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薄薰随口胡诌的话还真给说中了,出了密林山道之后,离山腰处的主院越来越近,就连王安也无法确信这丫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碧水阁他是来过,却不是走这条路去的,难道她们俩真的是林霄的丫鬟?
薄薰一路走一路看,可这山腰处的院落大的很,绿荫花丛,高楼飞阁,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再这般胡乱逛下去可能真会露馅,于是便寻了个借口说要去净手,王安也没难为她,大大方方的让她去,只不过得让池鸢留了下来。
林下小道,絮絮落了一地杏花,斑驳的花影撒落在池鸢的发间,闪动着几丝润泽的光辉,王安站在一旁看迷了眼,鬼使神差的走过去道:“你抬起头来。”
池鸢早就在途中给自己涂画了易容妆,见王安起疑,从容不迫抬起头与他对视。
王安心蓦然一紧,颇为忐忑的与她相望,对着日光的那张脸素净无比,除了抢眼的额上花钿之外,就数那道粗大的眉峰让人看得格外不协调,除此之外,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那双眼睛,纯净透亮宛如夜星。王安默默端视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她的眼睛很像,背影也很像,但就算再像她的人终究不是她。
王安犹自低叹一声,心底的失落感几乎让他失了调戏婢女的兴致,他退后一步,转身望向山间盛开的杜鹃花,就在池鸢以为顺利蒙混过关之时,王安又回头望来,他道:“你叫香香?”
池鸢犹疑了一瞬,刻意提尖了嗓音回道:“是,奴婢香香,谨听公子吩咐。”
王安微微摇头,脸上挂着勉强的笑:“跟你比起来,刚才那丫头一点也不像个丫鬟,香香,为何看着你却让本公子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池鸢半垂头福身回道:“公子说笑了,奴婢是第一次见到公子。”
“嗯……是么,你是林霄的丫鬟……”王安沉吟了一会接着道:“那本公子就找林霄将你讨来可好?”
池鸢毫不迟疑:“奴婢没有意见,但凭公子安排。”
王安哑然无言,他默默盯着池鸢打量,正出神之际,薄薰已经迈着轻快的步子回来了,“公子,公子,让您久等了,来,快请!”
王安恋恋不舍的将目光移开,满腹心事的跟在薄薰身后走着,甚至忘了思考她为何去了那么久。
问好路之后,薄薰很快就引着众人来到了碧水阁,沿着林间幽径分花拂柳,绕着阁前池塘走走停停,薄薰嗅着林飞白的气味直往一侧的小花园走去,才入一道月门,便见园中六角亭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林飞白,另一个却坐着轮椅,瞧模样比林飞白年幼也不知道是谁。
“公子,公子!”薄薰激动的跑上前去找林飞白说话,将王安一行人远远甩在身后。林飞白惊讶的看着薄薰,疑惑问道:“薄薰姑娘?你怎么来了?你……这身衣装……”林飞白话说一半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起身将薄薰请到亭角一侧,压低声音问道:“出什么事了吗?要我如何帮你?”
林飞白果然聪慧,都还不用薄薰如何解释,他就知道怎么做了。“我们遇上了王安,就假扮成了你的婢女脱身,啊,他来了,我不说了,你都知道吧。”林飞白笑着颔首,提步越过薄薰,朝王安行礼:“王公子,昨日接风宴准备得匆忙,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王安虚虚回礼,目光扫了一眼亭中之人,语气冷淡:“林公子客气了,众览山庄美景,当数你这处景致最佳,便想着多来叨扰几回,林公子不介意吧?”
“王公子说笑了,无论你何时来,林某随时恭候,对了,这是我院中的两个丫头,她们没给你添麻烦吧?”林飞白说完便朝池鸢那边扫了一眼,池鸢心领神会,默默走到他身后与薄薰站成一排。
王安目光一转,直直落在池鸢身上,“没有,说到此事,王安有个不情之请。”
林飞白注意到了王安的眼神,他侧身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池鸢,唇角笑意不减:“王公子请说。”
“不知林公子可否割爱,将这位小丫鬟让给我?”
此言一出林飞白怔住了,薄薰也惊呆了,只有池鸢一人安之若素,置若罔闻。
“这……婢子顽劣,冲撞之处还请王公子见谅,两个小丫头野性难驯,恐会伺候不周……”林飞白话未说完就被王安打断,“没有没有,小丫头活泼机灵,惹人怜爱,我甚是喜欢,林公子性格温善,既训不好这娇蛮丫头,不如就交给我吧。”
林飞白霎时无言,他思索了片刻,试探问道:“不知王公子看上哪一个丫头了?”
王安目光幽深,举步就往池鸢那边走去,只待离得三步远,他才停住,“就是这位香香丫头,不过,林公子若是舍得,将二人都送与我,我也欣然笑纳。”
林飞白涵养极好,面对王安无耻至极的要求,他依然处变不惊:“难得王公子如此看重她们,但是以这两个丫头的姿色拿出来送给王公子,怕是有失我们林家的脸面,正巧近时府上豢养了一批才貌双全的舞姬,王公子若是喜欢,林某愿尽数奉上。”
王安低笑一声,突然欺身上前捏住池鸢的下颌,强行掰着她抬起头,可一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眸,王安手中动作不由得放柔,他直直望着池鸢的眼睛说道:“林公子是不会听人说话么,本公子只要她,只要她一人,其他人皆是陪衬,要来又有何用?”
“主人,我忍不下去了,这个无耻狗贼,居然敢拿他的脏手碰您!”薄薰气得攥紧了拳头,若不是池鸢拦着,怕是马上就要发作。
“无事,先让他得意一会,之后再来算账。”然而说出此话的池鸢心里也没底,这个王安为何执意要她,她明明就改了容貌,他莫不是看出了什么,是了,是这双眼睛,易容术再高明的人也改变不了一个人的眼睛。
林飞白走到王安身侧,拧眉细细端看着池鸢,这个女子他没见过,但其额间的花钿甚是眼熟,她与薄薰……他想起来了,是那日狩猎大会上来的姑娘,那姑娘容貌生得清雅绝尘,没想到竟变作了这番模样,不仔细看还真叫人认不出来。
“这两个丫头是家母所赐,身契自然也在家母那处存放着,若是王公子不急,明日我便向母亲讨要身契,届时定将人送到你下榻的地方。”
王安轻哼一声,放开池鸢的下颌,转头笑看着林飞白道:“好,本公子就等你一日,明日此时,若人还未送到,那我也只好再来贵府叨扰了。”
林飞白笑着道:“若不出意外的话,人必会送去,王公子还请耐心等候。”
“哈哈哈哈哈,好,我信林公子是个遵守承诺的人,我就等一日,先告辞了!”王安临走之前,颇含深意的看了池鸢一眼,随即大步流星的离去。
待他走远,薄薰迫不及待的握上池鸢的手,凑身过来查看她下颌上的手印:“这个王安当真可恶,居然敢对主人动手动脚,哼,下一次见了,定要他好看。”
林飞白掩唇笑了笑,抬手请她们入亭一叙,“两位姑娘这边请。”薄薰跟在池鸢身后走进亭间,一见到石桌旁静默不动的轮椅少年,便好奇的瞅了好几眼,林飞白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周家的四公子,周谨之,谨之,这位是薄薰姑娘,还有这位姑娘不知该如何称呼?”
池鸢客气一礼随即落座:“池鸢。”
池鸢……一听这名字,林飞白神色略微惊讶,“姑娘莫非就是参加去年南浔盛会,成为云家客卿的那位池鸢姑娘?”
一旁静坐的轮椅少年也抬起了头,眸光冷漠的扫向池鸢,这少年模样生得清秀绝伦,只可惜却是个残缺的美人。
池鸢双手接过林飞白递来的茶,面露好奇:“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们林家世代与谢家交好,与其他六族也交往甚密,对于七族之事多多少少有所打听耳闻,更何况七族盛会,别说是外族人,就是七族本家的庶出子弟都没有资格参加,如池姑娘这样的特例更是不可多见,难怪王家那位公子会对你纠缠不休,原来竟是将你认出来了。”
池鸢勾唇一笑:“他如何能将我认出来,若是当真认出来他就不会走了。”
林飞白静默了片刻,又问道:“池姑娘,薄薰姑娘,你们是如何进府的,为何身上还穿着府上丫鬟的衣物?”
“没有请帖进不了大门,便借了你们家丫鬟的身份进来了,林公子不会介意吧?”
“我还以为两位姑娘是跟着宜苏进府的,以池姑娘你的声望,若想进来可在大门处找个家奴上报,届时自会有人来请你们。”
“若是以自己的身份进来,遇见王安我又何必躲躲藏藏?”
两人说话间,薄薰却一直盯着那位周家四公子瞧个不停,周瑾之低头漠然的看着石桌上的茶盏,不言不语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就如同一个雕塑一般立在那里。
林飞白斟酌了一会,提议道:“池姑娘,如此打扮恐会惹人误会,这样吧,我送姑娘一物,将此物佩戴在身上可任姑娘在府上随意行走。”说着便从腰带上取下一块玉佩递给池鸢,“不知姑娘可有替换的衣物?若是不方便,我便唤人送来。”
“那就有劳林公子了。”
此后,在林飞白丫鬟的帮助下,池鸢和薄薰又换了一身世家小姐的衣裙,梳洗打扮好后,薄薰绕着池鸢周身瞧来看去,思索道:“主人,你还是将脸上的易容妆洗掉吧,这般看着感觉好奇怪呢。”
池鸢换了衣装之后也没打算明着行事,便依薄薰之意洗掉了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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