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吃?”
“酸!”
瓦屋大堂门口,贺祈靠坐在门槛上,脸已经皱成了一团,手里的青李上还有一个牙印。
他像是被它酸得不轻。
“哈哈哈……”
季山月幸灾乐祸,笑够了,才拿走他手里的李子,从筲箕里又选出一个,放到他的手心,“你刚好摸到最青的。”
下午四点,雨还没有下下来。
天地像一个大蒸笼,闷热无比,一丝风也没有。
厨房实在太热,季山月只得把柴火搬到大堂来干活。
她坐在板凳上,左手放着山上捡来的树枝,右手是一堆干草和细碎的树叶。
抓一把树叶和树枝,用干草绕两圈别好,就可以捆成一个柴把。她身前已经堆了不少这种柴把,垒成了一堵矮墙。
土灶很麻烦,树叶干草易燃,但是烧得快,得随时关注灶里,不然眨眼间火势就会弱下去,很可能烧完一垛草,锅里的水都还没开。树枝烧得倒是慢,但不易燃,点火麻烦,得用干草引。
一个人做饭,又要烧火又要顾着锅里,难免手忙脚乱,用柴把烧火就很方便,可以让她掌控好时间。
这都是她山居这几个月得出来的血泪经验,一开始的时候她连土灶怎么用都不知道。
屋外,天上的黑云越压越低,低得好像伸手就可以摸到。才四点过,天色就已经黑得跟傍晚似的。
山谷里暗绿的树林上空,无数黑色的蝙蝠穿梭翻飞,时而低空掠过坝子上方,留下一阵焦急慌乱的“吱吱”声。
空气逐渐泛起一股潮湿的土腥味,极远处的天际传来隐约的轰鸣,声音越来越近……
“是不是快下雨了?”
贺祈竖起了耳朵。
“还有会儿,还得刮风打雷。”季山月起身把捆好的柴把抱到厨房去。
她这话音刚落,一丝风也没有的天地间突然刮起一缕风丝,卷着树叶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
一道银蛇划破天际,“轰隆!”闷闷的雷声突然在头顶炸响。
风陡然大起来,呼啸着刮过山野,所到之处,带起绿波如潮。
头顶的老槐树被吹得唰唰作响。
“砰!”,卧室的门被吹得猛地关上。
季山月又从厨房里出来,忙忙碌碌地,把堂屋、厨房和卧室的窗户给锁上,把檐下的背篼和矮桌收进屋,把青石桌上的刷牙杯收进屋,顺带把贺祈也收进屋,让他坐在大堂门槛后的矮凳上。
屋外的风更大了,风中带着两三滴黄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砸起许多尘土。空中一声轰隆,一阵风刮过,雨点变得密密麻麻,又过了几声闷雷,滂沱大雨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世界顷刻间变成了灰茫茫的一片,雨点越来越密,越来越密,田野上,屋顶上,全是哗哗的巨响。
清凉浓密的水汽在空气中溢散开来,驱散了经久不散的闷热……
季山月在厨房放松地哼着歌,开始往灶里添柴,烧火做饭。
五点,温暖的食物香味弥漫开来。
堂屋里,季山月和贺祈两人围着矮桌,吃着热腾腾的鱼汤面。
屋外的骤雨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依旧哗哗地下着,让屋檐成了瀑布,坝子成了湖泊。
透过雨幕往外看去,除了坝子前的老槐树,只能看到灰茫茫一片,天地都分不开了。
“雨能下多久?”贺祈问。
“至少一晚上。”季山月专心致志的吃着面条,似乎对这种场景已经习以为常。
“明天能去水库吗?”贺祈又问。
“水库涨水,我带你去水田。”
不过不知道贺祈在想什么,神色有些失落。
夏季的大雨里,山居人家的屋内会飞入密密麻麻的飞蚁。
这些飞蚁学名乳白蚁,长着透明易掉的翅膀,看似人畜无害,实则一旦落地就会找到木质结构筑巢,疯狂繁殖,最后蛀空一切家具。
为了防止飞蚁的靠近,季山月在走廊下的铜盆内点燃了两个驱虫草把。随着烟雾蒸腾,辛烈的气息再次在空气中弥漫开。
贺祈已经换上了季山月找来的灰色长T,但在面对她时,依然会习惯性的扯扯衣角,好盖住下腹的鱼鳍。
“衣服还合适吗?”季山月问道。
“合适。”
雨天黑得早,又没有月光,屋里已经很黑了,但季山月却眼尖的发现贺祈的手在无意识的挠着鱼尾,用劲极大,甚至又挠掉了几块鳞片。
昨晚也是这样,今晚也是这样,这绝不是健康的人体会出现的反应。
无论怎样,都总让她觉得不同寻常。
季山月瞥了眼门口燃烧的铜盆。
他的这种反常,到底是和夜晚有关,还是和驱虫烟有关?
“是不是很痒?”
她擦了根火柴,点燃蜡烛。
贺祈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停了手,仔细想一想,神色有些凝滞,“有东西咬我,在里面,挠不到。”
在里面?在里面咬?
季山月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他。
橘黄的烛光摇曳,映在贺祈那张清俊秀气的脸上。
他的左眼尾,鼻尖,唇下各有一颗小痣,缀在冷白的皮肤上,让他的任何一个表情都格外的鲜活。
看着这张脸,鬼使神差地,季山月突然想起前世那个做了虫巢的胖博士。
他其实是自来熟的性格,在体内的虫巢爆发前,他活跃在队伍里,与大家有说有笑。他的笑声相当有特点,像鸭子一样“嘎嘎”地,每次他一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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