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鸢看不懂云兮慕那一眼的含义,她只觉他故作神秘。“药送到了,我也该告辞了。”池鸢起身便走,步子还没迈出去,一阵清风携花而来,环绕在池鸢周围流转,看似轻柔无害的清风,却让池鸢寸步难行,她回头看着云兮慕:“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兮慕目光幽幽的看着池鸢,他缓慢挪步而来:“小池鸢,你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这就急着要走了?唉~云殿空旷寂寥唯我一人,不如请你就留下来,与我作伴如何?”
云兮慕身量颇高,在两人贴面而视的距离之下迫使池鸢不得不仰着头看着他。“你想的美!”云兮慕俯身低头凝视着池鸢的眼睛,微微一笑:“开个玩笑罢了,小池鸢莫要当真,就让云某尽一尽地主之谊,陪你好好逛一逛云宫绝色。”
池鸢自然不愿,但那周身流转的清风却在推送着她向前走,无奈之下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云兮慕身侧,走了一段路,池鸢这才发现云兮慕走路是脚不沾地的,他双足悬空踩在花草之上,真正坐到了冯虚御风踏花而行。
在池鸢暗自讶异的时刻,云兮慕似乎有所察觉,他侧身回头望着池鸢,眸色诡异又惑人:“这是云某的独门法术,名叫御风决,看似凭空落足实则是借着清风所托而行,怎么样,小池鸢是不是好奇想学?”
池鸢撇开脸道:“明知故问,你是变异风灵根,除了你谁还能奴动得了风,旁人便是想学也学不了,哼,显摆什么!”
“冤枉呢,云某可没有这个意思。”云兮慕突然出现在池鸢身侧,他牵起池鸢的手,引导她顺风而行,“我见你好奇便解答了一句,你怎的如此曲解人意。”云兮慕说完拂袖御风而起,一下飞至云端和天上悠闲滑翔的仙鹤并行,池鸢低头看着云雾缭绕下的山巅,转眼之间他们离那山巅的云宫越来越远,甚至已经到了能俯瞰整个浮玉山的高度。
池鸢不得不抓紧了云兮慕的手腕,这个高度掉下去,就算轻功再好的人也会摔死。云兮慕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如今两人紧紧相依的模样正是他所算计的。云兮慕带着池鸢漫步云端,一路飞过了南浔的四大山谷,回转之时,远远听见仙鹤的鸣叫声,池鸢回头,这才发现身后跟着两排仙鹤,它们振翅飞越山峰,尾随在两人身后,不远不近不紧不慢。
直到晚霞照亮了整个天际,给云层染成一片血红色,他们才回至云宫。池鸢落足之后立马走远了几步,她站得离云兮慕特别远,想借着山风吹散开萦绕在她身上的属于他的冷花香气,那感觉没由来的让她心悸窒息,甚至有些莫名的慌乱。
两人时下身处的是一座华美的宫殿之中,暮色下殿内被照得一片昏红,云兮慕抬眼望着天色默默掐算了一刻,末了,他勾唇笑着举步朝池鸢落座的轩窗处走来。“关于一点我很好奇,还请小池鸢替云某解惑。”
池鸢侧头看着他道:“有什么事请直说。”云兮慕朝池鸢眨了眨眼,拂袖微笑间两杯还冒着热气的清茶就凭空出现桌案上。
“世族中传言是云某医好了花漾公子的顽疾,云某实在不解,小池鸢你明明做了件好事为何将这名头落在云某身上?”
“你这般了得的人物都治不好,我若治好了,别人会信吗?此事蹊跷又引人注目我何必揽得一身骚。倒是你没瞧出他病症的缘由吗?依你的能力为何不救他?还搬出灵珠一事来当借口。”
云兮慕听言肩头不断抖动,似是笑得很开心,他侧身一眼不错的看着池鸢道:“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你呢小池鸢,不错,我的确看出了他的病源,灵珠一事也不是借口的确是云家曾经发生过的真人真事,至于为何不救他,我想……现在你应该清楚缘由了吧?”
“是锁魂咒……”池鸢低叹一声,垂眼的余光中瞥见云兮慕端茶的手上也密布着那金色的符文。是了,当初见他的时候并没有这么严重,至少那咒印是藏在他胸口上的,不想就为救了她一次就疯狂生长至此。池鸢不免有些心生愧疚,她抬眼看着云兮慕,对上他看来的幽黑双眸,他……身负天资妙法却被锁魂咒束缚至此,被这灵气枯竭的一方天地困在南浔无法施展手脚,何其悲哀,何其绝望?
“我被锁魂咒所累,不得枉动灵气救人,花漾身上的东西不简单,就算是我真要去救他也不容易,若族中灵珠还在不仅能救了他或许也能救了我,我的灵力全都耗费在锁魂咒上,修为不进还退,长此以往,不是死在锁魂咒手里,就是被这方天地困住老死,唉,病入膏肓,他亦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呢?”
“你……还有救,你已经寻得了法子,只要找到那些灵药你就有救了!”池鸢不知不觉中开始劝导关心起云兮慕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这份突如其来的愧疚之意是云兮慕特意设计诱导出来的,她越是愧疚,就越是惦记着他,也就忘不了他。
而云兮慕呢,他舍身救她何尝没有自己的目的?至于这个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只是作为猎物的池鸢却未曾察觉到她已经踏入了他的陷阱中。
“是,云某已经寻得妙法了,小池鸢,你既能救得了花漾同样也能救得了我,你说是不是呢?”云兮慕突然起身走到池鸢面前,他双手搭在扶手上目光专注看着池鸢,逐渐俯身靠近。
池鸢无知无觉的看着云兮慕渐渐靠近的脸,看着那符文密布的脸庞,她终是撇开脸道:“我救不了你,你身上的锁魂咒与你全然一体,虽有术法可依但需灵药作引,而花漾就不一样,他附体的邪祟可以直接逼出来,再以灵剑破邪术化去,你们二人的遭遇不可混为一谈。”池鸢说着说着心中的愧疚亏欠之意突然转为疑惑和不解:“云兮慕,你当日救我也没必要耗尽大半功力,余下的伤势我完全可以自行疗愈,不过就费了些时日罢了,又何需你那样拼尽全力呢?”
云兮慕看着池鸢清明又透彻的眼眸,此刻他再次施展的媚眼如丝术法也对她也无济于事了,她的心境突然变了,没有杂念,更没有对他的愧疚,满眼的冷漠寒霜。他想不通,怎么转瞬间她的心思就变了,变得如此不念旧情,不过她的确适合修仙,她比他更适合,无情无欲,心如磐石。
云兮慕站直了身子移步离开了池鸢的位置,他垂眼低笑,尽是无可奈何:“小池鸢真是无情,简直像个白眼狼,你……怎可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就算你当日不救我,我修养个一年半载也是会好的,我没想到你动用功力会严重至此,早知如此,我绝不会找你的。”
云兮慕听出了她话里头的意思,她嘴上说的无情,但这话里头不免还藏着几分意。“哎~真是难呀,小池鸢你的心思太难猜,罢了,云某救你本就不图什么,你别曲解了我的意思,这灵药你也别去找了,让濯雪去吧。”
池鸢诧异的望着云兮慕:“那护山大阵怎么办?若没有他的灵力维护,要不了多久就会分崩离析,南浔的灵气散走之后,你的伤不就更严重了吗?”
云兮慕回身看着池鸢轻轻一笑,笑得风华绝代魅惑众生:“姑娘原来是关心我的,却藏着掩着不让人察觉,哎~你可真是别扭,竟然小池鸢这么想回报云某,那就依你吧,只是灵草万里难觅可遇不可求,你这一去,再见之日又待何时?”
池鸢端起桌案的茶水一饮而尽,在云兮慕脉脉注视之下,她用袖角擦了擦唇角,郑重其事道:“放心,不会让你等多久的,虽然此界灵气枯竭匮乏但肯定会有不为人知的洞天福地所在,正好也可借此机会去探寻这个世界的秘密,到底是山川异变还是邪物作祟,只有解决了根源问题,你的锁魂咒自然也就不解而破了。”
云兮慕看着池鸢兴致满满的脸,轻柔的笑了一声,幽深眼眸里的悲戚似乎淡了几许:“好,我就等着小池鸢的好消息,不过人心险恶世事纷杂,你也千万小心。”话毕他掐指随意算了一卦,结果却不尽人意,云兮慕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池鸢,她此次下山凶多吉少困难重重,他不能阻扰,既是命定的那也躲不了,她的因果,只能她自己去解……
“嗯,我自会小心,走了,你自己保重。”池鸢最后看了云兮慕一眼,起身告辞,两人擦肩而过之时,云兮慕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池鸢停步回头,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云兮慕抬手伸指点向她的额心,池鸢怔怔站在原地,只觉额心发烫有些灼痛,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回神间他已经收手,负手站着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你做了什么?”池鸢伸手摸着额心的地方,什么异常都没有,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云兮慕笑着变换出一轮水镜悬在池鸢身前:“只是一道印记罢了,自此下山以后,不管你身在何处我都一清二楚,就算隔着万里之遥,弹指之间灵光一去,你就能听见我的声音。”池鸢对着水镜照着自己的额头,光洁如玉的肌肤上赫然有一道桃花金印,池鸢伸手摸了又摸,那处印记触手的感觉与皮肤无异什么都摸不到更别提能不能擦掉了,这个家伙打个印记而已至于打得这么引人注目吗?
云兮慕见池鸢一直对着镜子擦拭印记,笑得不怀好意:“没用的,这道印记以我灵气所化,它藏在你的天灵之处,你无论如何也抹不掉。”
池鸢无奈的放弃了,她没好气的看着云兮慕忿忿道:“你就不能隐去吗?这样露出外头多显眼,很容易被人记住的,你这让我怎么干坏事?”
云兮慕讶异的看着池鸢,笑着说:“你要做什么坏事?”池鸢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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