散炁,备了三条后路,这前两条都被堵死了,只剩最后一条。
陈由己在进入酒楼之前便用银蛛丝绑缚操纵了一小瓶血液,将其置于酒楼的屋顶之上。
二人离开之际,陈由己以炁操纵缠绕着小瓶的银蛛丝,倾倒了瓶子,让其中的血液沿屋檐流下,算准了时机,终于是滴在男子后颈之上。
这便是陈由己的最后一招。
离了闹市,到荒郊无人处,此时已过去二刻钟。
陈由己与男子相对而立,陈由己道:“既然我与公子互不能信,看来只能决个高下、分出生死才能了了此事。”
话音刚落,陈由己便抽出了腰间匕首,先发制人。
此时,男子自然想要运炁,方才察觉不对。
他自己的魂魄之炁此时已然稀薄迟滞。
他回想在陈由己进入酒楼之后,他便未曾入口任何东西。
然而此时情形已来不及他细想,他如今能依靠的只有他的,贮炁于外之术。
弹指之间他就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衣襟。
然而此时手腕处传来被禁锢之感,有切肤之痛。
他低头一看,只见银蛛丝不知何时已缠绕于他的手腕之上。
若是有炁在身,他还可以炁催动,打开锦囊,可失了的炁如飞鸟消失于空中一般无痕。
手腕处的银蛛丝已切入皮肉之中,银蛛丝中的炁让他动弹不得,若是强行动弹只会让银蛛丝刻入皮肤更深,甚至切断双手。
男子后退间业已步履蹇涩。
转眼,陈由己已横握匕首来到他面前。
她目光锐利,在足下灌注了炁,脚下有风。
咫尺之遥,陈由己忽地矮下身,伸脚一扫,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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