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暮春,日头正盛。院子里碧草粉花摇曳沉醉,连风都是暖洋洋的。云饮休坐于廊下,享受这难得惬意。
男人背光看向她,扬了扬下巴:“若我证明自己,你待如何?”
“我要你识别三样东西,你若答得准确详细,从此告别杂务,只领那重要的。”云饮休歪头一笑,右颊泛起一个酒窝。“方便您老早日还清这孽债,证道仙途啊。”
她说完打了个哈欠,拿手点了点外面的铺道。
“以鹅卵、碎瓦铺就的海棠路面,还算精致有趣。”男人蹲下去,用手摸了摸表面,他能感受到地下涌动着符文的能量。
“你很聪明,在下面直接砌了驱邪祈福的符板,而非不耐用的兽皮竹纸。符板是海石,打磨整齐再行镌刻价格不菲,你花了多少?”
还挺上道,云饮休说了个数字。
对方回:“买贵了。”
云饮休一噎。
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
云饮休又指向自己,却不说话。
男人不明所以,只好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遍。
“我不懂女子衣饰,只觉得你的手串颇有新意。白玉质地上乘温润,个头饱满小巧,他既雕刻成米粒般大小,当用了母子蚁穿线。你初戴时气味尚存,可能会吸引其他蚁类。”
云饮休恍然大悟,怪不得西街米家女儿送自己的时候,她身后跟了一群蚂蚁。
“还有你身上,”男人继续,“有酒花的味道,想来方才搅过酒缸。”
云饮休终于透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这笔生意大亏,但捡了个材料信息扫描仪,索性以后出任务得带上他。
“最后一样,”云饮休扔给他一样东西,“你可认识?”
一小块儿碎片落入他怀中,男人夹与指尖对日细细观察。这碎片折射出红蓝光泽,表面光滑,质地坚硬轻巧,敲时发出闷响。他有些眼熟,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何材质……”男人摸了摸这碎片,神情专注。
云饮休垂眸,目前看来是失忆的,不过不抛却演戏的成分。
“赏你的,拿着吧。”她转身离开。“过些日子,随我去扶风郡。”
男人见她走,忙低声愤愤说了一句:“我还记得我姓傅。”
云饮休没有回头。
之后便是照常过日子。
傅槊身体彻底恢复,独居在后院小屋里,自饮自食,不爱同人交流。用白耳的话讲就是一只骄傲的大公鸡每日躲在屋里打鸣。
云饮休除了教她那两个宝贝徒弟识粮测温,就是独自酿酒,系统再未触发支线任务。
但她知道,面板上的主线任务一直在闪烁。
正式开启主线之前,她还需要找到一枚“罗盘”,用来指引追寻原料的方向。
而这枚罗盘,数据预测有80%的可能性出现在扶风郡。
四月底时,天气渐热,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云饮休的经商规模虽不符合扶风的入会标准,但在贺宁的努力下勉强挂了个虚衔。扶风商会预举办二十周年庆典,特下帖邀请贺宁及云饮休参加。
为避免夜长梦多,云饮休和贺泽川一拍即合,决定提前出发。
雍城码头处。
天气大晴,水面波光粼粼,各色船只密密麻麻地占据了一片蓝绿的好风景。
奔波卸货的力夫来来回回,却挡了那绑了红绸的婚礼船队上岸,两伙人堵在跳板那,吵得不亦乐乎。
而旁边一艘绿眉船正预备出港。其樯杆高立,身绘彩兽,颇具规模,上下两层足有十二间舱室,个个宽敞。
林稚娘像只欢快的小鸟,好容易飞出笼子,自然是无比新鲜。她摘下纱制的夏帽,从二层探出头,托腮津津有味地看着岸上。
“稚娘,来用午膳,云师说你没赶上早膳。”贺泽川坐在船首的观景蓬下仰头喊她。
“你没骗我,怕不是有毒的饭吧?”林稚娘不信,嘟嘴质问。
二人初识,贺泽川顺手拿她闹了一出。小丫头记在心里,后来去饮园,常与他见面,也总是保持警惕。
贺泽川面庞皱成一团,苦求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快下来吧,等会凉了。”
林稚娘这才下来,拿起一块梅子千层酥,才想起来早起的云饮休也忙得一口没吃。
“老师也饿着肚子呢。”她乖乖放下。
“你吃,我去找她。”贺泽川取了一壶碧螺春和一碟子乳糕走向船尾。
“师姐你且宽心。”
传音螺那头是俞玳。
云饮休靠着栏杆,压低声音,“按照契约,就搭我三年命格。那小子若擅自打杀,倒霉的是他。”
“师妹,我马上要下山巡诊,但你这件事还是太儿戏了……”
岸边突然爆发打斗,那伙人动起拳脚了。俞玳的声音喧闹被掩盖,云饮休皱了皱眉,正好看见走过来的贺泽川。
她夺过那壶茶,朝岸边一洒,默念化水为酒,嘴里吐出一字:“散。”
风送酒香,岸边的斗殴戛然而止。两伙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互相谦让着,都纷纷散开了。
“云师,太厉害了!”贺泽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竖起个大拇指,“你怎么会这么多法术,教教我嘛。”
这化水为酒的永久性天赋可是她辛辛苦苦得来的,独家秘笈,从不外传。
“少来。”云饮休挂了传音螺,拈起糕点,“让你背个酒名也背不住。”
贺泽川讪讪一笑,扭捏地贴过来。“云师,说起来,多谢你那天帮我施真言咒。我压抑数年,那是头一次畅快淋漓地尽言心中之意。”
云饮休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不必客气,我并未使用真言咒。”
“啊?那那个手势?”贺泽川一愣。
“做做样子而已。”云饮休望向他,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
“贺泽川,你也许比自己想象中更有勇气。”
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去找林稚娘了。
贺泽川停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哈哈,你被耍了!”有个人突然在他耳边嬉皮笑脸。
“王悦儿,云师早料到你偷跑上船了。”贺泽川瘪了瘪嘴,见怪不怪。
“嘁,无趣。”王悦儿不愿搭理他,追上云饮休到船首。此番出游,她还拜托金花为她烧了一身新裳,好去大郡见见世面。
王悦儿从纸袖子里抽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画像,理直气壮:
“我可是信使!这是白家三兄弟的老大,失散多年了。他们希望你们这一路能多多留心,扶风郡人口稠密,保不准就找到了。”
白家兄弟一窝三个兔崽子,大的早早失踪,两个小的勉强化形,苦苦寻亲至岐黄山,饿晕在路边。恰逢饮园缺少人手,金花便聘了他们。他们申领了白籍,就此安居,但仍未放弃寻找。
林稚娘看那画像,黑笔寥寥勾勒出淡漠的眉眼,看不出性别。
“悦儿姐姐,这是大哥哥还是大姐姐?”
王悦儿捋平纸张,思索了一下答:“大哥哥没错了。”
云饮休用过午饭,又拿起了传音螺。她打定主意,拿到“罗盘”便直接从扶风郡出发,不再回雍城。若有线索指回原乡,再另当别论。是以匆忙,她只能赶紧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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