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周元澈即命人雇顶小轿送她回府,陈雪游婉言谢绝,“这也太过招摇,我自己回去就好,我还想在路上置办点东西呢。”说着她笑笑,伸手问他要经费。
“哦,你要买什么?”
“哎,说来话长,下回再见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周元澈淡淡扫她一眼,“大方”地摸出一吊铜钱。
“这…可能有点不够。”
“不是给你的,这是待会要结账的钱。”
陈雪游“哦”了一声,冷不丁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啊对了,大人,小人……属下想请问大人,跟我一起来的那两个人,他们怎么样了?”
周元澈也不告诉她,语气冷淡,“回去你便知道了。”
“……”
陈雪游出了春明茶馆,午后秋阳寡淡,浮云无光,路上却是十分热闹,车马喧呼,填街塞巷。
经过成衣店,陈雪游进去买了男女衣裳各两套,随后在胭脂铺买了铅粉、口脂、头油,以及深浅不一各种眉黛。
最后来到生药铺,购入阿胶、栀子、血余炭等物,其他的等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还缺点什么,以后有要时再出来买便是。
陈雪游之所以买这些东西,是因为她在现代教人学过几年化妆,思想着如今正用得上,所谓奸细,怎可不学会这易容手段呢?
若是仿妙龄女子妆容,只需要在脸部稍稍修饰即可,若是老者,后期或许还要用到人皮面具,特别是要模仿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各种细节更需要做到完美,得保证连熟人都认不出来,这种本事还没实际操作过,回头可以研究研究。
不过目前兴许还用不上,她只要去茶馆前乔装打扮,让别人认不出是她自己,这样便不会有人怀疑她一个丫头天天去喝茶,里面藏着什么古怪。
郑府后门大街,福平正站在角门边四处张望,神情焦急,终于见段青萍远远拎着大包小包走来,忙不迭哎哟一声,“哎哟萍姑娘,你可回来了!我们小爷都急死了,你怎么还有心情买东西啊!”
“哎,屋里头胭脂水粉快用光了,刚好看到有铺子大减价,因此囤了不少,都是些好货呢,你要不要看看?”
福平也没功夫跟她扯这些,直拉着她要到秋雨斋见自家爷,“再不去见他,二爷只道你被那周大人要去做对食了呢。”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说什么呢。本姑娘就是死,也不会跟太监做对食的!”
福平嗤的笑出声,遂伸手,左右两手替她挽了两只包袱,催促道:“姑奶奶,别磨蹭了。”
穿过会芳园,苍柳掩映中,露出一遭粉墙,墙上月洞门敞露,一进门来,恰好撞见福庆脸色郁郁地朝自己这边来。
福平高兴道:“快去告诉爷,就说萍姑娘回来了!”
福庆闻言,面露难色,走到福平跟前附耳小声道:“唉,不行,姨娘叫咱们把人领到她屋里去呢,不许告诉二爷,否则叫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福平心知姨娘得罪不起,也实在没法子,只得尴尬笑道:“萍姑娘,您跟福庆先去,我给你把东西捎回漪兰阁如何?”
“有劳。”
陈雪游于是跟上福庆,七拐八绕的,不知怎么到了绮霞轩孙姨娘院里,“怎么到这儿来了,不是去见二爷吗?”
福庆一送她到院子里,回身就往外走,“不关我的事啊,萍姑娘,你有什么冤屈,以后只管找表小姐,都是她的主意。”他把话说完,生怕被表小姐知道似的,一阵烟立马跑得没影了。。
陈雪游顿感不妙。
回过神来时,院门已被一个婆子关上,两扇黑油大门拴得严严实实,整个院落登时沉闷如死。
一名桃红绫裙,蓝比甲的丫鬟遥遥走来,是孙姨娘身边伺候的丫鬟采菊来,“周妈妈,还不把人带上来。”
“这就来。”
陈雪游仍是懵懵的,只得跟着周妈妈一路到偏厅,孙姨娘在里头招待侄女用饭,“乖,别闹脾气,再不吃,菜都凉了,姨娘不是都答应给你做主了吗?”
一身茜色衣衫的何玉鸾别过脸,捏着帕子嘤嘤嘤的小声啜泣,“我不管,姨娘必得把这狐狸精发卖出去才行,现在她是越发猖狂了,仗着表哥宠她,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将来指不定还要给姨娘脸色看呢。”
孙若兰夹了一筷子碗里的蟹肉,蘸蘸碟子里的姜醋吃了,不觉皱眉道:“照你这么说,这丫头倒真留不得了。”
“可不是么。”
正说着,人已带来,就跪在厅前,何玉鸾见着段青萍连跪着都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天然有一段袅娜娉婷之态,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柳眉剔竖,杏眼圆睁,瞪着她。
可段青萍对她视若无睹。
孙姨娘搁下筷,用巾帕擦擦嘴,“段青萍,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
陈雪游观察两人神色,心中暗忖,不消多说,必是何玉鸾在孙姨娘面前搬弄口舌,说了自己坏话。
“奴婢不知。”
“我听说,你今晨在花园把玉鸾推倒在地,害她摔在泥坑里,可有此事?”
她略一怔,眼底浮出一抹异色,倒是没想到这表小姐这么能颠倒是非,早上她急匆匆出门抓小偷,没想到这何大姑娘非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可是连她一根手指头没碰过的,谁知道她是怎么摔的,如今竟赖在自己身上。
“必是有什么误会吧,当时奴婢有急事,兴许不当心撞到表小姐,奴婢实在惶恐莫名,后来思及此事,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想着,表小姐是姨娘的亲人,奴婢如此怠慢,真是罪过不浅,还请姨娘责罚。”
她这一番话说得极是诚恳,并没有完全否认何玉鸾摔倒之事,这位表小姐既然已在姨娘面前扭曲事实,她要完全否认,就一定得有证人证明自己的清白,不然就是撒谎。
虽然她知道没做过的事不必自证,可这是古代,她们是主子,岂有叫她们拿证据的,说不得,还得做奴才的自证。
既然要作证,当时唯一的证人便只有福平。福平若是作证,多半为自保,会说自己什么也没看见,情况再差点,便要帮何玉鸾污蔑她撞人。如果她干脆承认自己撞了,不是故意的,认个错服个软,兴许这位表小姐出了气就好,她无非是想找个人撒气而已。
何玉鸾听她这么说,愤愤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我那条石榴裙都让你给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陈雪游连忙磕头认错,“表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攒够钱会买一条新的赔您,您看如何?”
孙姨娘这时心里已有结论,自己这个侄女向来刁蛮,也许段青萍真不是故意撞她的。
“好了,玉鸾,既然人家都肯赔你裙子,你还闹什么呢。”
何玉鸾撇撇嘴,登时垮起小脸,“姨娘!我不要她的裙子,我就不想看到她,求求您,别留着她了!”
孙姨娘被她软磨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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