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辞君并不是真的旧伤复发,也不是真的晕过去了。而是亲手伤了自己,渗出的鲜血是刻意为之,唱了一出“问真心”的戏给柳雾观看。
其实她怕他来,亦怕他不会来。
晏辞君如今只想复仇,而柳雾观总有一天会入主东宫成为大梁的天子。她一个敌国郡主,带着外族的血脉,注定做不了皇后。难道到时候要他举着剑,面对朝臣再来一出“故剑情深”吗?
他不是汉宣帝,她也不想做他贤良恭谨的许平君。
况且她本性桀骜张狂,应是大漠里盘旋的飞鹰抑或是草原上的野马,绝不想被驯服成一只没有喜怒哀乐的金凤凰。
而且燕、梁两国如今已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总有一个要亡国的。
不知道在将来的哪一天,究竟是柳雾观就会率着大梁的十万铁骑踏平烟雨十二州,还是他被燕军的弯刀割破了喉咙,倒在孤寂的东宫里。
到那时候,又该如何处之?隔着国仇家恨,相忘于江湖已是最好的结局。
他们不是错过七年,而是要错过一辈子。
柳雾观也许早就明白这些,所以大婚第一日,他让晏辞君避世江南杏花微雨一生。放她走,已是他能给她的最好结局。
可是晏辞君不想此刻就归于平静,她只想为父兄及雁京将士复仇。她选择留下来与他做这一场夫妻,既是为了复仇也当是圆了自己一场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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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辞君在骗柳雾观,却不愿再同他说漫无边际的假话,但亦不知道要同他说些什么。
与他说谎话,自己不会心安。与他说真话,自己又不会甘心。
雍王亲自递了把刀到她手里,难道不仅不用来杀人,还要擦干刀上的血污,挑个精致的锦盒,包好给雍王送回去?
北州王家的小郡主,终究还是长成了一匹狼。
她紧紧攥着雍王递来的这把刀,只能什么都不说,也就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鸦青色长衫上的兰花香气清雅安神,让晏辞君觉得莫名的心安。他避开柳雾观的目光,并不回答,后背往马车壁上一靠,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敛目小憩。
晏辞君越是什么都不肯说,柳雾观的愠怒就多添一分,他意识到晏辞君正一步步沉入仇恨的流沙,他要拉她一把。
只一瞬,柳雾观本就寂寥的眼又沉了下来,似有大雾弥漫找不到归处。
“你不要打那硫磺的主意。雍王虽是条蠢钝的狗,但牙齿被琅川王氏磨得锋利无比,你踩了他尾巴亦是会咬人的。”
柳雾观当然也知道雍王私营火药坊弥补账面亏空是自寻死路,无异于饮鸩止渴。
纵使他平日里再嚣张专横,狎妓、收贿、勾结朝臣的事速来没少做,但这些事未触及大梁的国之根本。梁帝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养了个不成器的儿子。
但私营火药坊则全然不同,表面上看是雍王利欲熏心以此牟取暴利,但细细追究起来,就不得不让人想到“大炮”、“叛梁”、“谋反”、“王代柳”等事,牵连甚广。
梁帝素来多疑善猜度,只要触及国本,他定不会手下留情。这些年他被琅川王氏骑在头上,早就欲除之而后快。只是时机未到,又惮于琅川王氏的威势才迟迟不动手。
如今大梁朝堂有一半的大臣都或多或少与琅川王氏有勾连,王林甫也愈发张狂,竟提出要加九锡更插手大梁铁骑。
古人云:“精健日月,星辰度理,阴阳五行,周而复始”。琅川王氏高登云颠之后,也必会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柳雾观太清楚了,琅川王氏的覆灭不过是时间问题,如今他们的僭越之行都是在加速灭亡。
但他绝不能直接将这些事直接告之梁帝,他定会疑心是柳雾观为夺嫡不择手段设下的局,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下策。
整件事的关键就在于如何让梁帝知晓此事的情况下,自己又能全身而退。
有一个办法能做到,晏辞君和柳雾观都心知肚明,但他们都不愿意提。
晏辞君垂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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