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夜色渐浓沈黎和灵泽还未找到,琅琊索性就不找了,他撩了撩湿透的长发,长叹一口气:本公子如今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还去管那些臭小子回不回来,哼,反正都封谷了不管出没出事明天再说。琅琊一边擦着扇子一边往回走,还未走多远就听见后头有人喊他,正是灵泽的声音。
“琅琊大哥,琅琊大哥!”
灵泽顶着一头湿透的乱发在石子路上奔跑,半身衣衫沾满了泥土,整个的像是从淤泥地里爬出来的一般,他气喘吁吁的追上了琅琊,弓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喘气:“琅琊大哥……你是出来找我们的吗?”
琅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上下打量着灵泽,转眼去瞧后方一前一后跟来的两个身影,前边走着的是沈黎,后边的那位是个半大少年,个子很高看年纪比沈黎他们大上许多,一头墨发打湿了之后微微卷曲,眉眼极为秀气,一双黝黑的大眼睛泛着盈盈光泽正好奇的打量琅琊。
“对不起琅琊大哥,我和灵泽在谷中迷了路,幸好遇见了云筝,是他将我们一路送回来的。”沈黎走到琅琊身前微微躬身十分歉疚的解释,抬头间见云筝和琅琊正在互相打量,随即笑着向云筝介绍:“云筝,这是琅琊大哥,我们还有林砚大哥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你有空了可以来找我们。”
云筝终于别开了视线,唇角的笑容有些桀骜:“嗯,知道了,沈黎灵泽,那我先走了啊!”“啊好的,再见云哥哥!”“嗯,记得来找我们。”云筝朝他们笑了笑:“我会的。”转身前还特意瞟了一眼琅琊。
琅琊有些警觉地望着云筝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这小子的眼神让他很不自在,云家人向来不喜结交外客,这小子怎么无端和沈黎他们好上了?
翌日上午,池鸢喝着早茶的时候秋玉彦就登门拜访了。他一进来整个竹苑的奴婢仆从都跪在地上见礼,池鸢静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等他走过来。他那身白绸金丝衣衫格外眼熟,就如初见时那般,区别的点在于衣上的花纹变了,牡丹图案只绣在肩头其他地方唯有金线勾勒了几道繁复的花纹。
秋玉彦轻轻提起衣衫下摆,微微屈身落坐在池鸢正对面,随后拢起衣袖端正坐姿,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说不出的贵气和风雅,他刚落座就有婢女上了茶水,池鸢默默看着他,几日不见,他身上的气势莫名疏离了许多。
“池鸢,想约你一日还挺难。”秋玉彦率先开口,声音柔雅至极。
池鸢垂眼瞧着身前杯中起伏的茶叶,淡淡回道:“是吗?我都不知道你想约我见面,我们既是朋友,想见何必约见,你直接来我院里找我便是。”
秋玉彦望着池鸢的神色突然嘴角微微勾起,眉眼全是笑意:“不过逗你罢……还当真了!你对兄长客气生分就算了,可莫要如此对我,不然这些话可真真伤人心。”
池鸢微微一愣抬起头对上秋玉彦的视线:“哼,好大的架子!一进门就吓得这些仆人跪了一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干什么呢!”
“这你可太冤枉我了,若非贴身仆从,府上的其他仆众见到我可都是要跪着见礼,不光是我这样,兄长和族兄弟都是这样,池鸢……我真没想摆架子。”秋玉彦说完抬手召来一人,正是许久不见的烈,他双手奉上了一个木匣子轻轻放到石桌上随后缓缓退出院外。
“给我的?”池鸢随口问了一句就好奇的伸手去摆弄着木匣子,“嗯,送给你的。”秋玉彦静静注视着池鸢,双眸中的秋水柔碎了透过树叶缝隙间投下来的日光。
池鸢兴致盎然的端起木匣子来回翻看,这木匣子有些重她猜不出来什么是物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终在秋玉彦柔和清艳的笑容中打开的木匣子,没想到里边的红绸锦垫上放着一株奇异的植物,它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绿光,霎时间一股独特的清香自匣中蔓延开来,没一会整个院子里都萦绕着这股迷人的香气,还将附近的鸟儿全都吸引了来,叽叽喳喳落满了整个院子的树头。
池鸢打量着这株植物,它是一株沾染了灵气的药草,池鸢瞧了半天也辨认不出这草药的名字,只好向秋玉彦投去疑惑地目光,秋玉彦见她瞧来,微笑道:“路上耽搁了好几日这才送来,此物在人迹罕至之处的洞府中得来,瞧着不凡可能是灵草,听闻你此前受了伤,便特意派人将此物送来,你看看能用上吗?”
池鸢摇摇头:“我没见过,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我的伤势已经痊愈就算这东西有用也不需要了,你自己留着吧。”
池鸢将木匣子合上推到秋玉彦身前,不想他突然伸手止住了,神色幽深的看着池鸢:“池鸢这是在和我客气?既是送你,就留着吧,此物到时候拿去问问折芳君说不定他会知道。”
池鸢见他如此说便不再推迟默默将木匣子收回,“说起来我这伤势还是折芳君治好的呢,他倒是个厉害的人物,连我都有些佩服他呢。”
秋玉彦端盏的动作一怔,挑眉看向池鸢:“折芳君?若我所料不错你才见过折芳君一面吧,他竟肯亲自给人治伤?真是稀奇。”
池鸢有些纳闷:“很奇怪吗?当初见到他时不也是去给花漾治病的?”
秋玉彦淡淡微笑道:“说起来我倒同折芳君有些交情,我幼时体弱不比兄长,被族人送到浮玉山中将养了大半年,族老卖了很大的一个面子才请得折芳君亲自医治我,别人或许不知,但我与他相处的那大半年对他性情摸索了大半,他这人脾性古怪的很,行事全依卦象来做,极少部分是看他心情,多少人不远万里来到南浔只为求得折芳君的药方,但大部分都无功而返,只有少部分幸运的人被折芳君留意查看并治好了。花澈早年间便一直给折芳君写信,算着也该写了七八年,然而折芳君都没搭理他,此前折芳君突然出山虽不知为何,但顺路来到镜湖卖了花澈一个面子,听说花漾的病都医好了,只说不是折芳君医治的,想来是折芳君刻意让他如此说道的吧。”
池鸢了然的点点头,原来能请动折芳君出山这么难呀,可是她……她也奇怪来着,耗费自身功力这等亏损之事他为何愿意?莫非他要的代价很大……看来当初许他一个条件,嗯……除了她能办到的最难的也就是带他离开凡界吧,其他的也没什么她能办到的了。
秋玉彦没注意到池鸢的思绪已经神游天外,他继续道:“你的伤势能医好当然最好了,只是我真没想到折芳君会出手,难道……我知道了,他是不是一眼就看出了你的身份?难怪如此……”
池鸢稍稍回神没听见秋玉彦后边说了什么,秋玉彦见池鸢没说话以为自己猜对了,但他的确猜对了。池鸢理清了头绪突然切到正题直截了当的问道:“揽月楼是秋家的产业吗?”
秋玉彦也不掩饰直说道:“是,具体来说是我名下的产业。”
“这么说来别人查我的底细都是你在背后替我遮掩了?”“花江在追查你的身份,另外我身边也布了不少眼线,此前在花家筵席上你被其他势力盯上了,我才如此为之。”
池鸢盯着秋玉彦清冷如湖水的眼眸一字一句道:“那为何后来你就不遮掩了呢?”秋玉彦温柔的与池鸢对视,神色微霁,眸光潋滟:“你都被官府通缉了,我便是想遮掩也无用,这些消息任谁细查都会有迹可寻。”池鸢默默琢磨着他这些话,听着有些道理也找不出错处,随后她又追问:“你既是揽月楼的主人,那么这天下还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吧?”
秋玉彦笑了笑轻轻抬手,院中所有伺候的仆从突然都陆续退出了院子,随后他才道:“容易查到的事情我知道,不容易查到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还有一种掩藏得极深还会抛出障眼法的事情我倒很难得知。”秋玉彦说完伸出右臂搭在石桌上,掌心向上轻轻支起下巴歪着头看着池鸢笑得清俊迷人:“池鸢想知道什么,只要是你问……我都会告诉你。”
池鸢怔怔看着秋玉彦的眼睛,像是中了迷魂术一般半天移不开眼,她眨了眨眼别开脸道:“沈黎是何身份?”秋玉彦淡然一笑,慵懒地直起身给自己满上一杯清茶,缓声道:“你怎么好奇他?是了,你身边的那位琅琊公子一定同你说了什么,嗯……你为何不问问他的身份,一个沈黎无足轻重。”
池鸢不信:“无足轻重那你为何替他遮掩来历?”
秋玉彦笑着一脸和煦,又给池鸢重新倒了一杯茶:“不是我替他遮掩,而是别人出钱让我封锁了消息,我倒觉得你身边的那几个人,当数琅琊最有意思,挖掘他的底细可真是一件费尽心思的活。”
池鸢丝毫不在意琅琊是谁,反正她出了谷就和他们分道扬镳了,她只好奇沈黎,一个看上去知书达理的世家子弟般的少年怎么混成了乞丐在外边流浪。
“沈黎是兰陵王氏的人,是前任家主王浠的嫡次子,王浠有三任夫人已经去了两位,沈黎便是第二位夫人所生,可惜王家内宅纷乱发生了许多变故,第三位夫人很有些手段,害死了嫡长子还想加害嫡次子,有一次她趁王浠出门一把火烧了沈黎住的宅院,好在沈黎死里逃生,三夫人没见着尸体,便找人顶替他死在了宅子里,至于沈黎的死活跟去向自然是她花钱找揽月楼封锁了。”
池鸢轻叹一声,难怪王昃会说瞧着沈黎眼熟原来其中还有这番故事,世家门阀如此争斗真是不堪。秋玉彦瞧着池鸢的表情便知她心中不快,轻言安慰道:“这种事情在豪门大户里太多了,就如你我初时相遇,雇那些风雨楼来杀我的人不也是族人的杰作么。池鸢,你就不想知道其他三个人的底细了?”
池鸢摇摇头,她打算出了谷一个人去清算恩怨,经历了这一路风雨她觉得还是一个人最自在了,其他人无形中成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