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沈医生,本王心慌 莲花北旋

18.诚洁必有难污色

小说:

沈医生,本王心慌

作者:

莲花北旋

分类:

古典言情

“妖女带到——”

“威——武——”

水火棍砸地,声震屋瓦,梁上雀乱扑。沈抒遥被掼在堂前时,正看见三双云纹皂靴踏青砖走来。

高烧意识不清,皂隶一桶冰水泼上来,他蜷在满地冰碴里,勉强抬头,看清了公案之后尽是何人。

正中央着青袍,獬豸冠隐在天理国法人情匾额的阴影里,巡按御史,相当于中央巡视组与中央督导组的结合体。

东侧大红锦鸡服,布政使,江苏省省长。

西侧孔雀补子泛着幽蓝的光,按察使,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兼省检察院检察长、省公安厅厅长。

一御史两司,三堂会审。

三位主审官之后,南顺王妃垂帘听政。两只眼睛昨儿哭得红肿肿的,一团高兴亲热招手:“儿呀,快过来跟妈坐一起。”

县衙八字朝南开,大堂前月台与仪门之间黑压压挤满了人。众人朝着王妃招手的方向看去,在惊羡不已的目光中,一位黄绸金线云纹秋香色禁步的女子款款而出。掠过满身牢狱阴湿气的沈抒遥身侧,白薇却带起了一缕沉水香,不徐不疾来到王妃身边作陪。

眼睛瞪得最大的当属褚雪鸣,昨天还名不见经传的白家妹妹,今天竟已然变成王妃身边的小黄人了。

刘御史恭而且敬请了个安。大家归坐,而后才轻声问道:“王妃可要亲谳?”

王妃说:“你们审吧。证据确凿,别耽误了功夫。”

刘御史将惊堂木重重一扣,拖腔拖调喝道:“犯妇沈氏!尔假充医女混入书院,先以水银蚀人手足,复投鸩毒戕害同窗,白莲妖女该当何罪?”

沈抒遥鬓发散乱却眼神冷冽:“你一言道了三案,三案当三谳。”

昨夜当值的牢头缩在廊柱后嘀咕:"娘们邪性得很,熬鹰似的审了整宿,换个牲口都扛不住,愣是没讨着半句囫囵话。”

沈抒遥这样不咸不淡的口吻,巡按御史听了之时,立刻无明火三丈高:“好个刁妇!公堂之上轮得着你来教本官断案不成!”

沈抒遥说:“三罪并罚不过斩立决,分案迭审可至凌迟。”

门外一名受害学子看他恬不知耻:“王八蛋!眼里没有王法的东西!”

赤红着眼要扑将上来,人群蛄蛹,惊得师爷抱着案牍直往公案底下钻。

刘御史顾谓左右:“头一回见自己给自己讨凌迟的,真是奇谈,有点意思。”

布政使瘦长马脸,也不驳沈抒遥,拉长着长耳朵听他讲的样子。

按察使腆着肚子歪在太师椅里,脸映着日头泛油光,像腌了半月的腊肉。自己呼了几口烟,又吃些水果、干点心之类,又拿起茶壶,嘴就壶口,顺手拎过一支紫铜水烟袋,吞云吐雾一刻不停。

刘御史说:“行吧,那就依你。先从哪桩案子开始?”

他是问左右,但左右都不太想管。没人傻子,都知道顾忌王妃面子,打人家个把式,陪着走个过场罢了。

沈抒遥再不答就冷场了:“但凭尊意。”

刘御史说:“你用毒烟熏了诸生的手,可有此事?”

沈抒遥说:“此节早作剖白。何不查查这满城水银,哪家府库能藏千斛之数?”

其实,对于这件事,在场众人心里都隐隐约约有个底,都明白不大可能是沈抒遥所为。只是受害的需要出气筒,贪赃的需要替罪羊。

刘御史翻开卷宗,大略看了一遍:“你本人虽无采买,但是张一文三日前入库朱砂五百斤。”

沈抒遥说:“踏雪堂公中器用素无专司,则人人皆可为嫌。”

惊堂木三拍压不住堂下窃语如潮。王妃说:“哎呀,这些都不紧要,无庸深考了!”

刘御史忙说:“既如此,且说昨日命案。你的同窗从你的屋子里出来,毒发倒地差点毙命,此事你如何脱得了干系?”

瘦布政:“带证人!”

朱安麒快步上堂,殷切说道:“诸位老爷,我可以指天发誓,此事绝跟沈师妹没有半点干系!”

王妃坐不住了:“糊涂种子!五迷三道!”

沈抒遥说:“既然诸生下午所中剧毒,至晚间方发作。那又缘何断定,彼不能于别处中毒,恰从我处走出时毒发?”

朱安麒急趋半步,扬声道:“所言极是。我去找沈师妹之前,还曾与清玄大师一起吃了一顿饱饱的宵夜。”

衙差呈上两组证物,然而,无论是清玄处食用的斋菜,还是褚雪鸣所送剩余之汤药,以银针验之,竟皆无毒。当下众人七嘴八舌,言来语去。

王妃掩口自语:“怎会这样,难道是天道要害我儿!”

刘御史一个头两个大时,沈抒遥忽说:“我能看看证物吗?”

得了首肯,沈抒遥至斋菜旁,继而又至药壶边,凝神细看许久。只见那药壶壶嘴处,釉色微微剥落。

白薇的心揪得紧,有些贸然地开口道:“既药中无毒,想必妹妹是无辜的。”

沈抒遥忽而抬起头来看着她,淡淡问道:“你有砒霜吗?”

白薇指甲抓在楠木扶手上作了几响:“你这话是何意?我好心为你说话,你反倒见人就咬?”

朱安麒感念白薇救命之恩,也小声劝道:“沈师妹,不要这样呀……”

褚雪鸣私下冷笑:“你白师姐说出来的话软得同棉花一样,然细品之下每字每句皆暗藏机锋,针针带刺。傻师弟啊,你忧心她实乃大可不必。”

沈抒遥继续注视着白薇,说:“我并非问你,而是问御史。可否呈上砒霜来,再备两个空碗。”

刘御史窝着火,但又好奇他有什么后招。瘦布政看胖按察,胖按察只摊摊手,呵呵腰儿,也没有什么话可问沈抒遥的。

不多时,砒霜与空碗便被端了上来。沈抒遥执小杓挖了些许砒霜,轻拍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两下,将少许粉末撒在药壶壶口,随后从壶中倒出两碗清水。取来银针一试,第一碗水银针瞬间乌黑,而第二碗水,银针却并无变色。

沈抒遥说:“若下毒之人将毒粉撒于壶口,那么先倒出的第一碗药便会有毒,而第二碗药因毒药剂量不足,故而此刻查验不出。凶手正是凭此伎俩,使得凶器潜形。”

褚雪鸣觉出不妙:“沈氏,你不要血口喷人!”

白薇故作踌躇:“再怎么稀释也是砒霜水,况且你方才是用了一根银针的两头来试毒,恐有不准,依我看,你这推测实在难以服众……”

调解员朱安麒:“白师姐,不要这样呀……”

话音未落,只见沈抒遥端起第二碗水,径自喝了下去,涓滴不剩。

“我身比银针孰准?”举空碗示曰,“银针验不出的毒,五脏庙可验得?”

堂前飞落一只麻雀,叨了两口第一碗水,几声叽咕,当场气绝。

众人肝胆一颤,虽说市井小儿都知道三钱砒霜毒不死牛,但论谁有沈抒遥这样以身试法的决然魄力。一时间不自知深信于他。

刘御史觉得越审越不得劲,好像被沈抒遥牵着鼻子走了,这般被动,实非他所愿。当下高声传唤褚雪鸣上堂。

褚雪鸣撩袍下跪,拱手一拜,朗声道:“诸公明鉴,若此案真是我所为,那敢问,我作案究竟是出于何种动机?又能图得什么好处?”

朱安麒拿手绢轻轻包起死去的小麻雀,面露悲戚之色,说道:“大师兄说得不错!我们大家哪有半星儿嫌隙?也许只是抓错了药也未可知。没有人有意要加害于我,退一万步说,就算有意,我也并没有死呀!”

王妃斥道:“真正不知道我是哪一辈子造下的孽,安麒,你下去!”

朱安麒动也不动挡在沈抒遥身前:“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苦要结一双冤家?阎王殿前尚容辩三分,阳世间的青天老爷又为什么急着勾朱批呢?”

他越劝,王妃越生气:“大胆妖女,就算前两桩你拒不认账,那你私有白莲教圣物又作何解释!”

沈抒遥道:“圣物在哪,为何不呈。”

王妃产生了跟御史一样的问题:“你在教本王妃做事?”

沈抒遥说:“没见过的东西,好奇而已。”

证物呈上来。一块青玉沁着血丝纹路,约莫孩子手掌大小,九朵莲花阴刻如鬼爪合抱,印纽雕作弥勒跌坐像,底部朱砂沁染八字真言: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御史说:“此物在你缝在夹袄内襟暗袋里寻得,你还有何话说?”

王妃因念答应了白薇,保守衣服秘密,忙纠正说:“是在你房中床板下找见的!”

沈抒遥:“我屋子的床是砖垒的,缝隙长满了草,并无一处可藏。”

“记错了,是衣柜里!”

“衣柜里除了它,还有几十个我扎的小人娃娃,为何不一起拿来?”

“你、好大的胆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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