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思考了很久。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所以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半个月后,她脸上的伤好了,矮人又让她去跳舞。在此之前,星星偷偷把她的纺锤取下来,用纺线绑在了裙底。这一回,她跳了自己最擅长的一支舞蹈。和上一次不同,她的脸上带着美丽的笑容。在昏暗的烛光下,她是那样光彩照人,美得就像下凡的神女,那粗麻的衣裙似乎变成了飞舞的彩云,而她长长的银发飘逸如同流动的星河。
“亲爱的熊大人,为了感谢您欣赏我的舞蹈,我想请您喝一杯酒。” 星星行了一个屈膝礼,温柔地看着眼前的野兽。
“哦,来一杯酒。” 熊对矮人招了招手。
“那得要二十颗绿宝石。” 矮人说。
“一百颗绿宝石都给你拿去。” 熊说。
矮人端上来了一大桶酒。
星星用掌心捧起酒,对熊说:“我不想让旁边站着矮人。这样做让我有些害羞。” 熊又让矮人离开。于是星星就这样给熊喂了整整一桶酒。喝醉以后,熊呼呼大睡起来,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星星一面说着话,让矮人以为他们还在交流,一面从裙底抽出纺针。她扒开熊的眼睛,把熊的眼睛戳瞎了。剧痛让熊清醒了过来。
“是谁,是谁弄瞎了我?”
“是矮人,熊先生。他们要拿走你身上全部的宝石,还有一批人正在往你家赶。我试图拦住他们,但是被捆住了。熊先生,救救我,请救救我。” 星星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愤怒的熊人立起来,朝门跌跌撞撞走过去。星星借此打开了门。见到熊如此恐怖的样子,矮人大吼道:“熊大人,你怎么——” 但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熊啃掉了半边的脸。矮人的哀嚎引来了更多的矮人,他们冲到地下室,用钢叉去扎熊,而熊受痛后,又挥爪嘶吼,砸扁了更多的矮人。
混乱中,星星朝着关押姑娘们的地牢跑去。这时候所有的矮人都去支援了,没有人看守。
“我拿到了钥匙,我们跑吧。” 星星打开了门。
“不,星星,我们不想被镜子劈死。” 凯特说,“在这里起码还有饱饭吃。”
姑娘们都点了点头。
“那要是有熊要欺负你们呢?”
“至少还活着。” 金发的姑娘说,“虽然辛苦,但总比丢了性命强。”
“星星,你快跑吧,等他们反应过来就来不及了。往这边跑,这边有楼梯。出去之后一路向北,我妈妈说北边的森林里住着女巫。如果闪电没有发现你,你就去找女巫寻求庇护。” 凯特说。
星星用纺锤固定住长发。按照凯特的指示离开了矮人的地下作坊。她出去后,看到头顶茂密的树叶和树叶间渗透下来的阳光。但转瞬之间,阳光便被云层遮蔽。雷声滚滚而来,星星立刻奔跑起来。这时候,她听到一阵马的嘶鸣。原来白马也被矮人牵了回来,他们让马驮着姑娘们织好的布料去城里售卖。和上次相比,白马变得皮毛黯淡,瘦骨嶙峋。
“快,我们向北!” 星星解下缰绳。离开了狭小马厩的白马再一次奔跑起来。但它跑得没有之前快了。好几次闪电都差点打在它的后蹄。跑到女巫的小屋前时,马重重地跪在地上,倒下了。星星也被甩在了地上。她忍着痛苦爬起来,扶住白马的头,看着泪水慢慢从白马的眼睛里流出来,她也流泪了。
“好白马,是我对你不起。” 她说,“如果不是我带你出来,你还是原来漂亮的白马。”
伴随她的话语,一道青光劈开天极,像一把千钧之沉的铁剑照着她的脸直直而下。
星星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一束蓝光与闪电相接。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像两只顶角的鹿。
“还不快进来!” 一个女声说。
星星吻了吻白马的额头,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屋子,又在女巫的呵斥声中冲进了地下室。过了一会儿,女巫也下来了。她带来了毛毯还有一杯热柠檬茶。她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短发女性,涂着靛蓝色的眼影,两只耳朵上挂着大大的金色耳环。
“公主殿下,很荣幸见到您。” 女巫说。
“白马呢?”
“它需要休息,我把它转移到马厩了。” 女巫说。
“谢谢您。” 星星诚恳地说,“但您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我看过您跳舞,说实话,您的舞姿美极了。” 女巫说。
“您也去过宴会?”
“不,皇家的宴会不欢迎我,我是通过水晶球看到的。” 女指了指周围。星星这才发现,地下室的木架子上摆满了水晶球。女巫告诉她,水晶球在其他国家销售得非常火热。只要约定好密咒,两个人就可以联通水晶球,看到彼此。它和镜子一样,都是用布利斯布里斯石做的。
“镜子也是人做的?” 星星问。
“当然,镜子就是我做的。当年我最喜欢通过镜子俯瞰下面的森林,但后来来了一伙强盗,他们趁我睡着的时候把我从塔顶扔了下去。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女巫笑道,“但镜子我也玩腻了,所以我就懒得回去了。”
“我这里有一件隐形衣,穿上它之后镜子就照不到你。过两天,我可以送你离开这个地方。” 女巫说,“但前提是你愿意把那匹马留给我。”
“您留着马干什么?”
“我想骑着它四处旅行。我的魔毯坏了,但能修魔毯的熊被矮人杀死了。” 女巫微笑道。
“您能保证善待它吗?” 星星问。
“我以黑暗神的名义起誓。” 女巫说。
“马可以留给您,但我不需要隐形衣,我要把镜子打碎,请您告诉我办法。” 星星说。
“我这里有一把弓箭,只要你能登上塔的最顶层,射碎塔的封顶,镜子就会碎掉。”
“镜子就是塔的封顶?” 星星问。
“塔是镜子的支点,这就是为什么塔要建在王国的中心。”
“好,那我要那把弓箭。”
“但那把弓箭人类拉不动,如果你要拉动,你必须得变成一头熊。” 女巫说。
星星想起了熊黑黢黢的眼睛还有钢针似的毛发,又想起了在地下作坊日夜纺织的凯特和姑娘们。
“那我就变成一头熊。” 星星说。
第二天,女巫提着一个大包回来了。她拆开纸,把熊皮放在地上摊开。
“矮人们真是够贪婪的。他们把熊肚子里的宝石都掏空了,熊掌也卖给了药材商。如果不是我到得早,只怕熊皮也抢不到了。” 女巫站起身,捶了捶腰,“好了,你躺进去吧。”
星星躺到了熊皮上。因为内侧朝上,熊皮没有之前那么扎人了。她看着女巫抬起了手,下一刻,眼前便是一片漆黑。等她再次睁开眼,她发现地下室变得狭窄而闷热。女巫看上去非常的瘦小,并且身上散发出好闻的,让她流口水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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