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中氤氲出来的热气薰得客房四处云烟缭绕,池鸢将整个身子都埋进水中,只露出个半个头靠着桶壁上,回溯沉思,孟婆的毒药向来诡异,她半灵之躯还能中招可见一斑,薄薰是灵草,其身上的枝叶虽可治病救人,但也需对症下药。
池鸢自行打坐了一会,运转真气畅通无阻,身体别处也无异状,唯独视力还是那般模糊不清,细细想来,应该是先前眼睛里边浸染进去的毒素无法清除,算算时辰,离初中毒之时已过四个时辰,这般久了,毒素还不能自行散去,也只能去想办法其他办法解毒了。
然,一想到解药,池鸢就有些无奈,当初云安衾送她许多秘药,大多都可以用来防治孟婆的奇毒,不成想,却被她粗心大意丢了去,每每一想,就觉得可惜。
“主人,您的眼睛还没恢复么?”薄薰现身攀伏在浴桶边,小心翼翼的探出藤叶碰了一下热水,“呀”的一声又被烫得收回了手,“可惜现在是冬季,若是在山里面就好了,我认识好多可以解毒的草药,实在不济,就多吃几片我的叶子吧,说不定,能死马当活马医呢!”
池鸢睁开眼,模糊的视线内全是朦胧的雾气,依稀之间还能看清薄薰那绿油油的轮廓。“没用的,你是山君草,不是解毒草,吃再多的叶子只能延寿不能解毒,别耗费自己的修为,我的眼睛是出问题了,但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见。”
“咚咚”两声敲门声打断了主仆二人的对话。“池姑娘,池姑娘,你一个人还方便吗?”是顾修的声音。“皆可自便,顾兄不必担心。”“好,那就好,我刚才出去找朋友打听了一些消息,你若好了就下楼去找我,我在客堂等你……”“嗯,知道了。”
“主人,要不要薄薰来给您擦身穿衣?”薄薰兴奋的摇着藤枝说道。“不必,我又不是真瞎。”“哦……”
时值饭点,客栈大堂内人满为患热闹无比,池鸢拾梯缓步而下,落脚很稳与常人无异,行至拐角处,忽察下方有人上来,她立即侧身贴向栏杆背对他,可来人行走的速度很快,不过转身的一瞬,他已擦肩而过,连带而来的急风吹翻了池鸢衣袍的兜帽,一股异香扑鼻而来,熟悉又陌生,正当池鸢疑惑间,便感知到那人回头望来:“终于又找到你了,池姑娘……”
池鸢转身看去,两人之间距离隔着五步远,视线之内只看得清些许轮廓。“你是谁?”
“哎~池姑娘真是狠心呢,这么快就忘了我,也罢,我……”奇怪的是那男子话说到一半就走了,池鸢回头一看原来是顾修来了。
顾修一直坐在客堂里等着,见池鸢许久未下来,便想着上去找她,远远见池鸢站在楼梯上不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池姑娘,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莫非是眼疾变严重了?”
池鸢重新戴好兜帽:“没有,只是有些累了,走,我们下去吧。”
“池姑娘,你若不介意的话,我叫小二将吃食送上来,咱们在客房里一边吃一边说如何?”
池鸢微微一笑,“也好,走吧,就去我的房间。”顾修愣了一下,马上回道:“好,池姑娘你先去,我得下去吩咐几句。”
窗外的雨势渐歇,吹进来的风却感觉更加的凉,桌上的小火炉正温着一壶酒,腾腾的热气与凉意相融,顾修见酒煮得差不多了,也不顾烫手直取了下来,先给池鸢满上再给自己满上。
“刚才我出去寻了几个朋友打听了一下,听说孟婆的毒向来阴狠毒辣,中招者虽症状各异,但大都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只要不是蛊毒,救治及时那便没事,只是池姑娘……你的症状却很奇怪,我问了一圈,他们都说没见过孟婆的毒只毒瞎眼睛这般简单的……池姑娘,我想大概是这毒药在你身上发生了一些异变,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无法判断你到底是中了何种毒,既不知中了何种毒,自然也不好寻人找解药,听说孟婆毒云家解,不管什么毒,云家人都能一眼辨出,我已托了朋友去寻找附近游历的云家弟子,先耐心等待几日,再看看有没有消息。”
绕来绕去,结果还是绕到了南浔云氏,池鸢无奈一叹,看向掌心中的红色符印,这个阵法可以召唤云家的灵鸟替她给云濯雪传递东西,自然也可以向云濯雪传递消息,让他召集附近云游的弟子来帮她解毒,如此,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我其实认识云家圣医谷的人,原本没想麻烦他们,但眼下也别无他法,我这便写信去请人,劳烦顾兄为我奔波半日,剩下的事你别就担心了,我的眼睛只要没有恶化下去便是好事,目前等几日还是等得起的,倒是你伤势还未痊愈,本不应该如此操劳。”
顾修喜道:“原来姑娘识得云家人,那就更好了,池姑娘也别说这些客套话,你是我和师伯的救命恩人,今日若没有你,我现在也不能好端端的坐着说话,我托朋友找人之事也不碍姑娘你写信请人来,如此双管齐下说不定还能事半功倍。”
“是这般道理,倒是我见外了,顾兄,来,我先自罚一杯。”池鸢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顾修也不甘示弱,举杯豪饮,一顿饭在谈笑间飞逝而过。
入夜,寒意更浓,呼啸的冷风吹着纸糊的轩窗簌簌作响,薄薰刚卷起叉杆想关上窗户就被池鸢制止了,“别动,你且过来。”
池鸢站立在屋内正中,闭眼凝神,双手微抬,举起右手道:“将你的灵力渡到我手心来。”“好的,主人!”薄薰探出一根藤枝缠在池鸢手腕上,一簇簇莹绿色的灵光顺着池鸢的经脉流向了手心的符阵,只闻“嗡”的一声,那些红色咒印瞬间都被激活了,光芒大盛间,阵法虚影穿透了屋顶直冲云霄。
忽而,一声熟悉的鸟啼声从远处传来,不过眨眼的一瞬,仓离鸟就顺着阵法光幕的指引从窗外飞进来,它绕着窄小的客房飞了一圈,然后才停落在池鸢手心,池鸢把事先写好的字条绑在仓离鸟的腿上,又借薄薰一点灵力渡给了仓离鸟后才放它走,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能让它的速度再提升一节。
“主人,这次仓离鸟来得好快呀,记得上回,我们是不是等了好久?”
池鸢端起一杯冷茶慢慢细品,灵鸟是云家弟子之间的传讯工具,这般快就能召来,只能说明附近很有可能有云家人,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突然一阵冷风自窗外灌进,几下就吹灭了桌上的烛台,薄薰当即缩小身形钻到池鸢腰间的荷包中。“主人,好像有人来了!”
池鸢早已察觉,她听见身后门扉与衣料之间摩擦的细微声响,来人敛息闭气,若不细听很发觉。
池鸢重重地落下了茶盏,冷声道:“进门之前不会先敲门吗?就算是不请自来,也不可如你这般没规矩吧?”
“哦~原来池姑娘已经知道我来了,莫不是早已在房中等候多时了?”这声音是刚才在楼梯上遇到的那位。
池鸢抬起头,那人已然安坐在她对面,还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喝。“嗯~什么茶水,如此难下口,池姑娘要不与我一同出去喝茶吧,我知道一处好去处,那里的九曲红梅可堪称一绝。”
池鸢哂然一笑,淡然回绝:“不必了,你既喝不习惯这里的茶水,那便好走不送。”
“别呀!”那男子突然倾身靠了过来,身上的异香更加浓郁扑鼻,池鸢被这香气熏得神思迷糊,有些昏昏欲睡,恰在此刻,脑中突然响起薄薰的声音:“主人,主人,快醒醒,这气味有毒!”薄薰声音一落,池鸢又闻到了另一种花香,这阵香气芬芳馥郁,提神醒脑,立刻就驱散了当前的混沌之感。
池鸢猛的睁开眼,望着眼前这张骤然贴近的脸,施手一掌就打了过去,那男子矮身一躲,“砰”的一声巨响,身后的墙壁被池鸢打出了一个大洞,呼呼的冷风不断的从破漏的墙壁外吹进来。
这下动静闹得有些大,直把客栈里的人全都惊醒了,“池姑娘……池姑娘,你没事吧?”顾修是第一个赶到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不知道,听声音像是从这间客房里传出来的。”“是不是有人打起来了?”“走,我们快过去瞧瞧,说不定有好戏看!”
眼见客房外围聚而来的人越来越多,那男子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池姑娘,我千里迢迢的来寻你,可你却这般对我,哎,真是伤人心呢,竟然如此,那我明日再来找你。”说罢那男子就翻窗而出,眨眼便消失在夜色里。
也在同一时间,顾修见池鸢不回话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急着去推门,可这扇门本就没锁,一下就被他推开了,顾修使的劲太大,踉跄的跌了进去,看着屋子里黑漆漆的也没点灯,心中更是笃定池鸢出事了。
顾修刚往里走了几步,见身后又跟着钻进了几个好事者,忙挥手赶他们回去:“别看了,没事,没事,都回去吧,我兄弟可能是睡觉从床上摔下来了,动静有点大,惊扰了各位实在抱歉,顾修先在这里替她给各位赔罪了。”
“顾修?你是顾修?”“是顾修啊?”“原来是顾少侠,幸会幸会。”“走吧,都走吧,大家给顾少侠一个面子,没啥事都回去睡觉吧!”
顾修轻吁一口气,关上门回身去找池鸢,“池……”他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漆黑的房间中安静的坐着一个人,看背影像是池鸢,顾修连忙走过去问道,“池姑娘,你没事吧?大晚上的怎么不点灯呢?”
“出点了小状况,劳你担心了。”说话间池鸢已重新点燃了烛台,随着屋内光线逐渐明亮,顾修也发现了墙角那个大洞,“池姑娘,你这是……和谁打了一架?”
池鸢云举起茶杯淡淡微笑:“嗯,是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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