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的光幕碎如镜面,千万片细小的碎片四散而去,逐渐湮灭的星辉也被夜色一点点地蚕食。池鸢看着眼前淡去的光芒,怔了片刻,翻手割断了白练,疾步退走。他们果然是有援兵的,六鬼合聚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更何况白练女和琴魔可是幽山的领头人。
阵法退去的瞬间,东方若和颜千风两人就能动了,他们俯首跪地恭迎着远处飞来的华发白裙女子。池鸢回头瞧了一眼,身形一闪跑得更快了,绫愁站在楼阁顶上瞧着池鸢逃跑的身影捂嘴乐道:“呵~小姑娘你跑什么?奴家急急赶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你这般态度可真真伤人心~”
池鸢头也不回的顺着来路往庄外跑,这个时候她可不会顾及颜面,白练女到了琴魔肯定也快了,对付一个人好说,面对这么多人,她便是有三头六臂的神通也很难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池鸢踏足飞出长廊,身子刚刚越上瓦檐,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白影“嗖”的一声掠来,池鸢缩身就地一滚险险避开,刚一站稳,那白影便以更快的速度朝她飞来,池鸢抽出剑反击,白练缠住剑刃僵直了一会,最终还是被利刃割断了。
就这耽误的一会功夫,绫愁已经下来了,池鸢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模样狼狈的抬头去看绫愁。绫愁上下打量着池鸢,掩唇笑道:“小姑娘怎的给自己脸上涂了这么些脏东西,如此美貌可真是糟蹋了。”池鸢甩掉剑上挂着的碎步哼了一声:“糟蹋又如何,这是我自己脸与你何干?”
绫愁捡起瓦檐上被池鸢割碎的白练金铃,谓叹一声:“自打上次一别,奴家和师兄就一直惦念着找你,哎~这一等便是数月,本来以为线索就这样断了,却没想到小姑娘你自己出现了,还打伤了无咎,嗯……既是如此,小姑娘你见了奴家为何还要跑,难道你自己现身不是为了与奴家一解恩仇的吗?”
池鸢冷着脸盯着绫愁的一举一动:“你当我是傻的,你们这么多人而我只一人,说是报仇不如说是送死来得贴切。”绫愁挽着白练慢慢收回袖中,凝着池鸢看了又看,笑着道:“小姑娘误会了,奴家这次匆忙赶来为的可不是杀你那么简单,若当真想杀你也无需我和师兄出手,有千风他们足以……”
池鸢别开脸不忿道:“哼,他们俩能杀得了我?你方才若不出手东方若早就死了!”绫愁看着池鸢骄傲的模样娇笑一声:“早就听闻千风说你武功不弱,奴家来的晚了没赶上,可若不是千风瞧上了你,怕伤了你,你以为你会是他的对手?”
池鸢没再与绫愁争辩,若不真正交手她是不可能相信池鸢会有多大能耐的。“你既不是为了杀我而来,那你是为何而来?”
一阵夜风拂过,扬起了绫愁的华发,她悠然朝着池鸢走近,娇艳的红唇和一头华发是那样格格不入。“小姑娘,奴家其实很欣赏你,有意请你加入幽山,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池鸢挥剑指地,气势绝决:“绝无可能,你我如此仇怨怎么可能化敌为友,更何况还要背负鬼字这一难听的名头!”“哈哈哈哈,好,果然傲骨,奴家真是愈发欣赏你了~”绫愁捂嘴笑着目光却一直瞟着池鸢手里的剑,她听颜千风说过,池鸢手里的剑不是凡品,或许她武功厉害的原因就在这柄剑上?
池鸢察觉到了绫愁不怀好意的目光,此时可不待多留省得夜长梦多,思绪一转随即翻手挽剑对着逐渐靠近的绫愁刺去,绫愁娇声一笑,身子犹如水草一般在空中扭动翻转,轻易地避开了剑芒,她回身甩袖飞出一根白练回敬池鸢,池鸢冷哼一声挥剑一斩,剑刃刚刚落下,白练就变了轨迹,弯弯绕绕的以一种诡异的弧度绕到了池鸢身后,只听金铃脆响,白练一侧露出了刀锋勾向池鸢的脖子。
池鸢早就洞悉了绫愁白练的变化轨迹,装作不觉直到靠近时刻猛地屈腿俯身闪避,随即剑出如龙,银光一闪,灵活如蛇的白练霎时被削成了两截,软趴趴的垂吊在瓦檐上。
绫愁微启檀口颇为惊讶的看着池鸢闪躲的速度以及出手的招式,这小姑娘的确和之前不同了,之前她从不还击一味躲避,像是不胜武力,怎的数月不见,这身手就判若两人?“嗯~果然好身法,能躲得过奴家这一招的人可不多。”
池鸢转头瞧了一眼站在下边观战的颜千风和东方若,又警惕的扫向四周看了又看,回头对绫愁道:“就只有你们三人,琴魔没有来?”绫愁摆弄着白色水袖,媚眼如丝的瞟着池鸢:“呵~别急,师兄稍后就到,说起来,自你与师兄那一次琴笛相和之后,他呀~便对你这小姑娘念念不忘,那把毁了弦的琴也是近些时日才找到相配的材料修好的呢,一听到你的消息,师兄就从北边的雪山里往回赶,算算时辰,不出一刻,也该到了。”
琴魔还未到,这对于池鸢来说算是个好消息,趁着现在只有三人,她能逃出去的机会至少还有半成,池鸢默默思量时也偷偷用余光注意着他们三人的动向,此刻,绫愁离她不过五尺远,檐下颜千风和东方若还离得很远,沿着这处长廊檐脊一直往西奔走,不出半刻钟她就能出庄,前提是如何在他们三人手里逃出去……
绫愁见池鸢半响不说话心中也是防备,“小姑娘,奴家好话都和你说尽了,你既不愿,那奴家也只好请你留下了~”话音一落,她长袖一摆,数道白练如蛇一般从她衣上滑出飞向池鸢,白练共有十六根,双数叠着从八个方向包围而来,池鸢只余上下能躲,脚下是瓦檐而上方是无垠的天地,这个情况一般人遇见了也会朝上跑,但池鸢却反其道行之,双足重重一跺踏碎了乌瓦朝廊下跑去。
绫愁咯咯一笑飞身跟上,一边甩着白练追击一边笑道:“小姑娘真是聪明,你怎知我在上方藏了陷阱?”池鸢哪会分神理她,头也不回地往西边的院墙窜去,绫愁见状甩出一道白练缠住了池鸢前路上的檐柱,微微一收袖,“唰”的一下飞到池鸢前面去了,接着她又使出几道白练缠住了附近几条石柱,几乎将池鸢的去路全都挡了去。“哼~还想跑,你觉得这一次奴家还会轻易放了你吗?”
池鸢眉梢一挑,拔剑斩断当头飞来的白练,她扭身想往南边跑,刚窜出屋檐,眼角忽见茫茫夜色里闪动着几丝光芒,池鸢急急止了步,好险!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怕是又要落到东方若的陷阱里去了。也就在这迟疑的片刻,身后的绫愁已然追来,池鸢蹬着檐柱窜上屋檐,两道白练于她先一步缠上了檐柱,落脚之时,两条白练悄悄地缠了上去,池鸢刚一动身就被扯了下来,她扭身欲斩,白练猛然飞动,池鸢挥斩不及还被重重地绊了个趔趄,还不待反应过来,这白练就拖着她一路向后飞去,池鸢弓起身子费劲的用剑去砍白练,刚削断一条,四面八方就聚来更多的白练,很快,她就被重重的白练包成了一个大茧。
大茧内,池鸢被缠住双腿倒悬在里边,周围包裹的白练在不断移动,赫然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刀刃,池鸢使剑不断击挡着越收越紧的白练,这里边处处潜藏着危机,稍不注意就被尖刀削去了一块血肉,池鸢一边忙着对付刀阵,一边还要去解缠足的白练,几番折腾下来手脚挂了彩,也只堪堪解了一只腿的束缚。
大茧外站着三人,绫愁在前,其他两人在后,她皱眉看着不断翻涌的白练刀阵,都过去一刻钟了没想到里边还有动静,看来她的确是低估了这小姑娘的实力。
颜千风犹豫了一会开口说道:“姑姑,你这样可困不住她,说实话,这丫头手段层出不穷,经常出乎常人预料,我和东方在她手里都讨不到好,你可千万谨慎小心啊!”绫愁转身回头,一双墨黑的眼眸死气沉沉的看着颜千风,颜千风不敢与她对视别开眼去,直到绫愁将目光移到东方若身上才敢舒了一口气。“若儿,你也这样觉得?”东方若闻言恭敬的俯首回道:“是,颜兄说的都是实话,并无偏袒之意。”
绫愁冷飕飕的盯着东方若看了一会收回目光重新盯着白茧:“奴家与师兄两次都败于她手,如此奇耻大辱可不是受点皮肉伤就能解恨的。”颜千风眸光一沉,低声道:“千风知道大事为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姑姑争执。”
绫愁抬手对着烛火欣赏着指尖上新染的丹蔻,勾唇笑道:“姑姑不是怪你,只是提醒你注意分寸把握尺度,这小姑娘既然不愿归于我们幽山,那姑姑只能永除后患了。”
颜千风默默垂头没有说话,东方若侧目看了他一眼,随后匆匆收回视线。
池鸢与刀阵斗了一会似乎摸透了其运行的轨迹,她推算了一番,寻了个间隙回身出剑削掉了缠足的白练,但脚下不可落足,皆布有刀阵,池鸢翻转身形足尖轻点白练微微借力向上冲去,一路翻飞的剑花与袭来的刀锋打得不可开交,越靠近边缘白绫缠得愈厚,灵兮剑虽能削断白练但不是一击之事,眼看底下的白练迅速卷来,池鸢心一横直接催动全身内力与灵兮剑合二为一,霎时,剑身被镀了一层星光,挥剑之时片片雪霜朝着四面八方漫延,刀刃和白练沾雪便碎,池鸢长啸一声,飞身斩出一剑霜雪立即就劈开了大茧。
破茧之刻,她飞越而出看着外面的三个人,看着他们脸上迥然各异的表情。绫愁反应很快,她甩着水袖飞出一道白练朝池鸢迅猛疾冲,池鸢俯冲而下指剑与她正面相对,白练堪堪缠住剑刃,就瞬间被冻成了冰雕,“啪嗒”一声断成好几截,绫愁诧异皱眉,她看着池鸢的剑,目光变得极为阴冷像条吐着信子的蛇。
池鸢本想留有余地好作应变,但拖得越久,情况就越对她不利,但愿可以速战速决。
一道剑气飞来,绫愁挽着袖子急忙闪躲开,虽是躲避及时,但那霜气还是伤到了她,她伸手摸了摸脸颊,被霜气刮过之后,似乎没了知觉,等有了知觉之后又觉得火辣辣的疼。
绫愁从袖中掏出镜子小心翼翼地查看自己的脸,只见那处宛如被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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