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地图,这是内宫,这是外宫,两宫之间有墙作隔,乍一看没什么问题。”
“可你对照着地势图看,这里、这里明明是山沟,宫体修建却平白消失了这部分,这部分去哪儿了?”
谢云华手在纸上来来回回划,最终指在一个地方一定,“这里一定有问题!”
裴映也低下头去看,“那你的意思是——”
谢云华盯着裴映,认真道,“既然有墙作隔,那就用炸药炸。”
裴映道,“但陛下的意思是,尽量不要多生事端。”
谢云华又小声道,“但我可看陛下有点等不及了,这回我来看你,是陛下默许的,你掂量着吧。”
裴映转了转手中扳指,没有应答。
谢云华又道,“你不是说抓了个人吗?让她去,活着就算她命大,死了也不用管她什么身份了。”
裴映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谢云华说不清那眼神,总觉得无端有点瘆人,但他只当是错觉,还有心情调笑:
“不然你还真把她当夫人呐。她可是个来路不明的人呐!”
裴映握了握手中的茶杯,垂下眼睛,“自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此法冒险,我要想个周全的法子。”
谢云华又恢复到那副贱笑的样子,“我可从没见过你这样,这一趟来值了啊!我倒真想见识见识是如何的花容月貌把你也迷得怜香惜玉起来了,哈哈哈……”
他一口气喝完茶,“我也不跟你唠了,我今日还有事,先走一步,你帮我安排着行囊,都在门口呢!”
谢云华放下茶杯,匆匆来,又急急地走,裴映也早习惯他一天到晚风风火火的样子,没放在心上。
谢云华出去的时候,雪隐正好从门外进来,她最近几日被外派出去执行任务,今早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回到修水就直奔裴府,直直遇上了谢云华。
雪隐停下来向他行礼,谢云华仿佛不认识她一般,瞪大了眼睛围着她转了两圈,直到雪隐被他看的有点不耐烦了,他才鼓着掌道:
“雪隐妹妹,你如今怎么憔悴成这样子了!你哥哥要是知道你在这儿受苦,心里得多挂念你呀!”
雪隐吸了口气,挤出一个不冷不淡的笑,“侍郎大人言重,属下听命办差,说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
谢云华唏嘘道,“还跟你哥闹别扭呢,多大了,哎你别走那么快……”
看着雪隐无情离去的背影,谢云华摸了摸鼻子,怂了耸肩,看了看周围,当即决定当作无事发生继续往外走。
谢云华来到昨日经过的归元楼,彩楼欢门仍在,今日归元楼依旧热闹。
眼尖的掌柜看见谢云华就迎了上来,“谢公子今日未曾乘马车?二虎,过来给谢公子倒杯茶。”
谢云华摇着扇子往里走,随掌柜一直到了雅间里。归元楼虽开在这不算富庶的地界,但内里却也富贵雅致。
雅间的房梁上挂着红绡,穿过十二扇银平托花鸟屏风,谢云华径直走向矮几,掀开袍子便洒脱坐下,等着上酒菜。
二虎进来,端着一壶上好的金兰酒。
谢云华向他招招手,示意他坐在对面的矮几边。
二虎抬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话,沉默着坐到了对面。
谢云华支着一条腿,斜撩起袍子,直勾勾盯着二虎道,“二虎?啊,看样子,你现在是留在这儿给掌柜的还债了?”
二虎抱紧托盘,没说话。
谢云华道,“昨儿不是挺能喊的吗,今儿哑巴了?”
二虎沉声,不情不愿道,“多谢你昨日为我求情。”
谢云华摸了摸耳朵,凑过去: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二虎没忍住,大声喊了出来,“我说谢谢你!我现在确实留在这儿还债!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谢云华靠回榻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二虎,“谅在你年纪尚小,还未酿成大祸,家中又困难,此事也情有可原。”
二虎喊完之后便收了声,也没理他,收起盘子,要打算离开,谢云华“哎”地叫住他,问道,“那你姐姐呢?”
二虎顿了顿,警惕地问道,“你找我姐姐干嘛?”
“还有你姐姐的主子,她们经常来这儿吃饭吗?你姐姐到底是哪家的丫鬟?说出来我听听,指不定我认识呢。”
废话,他哪里认识修水的当地官员乡绅,只不过是为了打听消息诓骗这个二虎罢了。
但是要是真打听到那女子的身份,想认识还不是十分简单的事?
二虎低下声音道,“我不能告诉你。阿姐让我不要告诉你。”
谢云华啪地一下合上扇子,在他头上敲了敲,“你这小子!我可告诉你,我是京里来的大官,你要是告诉我你姐姐的主人家,我不仅可以帮你还债,我还能给你引荐个小官,怎么样?”
二虎皱着眉头,像泥鳅一样一下子就站起来走开,仿佛谢云华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一样避之不及。
谢云华从喉咙中发出两声笑,支起身边的窗户往下面的街市看,反正闲来也无事,就坐在这儿等等那位小娘子又何妨?
*
送完今日的绿豆莲子汤,沉璧脚步轻快地从县衙出来,上了马车,车夫扬鞭准备往裴府的方向驶去。
沉璧叫住车夫,问一旁坐着的荇芷道,“你是不是说,你弟弟去归元楼做事抵债了?”
荇芷愣愣点了点头。
沉璧掀起帘子,扬声对前面的车夫到:“去归元楼!”
荇芷连忙道,“不用的,他在那儿能顾好自己……”
沉璧放下帘子,把手拍上荇芷手背,语重心长道,“既然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你肯定也不放心二虎吧,今日于情于理我也该陪你去看看。”
马车换了个方向,快马加鞭向归元楼驶去。
今日归元楼依旧热闹,沉璧一带着荇芷进去,掌柜的就认出了她们俩,笑脸连连的就迎了上来。
“两位女客可要上雅间?今日有空余包房。”
荇芷嘀咕,“昨日也这样热闹,却没了雅间,怎么今日就有了?”
掌柜的亲自迎着她们两位上楼,边赔笑道,“昨日是不巧,但今日二位来的巧啊,哈哈哈哈……”
掌柜的打开门,请沉璧和荇芷进去,嘴上又说,“我这就去把二虎找来”,说完就转头离开,叫都叫不住。
沉璧一进门便看见那十二扇大屏风,上面绣着姿态各异的美人,往左往右看,珐琅花瓶、鎏金香炉,可见店家布置之用心。
这么装潢精致的雅间,竟能剩给了她俩人?
沉璧领着荇芷绕过屏风,一眼就望见坐在窗边的支着头的男子!
好嘛!她说掌柜的怎么平白无故对她这样殷勤,原因在这里呢!
沉璧打算转身下楼,谢云华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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