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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小说:

投澄

作者:

叙昙

分类:

穿越架空

王夫人过来送甘豆汤,走的时候留了半扇门开敞。

半开的门露出室内一隅,简亭钊跟从指引赶到这里,看见席案前正坐着说话的简高澄,抬手就将手中这个,从蓬山鏖战中顺手带回来的人往石柱边一丢,那人身子便歪倒下去。

然而简亭钊并不曾苛待他,动作事实上也只是轻拿轻放,对于他这副了无生气的模样,简亭钊一路上早已看得麻木。

“袁嘉谷你可真会挑,这些年竟在梁觐手底下给他做事,结果还不是被用来挡刀。待会儿简高澄那里,你自己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丢下一句好自为之,简亭钊兀自离去,走前不忘用绳子将人缚住。袁嘉谷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并没有因为简亭钊的话而产生丝毫波澜。

廊下亭柱嵌烛,糜弱光亮不足为依。袁嘉谷意志消沉,冷风倒吸在口齿间粗粗咀嚼,轻易就能咽下,难以消化的却是夜访常山王那晚他所听到的真相。

室内闭窗,冷风趋避,回忆到荥阳城内种种见闻,许元姜面带惭色,“说来惭愧,当时所能做的,不过也只是在荥阳城中善济一二,聊尽绵薄之力罢了,如今想来,怕是没能裨补多少缺漏。”

简高澄从匣笥中取出汤碗,顺着桌案往前轻推,颔首朝她示意,“不啻微芒,造炬成阳。既是尽了心力,也算功不唐捐。”

不啻微芒,造炬成阳。

一行短话咬字清晰,不过是一句再浅显不过的理证,却在不自觉中引得亭柱下的人倏然晃动了眸。

后来等简高澄发现的时候,入目处只剩一团被挣脱了的绳。

被叫到跟前的简亭钊明显也是一怔,联系到袁嘉谷自从被他接手就一副生无可恋的状态,加之又听到手下传报,眉心挤出一条皲皱的纵纹,“这小子,将我缴了他的兵械重新穿戴了回去,竟是又回去效忠了。梁觐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这般愚忠,孺子实不可教也。”

简高澄原本觉得对方不至于这么做,思及江滨一见,除了牵出那件不曾出现在任何故纸堆里的浊淖往事,也听他提及常山王麾下于他有救命之恩,便也觉得不难理解。

“他既然作出抉择,旁人再如何干预也无济于事。”

“大表哥所说何人?”

许元姜拎起裙子一步跨出来,简高澄伸手带了一下,简亭钊却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许元姜与他想到一处了,彼此毫无预料地打上照面,各自突然心生尴尬。

许元姜有此心情,是基于自己曾经藏身简府扮作侍婢这事,对方也知道。至于简亭钊,则更多是记得二人在柜坊囫囵搅的那场局。

确实,早在简氏登门求亲后不久,他就大概知晓了她许氏女的身份。至于这门亲事最初是如何促成的,当时他身在晋地,因而有幸目睹了全程。

那时简高澄从青州赶回晋地,与老祖宗单独会面,不知谈了些什么,接着就于族中表露求亲之意。诸位族老相顾观望,他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却没有任何不悦,反倒像自择了一条更为轻松的路径。

“既然不能是她,那事情接下来就很容易办了,考虑到我这一脉身后再无延续,鉴于简氏不能没有承嗣。”

“待我功成身退,往后这支嫡长嗣,就直接过继到亭钊身上吧。”

这话温和理智,不含任何威胁之辩,就如同每一次理事,他在给出一个周谨又中肯的处理方案,仿佛并没能影响什么,因为他依然承担着身上肩负的责任。

然而这分明是在立誓,只是出于仪态平和而钝化了这种观感。倘若妻眷非她,他身后便再无所出,他的子嗣,只能出自许氏女一人身上。

众人听得骇然,事关承嗣血脉,事关他自己的血脉,他岂能说断就断了?

简高澄零落地朝简亭钊看去,仿佛在他心中,对方除了身为嫡次,一直就是个堪当大任的人选,天知道简亭钊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如何登时就急得跳起来第一个表态:“长公子眼光何时欠准?简氏现在不争,难道等到时候许家被别人家被高门仕宦环伺,你我再插手抢亲不成!”

再后来,简高澄因为某些事由需即刻返京,返京以前,将许元姜化名绵竹,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短居于余夫人膝下这事,简要概述了一遍。

“元姜非婢,不得低看。”

这是他的原话。

此时此刻,二人齐齐朝简亭钊看过来,这一架势让简亭钊倍感压力,他顿了顿忽然想到,她现在叫简高澄大表哥,是不是还得叫他二表哥?不成不成,这成何体统。

直到许元姜朝他福了福身。

“问二公子安。”

简亭钊不再自讨没趣,还过礼后麻利地走掉,不忘将地上的麻绳也一并带走。

“方才还说极困,绞尽脑汁赶我走,怎么这么快就醒了?”简高澄垂眸浅笑。

“哪有?大表哥会错意了。我是方才听见你们说话,以为有谁出了什么事情,按捺不住所以跟出来看看。”

“无他,一个故友。你若有兴趣,回头到了汴州使君府,我再展给你听。”

“还有使君府?”

“如何,元姜想不想去看看?”简高澄笑得湛然。

.

十一月廿三,汴州初雪。

刘楚麾下重将于近郊十三里公然驻设营帐。快要燃熄的篝火残喘迸裂,在营帐外呛开一丝弥漫着血腥的火星气味,篝架上的死虎被银枪穿挑,如此故意横在帐外,无一处不在显摆着帐中之人生性的剽悍。

简高澄跨坐在马上单手扬起,虚空点地,五指为兵,指骨向掌心猝然一收,身后骠骑如雨锋箭林向四周遁没。

彭骁坐镇于自己帐口,他头戴钹笠,腰抹金铜束带,端起粗碗牛饮虎血,将下马威立得很足,进而看见对面,一人穿过披甲执锐的看守,在离他几丈之外的地方定定停了下来。

他立在那里,形容端肃,周身风仪斐然,即便身着缟裳,也能让人辨出他一席难以将就的显贵雍容。

腰侧悬有牙璋。

牙璋暗喻兵符。

帐口的男人缩了缩瞳,然而并未看到此处,反而轻慢扭头,高声对身边的兵卒半开玩笑地问,“长公子只身步我营地,如此列有诚意,会不会是说,他对我们,仍然保有商量的余地?”

“不会。”

一语掷地,如令先达,这个被不义之兵短暂驻留的营地,很快在呼啸而来的包抄与攻伐中全军覆没。

雪过时晴。

使君府正门前,细雪化成的积水将地上的人影映得空明,许元姜在此候立张望。等到人迎面回来,许元姜下意识往他跟前凑近,简高澄却临时想到了什么,在她跟进的同时反而后撤一步。

许元姜对他的动作明显看得一怔,简高澄心中一顿,哪里管得了旁的,为免造成误会,即刻主动上前将她搂住,心中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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