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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19章

小说:

投澄

作者:

叙昙

分类:

穿越架空

绛罗去给老夫人送醉枣和汤饼,回来的时候看见许元姜也在,正和余夫人单独说话。

绛罗从老夫人那边过来,顺路要经过正堂,余夫人随口问了下二老爷那边待客的情况,绛罗缓声答完,想起了什么,又道,“不过,听前堂报送的人说,刚刚看见长公子回来了。”

许元姜眼睫起落,一时间闪了下神,同样的,余夫人脸上的疑惑一晃而过,讶异之色并不亚于她。

据余夫人所知,长公子并不在府中,人今早便已出城,给致仕离京的恩师送行去了,心中奇怪,这便自言自语道,“怎么回得这么快?照理说,不能啊。”

这事绛罗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应该是府中来了熟客吧。”

余夫人点了点头,觉得这话在理,便没多想,回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许元姜身上,叮嘱一两句注意身体之类,就要放她自便,谁知她刚要走,几位夫人见余夫人折返,适时就撺掇着问。

“今日正好赶上休沐,不知简大公子在不在府上?长公子声名在外,乃怀瑾握瑜的名流之辈,不知道这一趟有没有荣幸得见呢。”

几位夫人互相笑着讨论,余夫人的笑意陡然僵住,知道后面这话也是说给她听的,余夫人乐呵一笑。话都说到这份上,怎么也得做个样子去请,不然未免不像话,至于对方来不来,那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这般想完,余夫人立马就叫住一个婢女去请人。

许元姜也明白,余夫人大概并不乐意,可既然长公子已经回来了,那就不能拿“不在”去搪塞她们,否则若被拆穿极难收场。却不知此刻余夫人心念急转。

所谓常客,其中也不乏家世显赫的贵戚,夫人们兴致颇高,她这个做主人的也面上有光,只听余夫人急急将婢女喊住,扭头叫道“绵竹”。

许元姜心里一紧,正替别人忧虑这趟苦差大概难办,就听余夫人对她耳语道,“好外甥女,去替姨母走一趟。”

没过多久。

伴着紧促的脚步声几人忽然闯进来,把院子里的女眷们吓了一跳,望见方管事沉肃的神情,余夫人不明所以,安慰好客人后转身走过来,没等她问,方管事的声音就郑重脱口,“看好表姑娘,务必别让她走动。”

余夫人的笑容裂开一道缝隙,她不明就里,颇有些难为情地笑道,“巧了不是,刚让她去请长公子了。”

然而对方一口气都没再留,只见方渡的瞳孔狠狠一震,急忙朝身边低低吩咐道,“拦住她!”

余夫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干巴巴地站在门口,心中很是难以置信。

她刚刚……是被人瞪了吗?

.

许元姜心里清楚,余夫人叫她过去,是觉得简高澄会给她面子,这一点她不置可否,至于面子是厚是薄,她断然不能作保。

石拱砌的轩台外,杨榭连绵起伏,四合之内并无外人,一人背手而立,鼎灰色的衣袍映入眼帘,男子肩背挺拔,罗罗声线隐约拂过她的脸颊。看到简高澄就在那里,许元姜呼吸一松,虽然因为“补偿”所生的些微挫败感尚存于心,但这并不妨碍她见到他或者喊他时语气亲昵。

“大表哥——”她提起裙摆朝他奔去,发间的银蛾簪花翩翩振翅。

距离渐渐缩短,眼前越来越近,与此同时,那人眼眸轻抬,硬朗的下颌线稍稍转露过来,许元姜瞳孔骤然紧缩,耳边嗡的一下瞬间失音,神识灰败之际,视野所及之处迅速褪色。

她越过这个男人,提着沉重的脚步,尽量自然地走向他侧旁的另一人身前,垂首屏住呼吸,奈何“长公子”三个字再也喊不出口,直到跟前沉郁的声音刺穿麻木的神经。

“你来做什么?”

“绵竹。”

许元姜赶紧补话,声音不受控地爬上细微颤栗,“二夫人叫你。”

简高澄站在男子侧对面,因为榆树遮挡,迟迟才注意到许元姜奔来的身影,然而一切发生得太快,他不确定对方是否认出她,这边问完就作势离开,“带路。”

他欲提步将她带走,许元姜反应过来,哆哆嗦嗦跑到他身前,背后早已冷汗涔涔。

出离几道拱门之后,两人一路静默,在离西厢只有几丈之遥时,简高澄越过她换他在前,一只手握住她的细腕,折身带向自己的居所。

许元姜被牵进杂物室的时候,脸色还处于一片苍白,圈在腕上的力道虽轻却实,牵引徐徐,诱人顺从,随着他撤下手,一声阖门声将外界所有刺目的光亮隔绝在外。

瞳孔慢慢适应暗色,昏弱光线将他的脸容瑑刻出来,然而许元姜却再也没有勇气面对了。

她反过身朝里面走,一直走,朝最黑暗最死寂的地方翻找角落藏身,直到一片更高的影子投射下来。她被横在面前的胳膊勒住双肩,笼罩在这样的阴影里,明明比任何角落都要让人安心,可指尖还是抖得比筛糠还厉害。

“是他,是他啊,他看见我了,对不对……大表哥?”她迟钝回头,入目的是他抿平的唇线,唇线微微开合,“我在的,你先冷静一下。”

话意虽轻,鼻骨之上,简高澄的目光炯炯,他平视前方,之前发生的一切在虚空中沉浮回演,任他如何妥善筹备,却想不到与人第一次正面交涉,竟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彼时王中堂的车马已经离京,他出城送行,府中小厮跑来知会,说常山王世子突然造访,二老爷得知府中来了这么一位稀客,怕来者不善,被缚住手脚一般无所适从,请示他去拿个主意。

梁觐已回京多日,尽管尚未召开朝会,但这事在朝中大员里已经不是秘密,但谁知他会趁府宴突然造访。在简高澄催马回府的当即,方管事显然也是才得知消息,已去提点表姑娘切勿走动,于是,他们二人的互相问候,就在这样一个青天白日中草率展开。

“世子这一趟,莫不是特地来参加小公子的生辰宴?”简高澄偏头一笑,清越的慨色里捉不出任何瑕疵。

赫然造访,只为赶赴一个幼稚小儿的生日宴,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那人扬头一笑,负手微微敛衽,“冒昧登访,是来恭贺长公子擢升。”

“长公子暂领辅政之衔,朝臣世胄都有表态,我若迟迟不来道喜,岂不是叫人以为我对长公子暗生龃龉,平白让人多想?”

场面话圆得漂亮,毫无破绽的对话中,简高澄却是半个字没信。

朝中无人不知他是王奕正的门生,只消一打听便知他今日出城送行,若梁觐此行只为找他,以二人没有交情可言这一事实,对方不可能不先打听他的动向。这帝京断然没有客等主来的规矩,梁觐提前登访,话里的错漏不攻自破。

不过这位世子好像并不在意,他只是平和地站在原地,然而,你来我往中隔着的那层微妙味色,不待任何一方点破,就在突然插入的娇恙滑音中刹那湮没。

“大表哥——”

简高澄视线下移,此刻,她的声音再不复喜色,取而代之的是张惶以及无措,箍在她身前的臂弯往前送了送,许元姜仓促吸气,脊背上的重量凑压过来,随着他俯身靠近,温吞的宽慰声在身后响起。

“你只管安心准备回家,他这边,有我前去交涉。”

似乎是担忧刺激到她不安的神经,他的声线平和又添小心,殊不知,“回家”二字精准击在她心尖。

然而事已至此,许元姜再不舍,也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也知道这是她所能求到的最好的结果,只能奋力将他的声音铭刻在心,希望在某个久远的以后,不会将这一切她珍重过的过往忘却。

她转过身来,注视他,任他的音容慢慢隽永,她偏头一笑,两汪热泪浅浅地蓄在眼窝里将落未落。

“大表哥,我好羡慕啊。”

“日后哪个女子能嫁给你,不知该有多么荣幸。”

似乎过了很久,时间在无声中悄然流淌,在他迟迟到来的声音里,隐忍的泪珠终于放肆砸落,然而眼前很快一黑,他抬袖遮住了她的双眼,令她眼泪慢慢止住。

“若真如此。”

“那她估计会很辛苦吧。”

作势去拦人的方管事等人,不巧并没有找到许元姜,而是刚好撞见站在杨榭外的男子。

方渡是从晋地被提携过来的管事,再是叹息表姑娘的遭遇,却也拎得清孰轻孰重,心知这位就是常山王世子,便提步迎过去招待,将人请到男客所在的正堂。

梁觐此刻身边带着亲随,看到来人,貌似笑了一下,意味难作深究。见到了要见的人,便没有再留的意欲,更无闲情陪一群大老爷们喝茶,何况是听他们奉承,男人语气从善如流,婉拒了方渡的邀请,高行阔步离开简府。

月上枯梢头。

许元姜彻夜难眠。

因为心有余悸,夜里睡觉的时候,许元姜抱着被褥回到了通铺,四周的呼吸声渐渐绵长,沉重的眼皮终于遭不住疲累,困意吞没的下一刻,重重阖上。

梦中她依然提着裙摆,朝杨榭轩台的长身奔去。那人一袭古鼎灰裳,随她一声亲昵呼唤,硬朗的下颌线稍稍转露过来,眼眸轻抬,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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