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宜深冲动出手导致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方才还围聚在此看热闹的人全都跑了,几个鲜少见血的深闺小姐当场被吓晕了过去,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哥儿也吓白了脸,瑟缩着身子后退慢慢远离萧宜深。
萧宜深手持长弓,目光阴翳的盯着趴在地上的那个林家子弟,“你算个什么东西,以你的身份也敢对本公子指手画脚?”
中箭的那人是林家主宠妾的爱子林宇,虽是庶出身份,但仗着母亲受宠的势头,平日行事嚣张跋扈惯了,嘴里没个把门,他原本就与萧宜深有些旧怨,如今遇上这么好的机会落井下石岂有放过的道理,不过,唯有一点他没料到,没料到萧宜深暴戾恣睢至此,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手伤人。
“萧宜深,你,你技不如人还不许人说了?”林宇捂着渗血的伤腿在小厮的搀扶下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其他几位林家少爷纷纷上前慰问了几句,虽有前嫌,但在眼下被旁人欺上门自会同仇敌忾。
“萧大公子,六弟言语确有不妥之处,但你也不可胡乱伤人吧?”“对呀,说错了话便让六弟道歉,萧公子犯不着生这般大的气吧?”
萧宜深执弓的手缓缓垂落在身侧,他唇角笑得轻蔑又傲慢:“林宇其人如何想必各位比我还清楚,我与他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他既不会说话,我便替林家各位兄长教训一二,也让他时刻记住自己的庶出身份,莫要太过得意忘形,各位兄长,我说的可对?”
“这……”林家几位少爷面面相觑无言反驳,萧宜深话说的没错,林宇仗着母亲的势在山庄中横行霸道,那风光待遇差不多与嫡出的几位公子平齐,只要不涉及各方利益,大家都当作一个笑话看待,毕竟凭借宠爱得来的地位终究不会长久。
忽然,廊下喝茶的林飞白起身了,他径直走到林宇身前,目光在他的伤腿上停留了片刻,“林宇,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林宇低着头不敢直视林飞白的目光,在这府上他谁都看不顺眼,唯独林飞白是他少数几个敬佩的人,“知道,是父亲的寿辰,林宇知错,这就回去领罚。”
林飞白伸手拦住他:“腿上箭伤不深,萧公子手下留情了,你既知错,就该与我同去向他赔礼。”“兄长?”林宇惊讶抬头,可一对上林飞白温润笑着的眼眸,一腔怒气瞬间烟消云散,“林宇,千万记住自己的身份,他是萧家的嫡长子,得罪了他就算是父亲也保你不得,时下受他一箭也是因果,再且,是你先言语中伤了萧公子,如此情形之下,若是你比箭输了,还被周遭之人言语嘲讽,你又会如何自处呢?”
“我……我知道了。”林飞白颔首微笑,伸手托住林宇的肩膀,轻声问道:“很好,能与我一同行走吗?”“能,自然能……”
林飞白带着林宇走到萧宜深面前拱手致歉道:“萧公子,舍弟顽劣,恶语伤人,实有不该,还望萧公子莫要见怪,但今日是家父寿诞,大喜之日不宜见血,就算你是府上贵客,这般妄动之举也是失礼失仪,不如我们双方各退一步,握手言和如何?”
林飞白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就算萧宜深心中有气也无话可说,他扫了两人几眼,嘴角笑得玩味:“既然林公子都这般开口了,那我岂敢不依,今日之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请你务必管束好这小子,莫要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萧宜深说完广袖一摆,领着身侧一干纨绔扬长而去。
待花园人群散去,躲在石洞中的池鸢二人终于可以出来透口气了,望着远去的那群人,薄薰道:“这个林飞白可真是难得的聪慧过人。”
池鸢轻声笑了笑:“百年世家,人才济济,若族内都如林宇之流,必然衰败。”薄薰挽着池鸢的手颔首道:“也对哦,与林飞白一比,萧宜深简直就像个傻子,若不是仗着自己的出身好,他就和林宇一样,胸无点墨,行事无章,冲动自负,走哪都惹人嫌。”
为了不和人撞上,池鸢选了另一条山道上山,临近午时,依稀能听见山腰石塔上传来的鼓声,沉闷的鼓点在幽静的竹林间回响,震得满林竹叶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雪一般。
池鸢摘掉肩头泛黄的竹叶,对着竹叶缝隙投下来的日光照看了一眼,细密的经络清晰可闻,但很可惜它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点,消逝在这个春意盎然的季节。
“咦,这附近有人!”薄薰敏锐的感知能力率先察觉到了异状,池鸢步伐一顿,回头往竹林深处看了一眼。“那边有座凉亭,里面坐着的……额,好像是萧宜苏呢!主人,要过去吗?”“走,过去看看。”
竹林深处幽静无比,唯闻风声落叶声,还有远处几声鸟啼,微风拂起檐下竹帘,卷着一片竹叶缓缓飘落在亭中人的衣摆上,萧宜苏轻靠在廊椅上闭目小憩,丝毫未察觉到亭檐之上悄悄蹲着的两个人,时光荏苒,池鸢两人落了一身竹叶,可亭下的人还是没半点动静。
“主人,咱们要一直等下去吗?”薄薰小心挪动了一下酸麻的腿脚,她的耐心完全没有池鸢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看。”薄薰撇去眉角的落叶,百无聊赖的数着头顶上白云解闷,“万一他真是在这睡觉的呢?”“那就证明我想多了。”“哦……啊,主人主人,您瞧,有人来了!”
这时,亭下的萧宜苏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倏然睁眼,望向幽径尽头处徐徐走来女子。
“宜苏!”那女子一瞧见亭中的人,莲步轻快,挽篮提裙神采飞扬。萧宜苏端坐起身,眉眼笑意淡淡显现:“疏玉,你做何去了,怎的误了时辰?”
林疏玉跨阶而上,将竹篮中的瓜果一一摆出来,“路上恰巧遇见了几个姐妹,缠着我说了好一会话,宜苏,可是等急了?”萧宜苏笑着起身帮她布置餐碟,柔声回道:“不急,等你岂会着急?我只是担心,怕你出事。”
林疏玉掩唇笑着坐下,两颊之间悄悄染了一片红霞,她眨动着一双水眸偷偷瞥了萧宜苏一眼,见他视线扫来,又匆匆躲去,垂头低声问:“等父亲寿辰一过,府内便会闲暇下来,你,你……何日上门提亲?”
萧宜苏眉峰动了动,脸上笑容不改:“原来你这般急切,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如此……”“谁着急了?”林疏玉羞恼的瞪了他一眼,整张脸透红如石榴。
此情此景,面对眼前美人娇羞不胜的模样,就算是君子也会难以自持,但萧宜苏却忍住了,隔着一张石桌,他脉脉含情的望着她,那目光似有实质一般,扫落在她脸上分外烫人。
“呵呵~我早已计划好了,下月初九,定来贵府登门提亲。”
林疏玉眸光瞬亮,她羞涩的伸手缓缓探向萧宜苏搭放在石桌边的手,相触的一刻,微凉的手背让她心弦一惊:“手怎的这般凉,都怪我耽误了许久,这个时节林中幽静不可多待,我们去别处说话?”
萧宜苏回握住林疏玉的手,微笑摇头:“没事,此处甚好,听闻今日寿宴要来几位七族的贵客,你可知都有谁?”
林疏玉凝眉思索道:“具体都有谁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齐家的公子,还有王家的小姐,啊……昨日听母亲说,王家又来了一人,好像是王家二公子王安,宜苏,你问这些做什么,等到了晚上,去到寿宴上不就知道了吗?”
萧宜苏不答反问:“王家和齐家人,他们来姑苏做什么?没有谢家的人吗?你们林家不是一向与谢家交好,这次林氏家主寿宴,谢家没有派人来贺寿?”
“自然有的,来了好几个谢家的长辈,他们就住在山庄里,对了,宜苏,我来的路上听姐妹们说,说你的哥哥……萧宜深出手伤了林宇。”
“这事我刚也听说了,兄长性子急躁,行事鲁莽,时常会与人发生口角争端,还好你大哥机敏,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如此才免去了纷争,说起来我真该当面去谢谢他。”
“嗯,说起大哥,族中之内可没有哪个小辈不服他的,大哥文武双全,聪慧过人,要不是与周家小姐早早定了娃娃亲,我们林家的门槛怕是早就被那上门说亲的媒婆给踏坏了。”
此后二人就在亭中絮絮说着家常话,薄薰在檐上听得昏昏欲睡,正要去会周公之时,忽闻池鸢传音道:“走吧,去别的地方看看。”一听要走,薄薰瞬时来了精神,听檐下那对小情侣说着一些无聊的私密情话,她早就受不了了。
出了竹林又是一大片开阔的花园,临近山腰,这里值守的小厮奴仆变得多了起来,池鸢刚踏上长廊的石阶就被人喊住了,“喂,前面那两个小丫头,站住,没听见吗!”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池鸢当即冷了脸,王安,没想到这么快就撞上他了。
“主人,后边有个人喊我们呢,要不要过去?”薄薰还没注意到池鸢突然变化的情绪,“不用理,走吧。”“可他已经追上来了!”池鸢回头一瞧,见王安当真过来了,忙低头后撤到廊柱一侧,学着丫鬟的姿势给他行礼问安。
“你们两个小丫头,没听见本公子在喊你们吗?”王安站定在两人跟前,神情有些不悦,“你们是哪个院的丫鬟,本公子不过找你们问问路罢了,走那么快做什么?”
见主人不回话,薄薰便自作主张道:“回公子的话,我们是外院那边负责采买的婢子,寿宴将近,事务繁多,所以没有注意到公子,实在抱歉。”
王安探首朝薄薰脸上瞟了几眼,他虽喜好美色,但性子也很宽厚,对待美人更是没脾气,“嗯,原来如此,真是辛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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