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川不知道她打什么哑谜,赶紧从储物囊中抖落出一堆法器符宝,挑了几件最厉害的塞给林稚娘,其余的分发给了下人们。
“事已至此,张师傅你可有办法散雾。”
张舟子点头,迟疑道:“有是有,但我需要一个熟悉星斗的人,爬到桅杆上去控制所有的绳索。”
贺泽川有些踌躇,他对星斗一无所知且恐高。别的人更是指望不上,总不能让女眷们去吧。
“我愿帮忙。”
从黑暗中踏出一人,竟是傅槊。
张舟子眼前一亮,见他骨架坚实、背阔胸宽,果断答应:“好,你来助我。”
张舟子脱掉上衣,粗糙的脊背上点缀了几枚小小的暗红三角旗子。旗子间以墨线相连,嵌了数个小阵法,又整体组成一个大阵法。
傅槊已攀爬在船桅之上。
张舟子念念有词,先东北后西南就地翻滚四下,那阵法便如墨般印在了甲板上。
他于中央掐诀跺脚,大喝一声:“四方星宿,且听吾令,北斗为尊,斗柄于南。降!”
话音一落,真有四条赤色星线自长桅降落。傅槊赶忙诵念张舟子传述的咒语,那星线逐渐于他手中聚拢,缠成粗条。
傅槊从容不迫地控制着,只听张舟子一声令下:“放!”
他手一松,星线便如离弦之箭穿透了重重浓雾,瞄向了未知的漆夜。
“嗖嗖嗖——”白雾竟然真的消失了。
众人望去,一艘金碧辉煌的三层船舫徐徐出现在了对面。
一二层红笼长明,奴仆静列。顶层楼阁两边长窗半掩,纱幔垂坠,人影憧憧,丝竹宴乐不绝于耳。
不系舟何以航行?
众人定睛一瞧,原来这画舫的四角各有一个高约三丈的黑影,身披金甲,肩头却勒着极粗的纤绳,正缓慢的拉着这座金阁,在海上起起伏伏地前行。
“巨人族?莫非是御赐的金甲侍卫。”张舟子登时认出。
云饮休不曾见过,万一这是鬼魅的陷阱呢。
“是南夏皇族的船。”贺泽川走近了几步,这独有的张狂劲,基本已经辨出是谁了。
他一脸难看,人怎么可以倒霉到这种地步,偏偏遇上这尊瘟神。
果不其然,对面有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发出命令。
“南夏九王爷圣驾,闲杂人等,统统闪开。”
“他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据传马上就要封亲王了。”贺泽川意有所指。
【凤诩之,南夏五代神日帝第九子,现凌月帝幼弟,年方二十有五。为人潇洒,寄情山水,颇有文韬却不爱权政……】
“系统,挑重点。我让你查背景不是颂皇权。”云饮休无奈。
“好了好了,精简版本:尊贵皇子,你别惹。”
云饮休立马堆砌笑脸。
“原来是九王爷,我等惊扰圣驾,实则是突遇海上妖雾,还请殿下宽恕。”
那男人重重哼了一声。
“此处即便有妖雾出没,见我皇族天威必当煌煌去也。倒是你们诸多贱民,扰了王爷的兴致。还不调整船身,躲到一边?”
云饮休无语得快要笑出声。
这番话经典到无以复加。
海面那么宽,却容不下你这皇族所谓的脸面,所谓的威仪。
云饮休强压怒气,继续扬起笑脸。
“大人此番妙言,小女子受教了。从前尚觉所谓海纳百川,所谓小肚鸡肠,不过是个人命运使然。今日倒是明白了另外一个道理。即使这人跟随那胸有丘壑眼存山川的贵人,也能将通天大道走成羊肠小径来!”
“你——”男人眼珠子快要惊掉了,却被里面海上一阵女人欢快的声音截断。
“哈哈哈,蠢货。”
一股凛冽的寒气骤降,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一切。海面霎时结冰,两艘船瞬间凝固,变成了冰上雕塑。
除了在场有些修为的人,其余者皆成冰雕。
空气不再流动,连天际那半个月亮仿佛都被冻在了云层中。
“死到临头,还在拌嘴的,少见。”
冰面上尚有个海水漩涡,一个赤足少女破水而出,紧接着脚下两顶巨大的橙黄色灯泡浮出水面,云饮休将身旁的林稚娘护在了身后。
她认出,那是一只巨鳌的头颅。
【滴——恭喜触发主线任务2:海妖的无字之歌。请……?/@^_^,奖励:%ikn】
【滴——请重试!】
【滴——连接失败!】
系统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断联了。信号不佳的屏幕一半是马赛克一般是乱码。
系统,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个死家伙太不中用了!
但往往和主线任务有关的支线任务,才会出现数字编号。
“顾好稚娘和悦儿。”云饮休视死如归扔下一句话。
贺泽川不明所以。
“神女容禀!”只见那人砰地一跪,砸的木板上的冰都裂了。
平地一声雷。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神女?”女妖闻言拊掌大笑,觉得饶有意思。
“吾名虞落。”
猎物从未得到过她的名讳,她是头一个。
云饮休双膝跪地,做了个毛遂自荐。
“小女子不才乃雍城酒商,祖上曾有一手艺便是以酒侍奉神灵。虞落神女若不嫌弃,某愿以血起誓,毕生供奉。不求来日富贵,只望眼下平安。”
其他人听懂了。
画舫中看戏的微动,他摸了摸手边的骨牌。
她竟要信奉一只妖,只为了活命。
寒风中,女妖虞落没有应答,却穿过无声白浪,找寻到了她的眼睛。
云饮休清楚地看到了女妖的样子。
苍白的面容,凸起的颧骨并不妨碍她的美丽。
她的双瞳透明如孩童玩耍的玻璃球,紧接着却被云饮休唐突的视线摔碎了。血色沿着蛛网蔓延,她的眼眸弹指间已变成了妖冶到极致的宝石珠子,射出摄人心魄的异光。
云饮休顷刻如行尸走肉。
纤瘦的女子双目被迫圆睁,一股强大的吸力闯进了她的身体。
“老师!老师!”林稚娘首先发现了她的异常,疯狂地摇动她的肩膀。
贺泽川立马颤抖着往她身上贴大大小小的符咒。“醒醒,醒醒啊!”
张舟子满头是汗,不断地掐诀。
但云饮休依旧痴痴地伫立,她是女妖最虔诚的信者。
你见过挤满头颅的深渊吗?白骨在下幽幽,托着每一朵鲜血淋漓的往生之花,搅动着海水。
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越来越粗,从丝丝绕绕到春日细条。
虞落拽着它们,扭着脑袋贪婪地吮吸,干枯的沙发一霎那光滑柔软,犹海藻般郁郁葱葱。
丑陋的邪物们靠近了巨鳌,仰头看着座上女妖用喉咙尽情吞咽,享受着这罕见的美味。
它们大张着萎缩的嘴巴,呢喃着发出渴望。
“好香啊,好香啊……”
无力,困倦。
云饮休的瞳孔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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