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段姑娘每天打两份工 西施屠妇

39. 我非良人

小说:

段姑娘每天打两份工

作者:

西施屠妇

分类:

古典言情

“你愿意嫁他?”褚明月微微吃惊,“你不是说倾慕大人已久?你撒谎啊。”

陈雪游嗤笑道:“连骗人都不会,做什么奸细,亏你还当真。”

褚明月摆出一副不不以为然的表情,马上又切入正题:“那这个黑莲花你是用不上了,怎好教你做寡妇的。”言毕,遂将那只写着“黑莲花”的玉瓶纳入袖中。

陈雪游把眼前的“百髓枯”也推过去,“这个我也用不上。”

“你不用它,如何能证明你的忠心?段姑娘,私情和正事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你不能下这个狠心,难免将来会被儿女私情影响你的每一个决定,就像现在,你拒绝执行上级的命令,这便很不应该。那么将来,你又如何能保证自己,不会背叛靖卫司,背叛大人?”笑容敛去,褚明月脸上阴云密布,仿佛也藏着雷霆万钧,她极少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跟自己谈话。

陈雪游亦思绪万千,心里头压着块大石头,几乎块快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你们要逼我?我从没想过害人。”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褚明月端起桌上的冷茶,递到唇边饮尽,“有些人并不无辜。”

她垂眸不语,嘴唇咬得发白,“不,我不做。”

“你不做?你不做有的是人做,而其他人可不会留着你未来夫君的性命!”

褚明月留下“百髓枯”,飘然离去,她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裙袄,如一缕幽魂消散在深冬冷冷的夜色中。

屋内,蜡泪点滴到天明,燃尽后剩着一根漆黑的烛芯,吐着残烟。

她眼底积着郁郁的青黑,颊边泪痕依稀。

整整一个夜晚,她都在想,如果郑砚龙瘫痪,他该有多绝望,有多痛苦,他一定生不如死。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对她那么好,她怎么下得了手?

只怪她从未把做奸细这个事情看得太严重,她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也不过是侥幸,以周元澈睚眦必报的性子,当年原身被郡主引诱设计陷害他,他以后也不会放过她的。

陈雪游用力握紧那个装着毒药的瓶子,像握着一条剧毒的蛇,冰冷滑腻,她恨不得在掌心把它捏碎,但她没有那个力气。

她现在真恨周元澈,恨不得他去死,如果老天有眼,就劈个雷下来,把他劈死吧!

小杏轻手轻脚过来,扣响房门,“青萍姐姐,姨娘叫你过去呢。”

“嗯,就来。”她揉揉脸,泪水干涸后像结了薄薄的痂,摸起来是刺痛的。

清亮的水声自耳边响起,她转身推门踏过门槛进来,只觉室内温香拂脸。

两个丫头捧着巾帕、沐盆、靶镜,伺候柳姨娘盥洗,陈雪游进来时,姨娘正素着头,接过帕子擦脸。

“你来了,正好,我有件东西找不出来,你来得比她们久,应该知道是放在哪里的。”

陈雪游福了福身子,“是,不过,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哎呀,”柳姨娘扶着额微微笑道:“是什么来着,好像是面铜镜,我记得是很多年前一位商人送给我的,好像叫做八乳四神规矩镜,听说是仿汉的古镜,都生出铜绿了,你帮我找找。”

“原来是那枚镜子,奴婢似乎有一点印象。”于是她掀帘子进入内室,在床边搁着一只枕箱,里面堆着些杂物,翻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一面铜镜,镜身铜绿晶莹,想来有很久的年代了。

“姨娘,是这面铜镜么?”

柳姨娘接过镜子,摩挲了半日,方笑道:“是,就是它,可惜镜面昏昏,照不见人影。”

陈雪游笑道:“那等磨镜子的经过,叫他磨亮些也就能用了。”

“是啊,镜子昏了,磨亮尚且能用,但人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可是很危险的。青萍,我把这面镜子送你,但愿你从此能端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再做出逾矩的事情,否则大祸临头,可没有人能保你。”

陈雪游脸色煞白,但也只能笑着接过,“奴婢谢过姨娘教诲。”

她拿着镜子出去,又成了孤家寡人。

自从柳姨娘拒绝复宠之后,她就隐隐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排斥,尤其是那夜看戏回来,主仆之间渐行渐远,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上下一心,把这冷清孤寂的日子好好过下去。

她把自己当成贪恋富贵,心机深沉,野心勃勃的女人。

清高的人,都讨厌她这种人。

这么说,原身如果知道她的身体被陈雪游这种自私自利、心机深沉的女人占据,恐怕宁可跳河葬身鱼腹也不让她有机可趁。

可她能如何?乖巧、顺从,等着上天降下救星,她的人生就能好起来了吗?

她就要嫁郑砚龙,做妾就做妾,反正富贵荣华,她必须得有,凭什么她就不能拥有?

这世上的人,杀人放火还坐在高位,享尽权势和荣华富贵,她凭什么就不能拥有?

她们不喜欢她又如何?孤家寡人又如何?她只是生错了时代。

一个女人,当然可以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竭尽所能说服自己,不这样是会疯掉的,就像她从前在学校,和同学讨论浪漫的玛丽苏爱情故事,只是因为看电视剧喜欢想要金钱不要爱情的女配,她就被疯狂嘲笑,甚至造谣她妈靠出来卖给她爸还债,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们说,她以后肯定也会这样。

如果一个人在嘲笑声中不能坚定地相信自己,是会疯掉的。

陈雪游用力捏紧那面铜镜,贴在怀中,冰冷刺骨,人心比鹤顶红还毒,人言比刀子还锋利,她全部全部都敢吞进去。

“萍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屋子里冷清,也很冷,炭火都没烧,门口落下一道人影,郑砚龙关切地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担忧。

“你是不是生病了?”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烫。

她稍稍仰起头,眼泪哗哗的,委屈道:“没有人真的喜欢我,总有一天,等我当上诰命夫人,大家就算不喜欢我,也得巴结奉承我,你说对不对?人一旦有权有势,身边全是好人。”

她的脸红得像是胭脂没抹开,太刺眼,说话时,嘴里冒着酒气,太呛了,她说的话也是,太离经叛道。

“你喝酒了?哎呀,你怎么又着凉又喝酒的!来,我扶你到床上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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