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梁画栋,商贾云集,户盈罗绮,元京的繁华,比叶萧竹在书中读到的还要盛三分,可这满城锦绣,此刻却让她心头无端发紧,这繁华之下,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暗流。
叶箫竹望着这盛京之景,不由得出了神,不知不觉间,祝珩牵着她穿过喧嚣的小巷,来到安庆候府那扇肃穆的朱漆大门前。
……
门房来报,说府外来了个蓬头垢面的少年,自称是世子。
长公主与安庆侯已赴云城,府上万事由寿伯做主。
老侯爷在时,寿伯便在府中伺候,历经三代,是侯府的老人,侯爷与长公主敬他如长辈,平日都给他三分薄面,祝珩更是他看着长大的,世子在骊城失踪,不单侯爷夫妇心急如焚,他亦是寝食难安。
乍然听得世子消息,寿伯来不及细想其为何未与侯爷公主同归,便带着一众仆从急匆匆奔向大门。
他一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乞丐……
“世子!”他不会认错,这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的少年,正是他们家金尊玉贵的世子。
“我的世子爷!您……您这是遭了什么罪啊!”寿伯颤巍巍上前,一把抓住祝珩的胳膊,老泪纵横,他们家世子,从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般苦楚。
眼看老人家激动得几乎要晕过去,祝珩赶紧将人扶住。
“寿伯,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祝珩语气轻松,说完顺势将叶箫竹拉到身前,“是阿竹救了我。”
闻言,寿伯转向世子身旁那个矮半头的乞丐身上,头发蓬乱,瞧不清模样,可那双露出来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寿伯心神一震,这是个好孩子。
世子说这是他的救命恩人,若非她,自己只怕早已凶多吉少,寿伯一阵后怕,再瞧这位叶姑娘,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叶姑娘,多亏了您,我们世子才能安然无恙归来。”寿伯抹了把眼泪,对着叶萧竹慈祥地笑道,“现下侯爷和公主不在府上,我先安排您住下,等他们回来了,定要重重酬谢您,”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叶萧竹,把自家世子晾在一边,却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祝珩的心坎上。
祝珩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他方才就觉得奇怪,自己回来怎么不见爹娘出来迎接,“爹娘去何处了?”
寿伯斜睨他一眼,人平安回来了,哭也哭过了,那股劲过去,再瞧他这满身的泥泞腌臜,越瞧越让人心烦,他摆摆手,示意他离远些,“大将军派人来信,说您在云城,公主放心不下,定要亲自去接您,侯爷拗不过,便陪公主一道去了。”
祝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娘那性子,此番去了云城若见不到他,非得把于千山那帮人闹得鸡飞狗跳不可。
“哎呦,瞧我这记性!”寿伯一拍脑门,忙吩咐身后的小厮,“快!遣人立刻给长公主送信,就说世子已平安回京!再晚些,长公主指不定要在云城闹个天翻地覆。”
小厮领了命,正要离去,被祝珩拦下。
“我的世子,这又是要做什么?”寿伯眼睛一瞪,长公主为了找他,茶饭不思,生生熬瘦了一圈,若在云城再找不到人,怕是要急疯了。
祝珩却是一脸云淡风轻,摆摆手道,“不急,不急。”
寿伯:……
祝珩一挑眉,心里自有盘算,他讨厌于星寒,他娘去了云城,给于千山找不痛快,不就是给于星寒添堵吗?
于星寒不顺意,他便快活了。
叶萧竹在一旁将二人的对话听去,得知长公主与安庆侯不在元京,而是千里迢迢赶赴云城寻祝珩,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祝珩爹娘对他是真的宠爱至极。
至于祝珩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她却是无从知晓了。
祝珩和寿伯又拉扯了一番,寿伯坚持要即刻给长公主捎信,祝珩则执意不肯,最后还是寿伯退了一步,同意两日后再遣人送信去。
事情就此定下,寿伯不想再与祝珩这泼皮纠缠,挥手道,“快进去梳洗一番,我让人备下好酒好菜,为你们接风洗尘。”话音一落,当即要引着二人入府。
祝珩这模样在外待久了,若是被看去,怕是要成为京中往后的茶余饭后谈资。
祝珩点点头,顺手去抓叶萧竹的手,笑吟吟地交代,“寿伯,让阿竹住我的院子。”
“……这……这成何体统!”寿伯早看出他们家世子对这位叶姑娘不一般,可侯府和习家的婚事尚未明朗,长公主很是看重这桩婚事,他再糊涂,也不能在此时任由世子胡来。
祝珩能屈能伸,立刻改口,“那把阿竹安排在我旁边的院子。”长公主一直想再要个孩子,可惜多年未得,所以祝珩旁边的院子便一直空着。
寿伯拿他没办法,只得无奈点头。
祝珩这才满意了。
不过也只是高兴了一瞬,因为他朝前走了一步,叶萧竹却纹丝不动。
“怎么了?”祝珩柔声询问,眼中满是关切,“阿竹,你喜欢吃什么?跟寿伯说,让他安排下去。”
寿伯搭腔,说公主好吃,府上的厨子是从宫里带出来的,让叶萧竹不必客气,想吃什么尽管说。
叶萧竹笑笑,不动声色将手从祝珩手里抽出。
她抬眼望去,侯府的朱漆大门威严而庄重,气势逼人,进去容易,出来难。
“世子既已安全回京,小人便放心了。”她福了一福,声音平静无波,“殿下,就此别过。”
此话一出,祝珩周身气压骤降。
“你说什么?”他皱起眉,眼神锐利,不知是真没听清,还是想给她一次改口的机会。
叶萧竹却毫不领情,那些路上的温存与亲近,此刻都如尘埃般消散在城外的风里。
她打定主意,要与祝珩划清界限,“殿下,有幸与您相伴一程,已是天大的缘分,小人此生不敢忘,但小人与殿下之间,犹如云泥之别,天壤悬隔……”
“阿竹!”祝珩厉声打断她,挡开旁人的视线,执拗地再次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轻巧躲过。
叶萧竹垂下眼睫,神情淡漠,若不是怕祝珩事后找人报复她,她早就在进城时就溜之大吉了。
见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祝珩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入了京就与我分道扬镳?”
“本该如此。”叶萧竹语气平淡,祝珩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的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她,第一次咬着牙喊出她的全名:
“叶,萧,竹。”
“你若是敢走,往后都不要再回来!”
他气得浑身发抖,叶萧竹得了他的话,似乎是松了口气,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向寿伯道了别,转身决然离去,身后众人簇拥的祝珩直气的发抖,还不甘心的喊了几声她的名字。
叶萧竹不为所动,什么叫以后都不要再回来,她从未想过入他的侯府。
她要去找习雪嫣。
叶萧竹寻了家客栈,安顿下来,静候安宁他们到来。
与习雪嫣同在一城,她心中仿佛生出只雀鸟,整晚心绪难平,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叶萧竹便直奔宰相府,恭请门房通传,就说有个叫叶萧竹的旧友求见他们家小姐,她虽换了身新衣裳,但那料子一瞧便知不是上乘,门房斜睨她一眼,白眼都要翻上天,直言他们家小姐没有这等穷酸朋友,边说边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她险些摔倒在地,心想高门同高门也是不一样的,拧着眉掏了碎银给那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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