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切开苹果，将果皮打着旋，完整地与果肉分离。
“谢谢。” Zero从马丁那里接过苹果，小口吃着。虽然Zero的运动细胞不错，但鉴于男女体力和身体素质的差异，她与琥珀在无咒力对打的时候，经常被搞得惨不忍睹。在琥珀的眼里，她非但不是女性，大概率连人也算不上，所以格斗课后不是被担架抬走，就是由NaNa和马丁搀扶着到医务室，接受山田夫人的治疗。山田夫人，也就是把她接过来的和服女人是这里的校医。她是反转术式的持有者。只要不是被砍头，就算缺胳膊断腿在她这里也是三秒就能接回来的事情。
“笔试过后就是格斗的考核，到时候你没问题吗？” 马丁担忧地看着她。
“去男生宿舍，趁着帅哥晚上睡觉的时候把他掐死。” NaNa提议道。
“不用这么麻烦，男生宿舍我认识几个人，让他们去给琥珀的饭里下毒。直接药死他。” 马丁一边说，一边把玩着削皮刀，把它当成笔在手指间打转。
“虽然这样不太好，但我听说男生那边已经有杀人的了。好像几个男生半夜合力把另一个男生捂死了。” 说话的是马丁的室友莉莉，也是她格斗课的练习拍档。她是一个温柔腼腆的姑娘，术式是能操纵植物的生长。大概是她身上有奇异的气息，她非常招昆虫的喜爱，不光是蝴蝶，有时候蜜蜂和甲虫都会凑上来。而莉莉又极其怕虫，所以马丁便肩负起了骑士之责。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她的暗器已达到可以用飞镖钉死苍蝇的水平了。
Zero和马丁对视了一眼。
“那几个男生是不是刚好五个人？” Zero问。
“这个我不知道。” 莉莉说。
“女生宿舍禁止男生靠近，所以晚上是安全的。但是白天就不一定了。虽然课堂上有教师监督，但下课后一旦落单，说不定会遭遇突袭。” 马丁说，“得把这个事情宣布出去。”
“我倒是无所谓，他们愿意杀就杀嘛。反正多杀几个，还能少几个竞争对手。” NaNa抠着手指，笑嘻嘻地说，“而且那几个男人组团作案，说明本身就很差劲啊。”
“学校的目的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直到选出最后的五个人。” 马丁说，“就算没有私下杀人，考核也会一层一层筛选。但无论如何，这种卑鄙的行为都是不可取的。”
“说得像是刚才计划投毒的不是你一样。” NaNa斜眼看她。
“琥珀不算人。” 马丁耸了耸肩，啪地拍死了一只试图靠近莉莉的蛾子。她看着自己掌心白色的痕迹，嫌恶地咧了咧嘴：“这是什么。”
“这个的话，是蛾子卵吧。” 莉莉凑过去。
“好恶心。” NaNa说。
“再说就蹭你脸上哦。” 马丁伸手过来，NaNa立刻蹿到Zero身后，对着马丁呲牙咧嘴。Zero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马丁谢过她，用了很大力气擦手上的粘液，把掌心都蹭红了。
“回去先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吧。提高警惕总是好的。” Zero说。
但第四天，距离期中笔试考核还有三天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一个姑娘在急着上厕所的时候落了单，被堵在了洗手间里。被发现的时候，她的脸已经血肉模糊成一片，可见作案工具是棒球棍，椅子腿之类的道具。
“我要杀了他们。” 姑娘的室友，一个瘦长脸，娃娃头的姑娘哭了一场，红红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马丁建议她冷静，专心准备考试，姑娘没说什么。随后，她试图带违禁化学品离开实验室，这违背了药剂课的规则，被另外一个人举报了。举报者获得了笔试考核的额外加分，而她被戴上镣铐，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枪决。
“我知道我活不到最后，所以我必须在死之前为她报仇。”
夜晚时分，在公共休息室，马丁端着红茶坐到Zero旁边，在Zero的面前放下一杯。
“她被带走的时候，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马丁咬牙切齿地说。
“男生那边也开始相互猜忌了，谁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所以有的人认为，与其等待被杀，不如先下手为强。昨天男生那边又死了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你应该也认识，劳诺德，就是那个伪装课第一，很会化妆的男生。”
Zero的眼前浮现出那个有些胖，但经常笑呵呵一张脸的男生。他的术式是拟态，即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劳诺德其他课成绩也都不错，不出意外是能活过这轮考核的。Zero记住他，是因为他经常下了课找马丁聊天，还会给她们几个和马丁要好的带小蛋糕。除了马丁，大家都看得出来劳诺德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他们在正常的学校，劳诺德十有八九正在纠结要不要跟马丁表白。但他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所以Zero，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 马丁压低声音，急促地说。
“再呆在这里，我们都会变成魔鬼。”
Zero把笔帽重新打开，在笔记本上写道。
1. 术式被封印，被发现后没有抵抗能力（钥匙在那布拉手里）。
2. 我们的行动现在可能被学校监视
3. 学校的周围都是树林，进去之后没有地图和导航也很难找到正确的路。
4. 我们不知道树林之外是什么。
马丁飞快地读完这几行字，拿过Zero的笔，在下面重新写道：
1. 实验室有强酸，可以腐蚀铁。
2. 我的术式能预见十分钟后的未来，可以规避风险。
3. 莉莉的术式可以让树林帮助我们指引方向。
4. 不管树林之外是什么，我们都要出去。
Zero看着马丁黑亮亮的眼睛，陷入了沉思。
“你问过其他人了？” 她问。
“十二个女生。” 马丁说，“都是可以信得过的。”
“你回来得好晚啊。” 打开宿舍门，右边传来NaNa幽怨的声音。她横躺在床上，蓬蓬的短发垂到床沿，两只脚蹬在墙上。Zero打开厕所的门，帮她冲了马桶，又拿墩布把地上的积水擦了，湿答答皱巴巴的毛巾也丢进了洗衣筐。
“NaNa，如果要离开这里，你愿意吗？” 做完这一切，Zero坐回书桌前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NaNa。
“这里有吃有睡有住，为什么要离开？” NaNa懒洋洋地说，“就算出去了，身上没钱也只能下海吧。这样的话，还不如成为美女杀手，找个好男人呢。”
Zero忽然感到一阵头疼。她感到那面镜子出现了一道裂缝，魔鬼的眼睛正通过那条裂缝凝视她。她恍惚记得，自己犯过一个大错。正是那个大错让她沦落到如今的境地。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错误是什么了。
“我妈就是这样，十五岁离家出走，跟一个男的认识两个月就怀孕生了我。本来她想把我扔了，但是没忍心，就走哪里都带着我。后来我八岁的时候，一个男的上门没找到她，就找了我。后来我术式觉醒了，不小心把一个男人给淹死了，我妈就被吓跑了。我本来以为警察会找上门，但上门的大叔说，只要我愿意跟他过来，我就有机会赚大钱。所以我才不会放过这个良机呢。” NaNa翻过身，对着Zero露出微笑：“怎么了，你想跑了？”
“我没有钱，出去了也活不下去。” Zero苦涩地说。
“你很漂亮，所以下海肯定大受欢迎。” NaNa说，“或者做□□也可以，拍片子给男人看嘛。”
Zero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整夜面对着墙壁。她原本激发出来的热情被NaNa的形容浇熄了，成了冷冷的一堆余烬。她害怕了。是啊，她出去后没有身份，没有钱，最后走投无路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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