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黑猫妖,是望月谷的大师姐崔香雪?
冬青面上不露声色,只是淡淡道,“知道了,希望她早日恢复才好。”
关至笑的谄媚,她这么关心崔师姐,果然有意入宗门!
他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嘿嘿傻笑着,再抬眼时,却见方才端坐身前的人已经消失了。
“……人呢?”
冬青在演武场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崔香雪的身影。
正要转身离去时,一旁树林里忽然窜出一个红色身影,停在冬青面前。
“小红?”
狐狸并未应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向林中走去。见她没有跟上,它还回头侧了侧脑袋,示意她随行。
想必是人多眼杂,不便开口。冬青略一迟疑,缓步跟了上去。
狐狸一言不发,沉默地在前面引路。
冬青满心疑惑地跟在后面,越走越深,四周林木愈发茂密,光线也暗淡下来。
“小红。”她又唤了一声,前者却如同未闻,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着。
再迟钝的人也该察觉出不对了。她快步上前,伸手欲抓那狐狸尾巴!
然而,指尖刚触及蓬松的毛发,那狐狸竟骤然消散成点点红色光粒,眨眼间便无影无踪。
虽然有所预料,但冬青仍旧心头一跳,再抬头时,周身已经被浓稠的白雾紧紧包围了。
乳白雾气犹如粘稠的液体,紧紧贴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顺着她的一呼一吸钻入体内。
冬青站直身体,用真气隔开雾气。
可雾气仿佛有毒一般,不断腐蚀着她的真气,消耗她的气力。
这是一个为她设计的阵。
是为什么,为了血镝吗?
冬青轻轻吁出一口浊气,幸亏方才叫的是“小红”而非“池南”,否则怕是要被布阵之人听了去。
一直消耗真气也不是办法,冬青站在原地,一边观察,一边飞速思考对策,忽然,指尖触到了一个坚硬冰凉的物体。
是乾坤币。
冬青一股脑把乾坤币里所有法器倒出来,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个适用的——一把花伞,伞柄挂着个木牌,一如既往的“烬”字兰花,只是木牌正中写着五个大字,“雨落闲撑花”。
“……”
冬青握住伞柄,将其撑开。
伞面旋动间,无数花瓣簌簌落下,洋洋洒洒沾了她一身,旋即化作万千细碎光点,在伞面之下撑起一圈柔和而稳固的光晕护罩。
伞檐垂下一圈琉璃小花灯,闪烁着突兀的绚丽光芒,在这杀机四伏的诡谲阵法中,显得格格不入。
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撑着伞在雾中前行,浓重雾气伸手不见五指,冬青无头苍蝇一样转来转去,惊奇发现她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碰不到任何障碍物。
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她干脆将伞用力插在地上,伞柄陷进泥地里,若是贺兰烬在场定要说她暴殄天物。
冬青闭目盘坐于伞下,将真气缓缓向外蔓延。识海之中,这片被迷雾笼罩的空间逐渐显现出模糊的轮廓。
很快,整片密林的景象便清晰地投射在她的识海中。
冬青蹙眉起身,这里仍是方才那片树林,只是那浓雾如同一个巨大的茧,将她紧紧包裹在中心,她并非没有碰到障碍,而是一直在原地打转,从未真正走出雾气的范围。
阵法至今未显露出直接杀意,当务之急,是找出阵眼破局。
在识海中,她可以无惧浓雾束缚,轻而易举的走出了雾气。
整片识海充斥着她的真气,像一对对触角,密林里一丝一毫的动静皆无处遁形。
她慢慢在树林里走着,忽然抬手轻挥,整片空间里骤然刮起狂风。
狂风吹的枝叶狂颤,树木折腰。
震耳欲聋的风声中,赫然有七棵树岿然不动。
与此同时,现实中冬青骤然睁眼,一把收起花伞,真气如利剑般穿透浓雾,向那七棵树射去。
树木拦腰折断的巨响传来,周身浓雾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瓢泼大雨毫无征兆的当头砸下,好像有人在她头顶上倒了一条江一般,眨眼就将她淋成落汤鸡。
雨水溅起的泥土污了华丽的伞面,冬青弯腰捡起伞,起身时一阵天旋地转,她忙将伞尖扎在地上,稳住身形。
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窒闷。
那雾有毒!
冬青从乾坤币里拿出一堆五花八门的瓷瓶,从柳又青稀奇古怪的丸药中找出了毫不起眼的解毒丸。
她吞下解毒丸,将伞重新撑了起来。
雨线密集,她透过一片白茫茫环视四周,心渐渐沉下。
她还在阵里。
布阵之人是想将她活活耗死吗?
冬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入识海里,如法炮制,再度破阵。
又七棵树轰然倒下之后,周遭环境随之巨变,鹅毛大雪兜头洒下,寒意刺骨。
雾气,冷雨,大雪,艳阳,狂风……
冬青不知在这诡异的阵法中轮回了多少次,每一次找到阵眼、倾尽全力破开,换来的只是另一种更严酷的环境和更多的消耗。
她的真气几近枯竭,经脉因过度压榨而灼痛不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终于,当她用最后一丝气力,斩断最后一重变化的七棵树时,她再也支撑不住,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大口乌黑的血液。
冬青身体晃了晃,膝盖一软,重重地单膝跪倒在地,用颤抖的手臂勉强支撑着才没有完全倒下。
那柄早已破烂不堪的花伞歪倒在一旁,伞面上的琉璃小花灯碎了大半,光芒黯淡。
随着真气衰竭,对毒素的抵抗也在减弱。
一阵阵眩晕不断袭来,视野开始模糊、晃动,耳边响起嗡嗡的鸣响,思考变得像在泥沼中跋涉,异常艰难。
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试图用尖锐的痛楚让自己保持清醒。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与雨水或是血水混在一起。
不能倒下……
她必须……出去……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身体濒临极限,她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环视四周。
环境似乎没有再次变幻,但那种被无形牢笼困住的感觉依然存在。
她靠在树桩上,仰头看着铅灰的天,剧痛后知后觉地席卷全身,又在极致的痛苦中逐渐变得麻木。
就在这时,身下的土地毫无征兆地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冬青身下骤然一空,整个人向下急坠!
她奋力伸出手,想要控制一根藤蔓将她捞上去,可真气还没从掌心里出去,她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无尽的黑暗漫长仿佛没有尽头,她的身躯最终“咚”的一声沉闷落地,回音在绝对的寂静中徒劳回荡了几圈,终归于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嗒、嗒、嗒……
不紧不慢,逐渐逼近。
黑暗中,一个高大人影停在了身前。
玄铁面具反射着冰冷的微光,席子昂蹲下身来,看向冬青。
血镝从她衣领里掉出来,落在她脸颊旁。
席子昂伸手,握住血镝,用力一扯——脆弱的细绳瞬间崩断,被他收进乾坤币里。
忽然,他的动作顿住了。他看着自己的指尖,上面沾染了冬青滴落在血镝上尚未干透的血。
一股异常熟悉的气息自那血迹传来。席子昂鬼使神差地凑近,伸出舌尖,极轻地舔了一下。
下一秒,他瞳孔骤然收缩!
紧接着,他竟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起来!森然疯狂的笑声在这无底深洞中来回碰撞,回荡不绝。
他猛地俯下身,冰凉的手指用力捏住冬青的下颌,声音里带着一种发现猎物的、血腥的兴奋,“原来……你我是同样的人啊……”
他染血的指尖近乎怜爱地抚过她冰冷的面颊,“忽然就舍不得这么杀了你了。”
他手指轻勾,冬青身体如枯叶般浮起,两人身形一闪,消失在无尽漆黑中。
演武场上,燕明光谨遵他师兄的吩咐,在场内寻找左肩有伤的人。
他锐利的视线一遍遍扫过在场弟子,甚至跃上树梢,拾起小石子,一个个试探性地弹射过去。
梅景正与沈秋溪切磋符道,全神贯注之际冷不防一块石子猛砸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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