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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挚爱倾城劫余生

小说:

异度之刃

作者:

凌沫希

分类:

现代言情

“沐祈!”

朦胧间,刺目的白光撕裂了意识的黑暗。

我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刻入骨髓的俊朗面容——朱世倾。

他浑身湿透,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下颌滴落,打在我手背上,冰冷刺骨。

可那双眼睛,却燃烧着足以融化冰海的焦灼与狂喜。

“你醒了!”

他声音嘶哑,像是被砂石磨砺过,每一个字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骨头捏碎。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决绝的一跃、那冰冷的"是"字、那当众的羞辱……还有,那海底深处,带着咸涩海水与毁天灭地爱意的吻。

我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沐祈!”不远处又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

只见安惟夏一身粉色礼服早已湿透黏在身上,她踉跄地扑到我床边,两眼婆娑,妆都哭花了,“我的宝贝,你可算醒了!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跳下去的时候,我心脏都要停了!”

她颤抖的手轻抚上我冰凉的脸颊,那温度让我意识到——我还活着。

“这是……哪里?”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棍宫偏殿——蝴蝶殿。”

朱世倾低声道,目光一刻也未曾从我脸上移开,“我们被海浪冲到了东海岸,怀恩带人把我们捞上来的。”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痛楚,“你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

两天两夜。

足够发生多少事?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安惟夏按住:“别动!御医说你受了惊吓,又呛了水,需要静养。”

她吸了吸鼻子,“你这个疯子……怎么能从天际殿往下跳!那可是万丈高空!要不是下面是海……”

她没说完,但我们都清楚。

天际殿悬浮于永昼星大气层边缘,若非下方恰好是深不见底的无尽海,此刻我们早已粉身碎骨。

可即便如此,从那样的高度坠入水面,冲击力也足以让普通人内脏碎裂。

“女娲娘娘的转世之身,果然非同凡响。”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我这才发现,御医令正恭敬地垂首站在一旁,“娘娘体内的神力在坠落的瞬间自行护住了心脉,否则……”

他没说下去,但殿内凝重的气氛足以说明一切。

朱世倾的脸色更白了。

他当然知道,我能活下来,靠的不是什么神力护体——那所谓“女娲转世”的身份,我自己都未曾真正相信过。

我只是一个来自异星球的普通女子,会痛、会绝望、会心碎。

我能活下来,不过是因为……运气。

朱世倾慌忙的俯下身,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声音低得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对不起……对不起……沐祈,是我害了你。”

我闭上眼,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

那海底的吻,那一句“我永远只爱你一个人”,此刻还回荡在耳畔。

可婚礼上的羞辱,同样真实得血淋淋。

我该信哪一面?

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别想了。”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挣扎,声音里带着哀求,“求你,别想了。给我时间,我会解决一切。”

棍宫,世倾殿。

这是我第一次以清醒的状态踏入这座象征着王权的核心殿堂。

殿内金碧辉煌,梁柱上雕刻着盘龙飞凤,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威严与压抑。

王太后朱思雨端坐于主位,一袭金色长袍华贵逼人,可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却是掩不住的憔悴与疯狂。

朱世倾牵着我的手,大步迈入。

他换了身黑色王袍,湿透的狼狈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的掌心依旧温热而用力,像是要将所有的坚定通过指尖传递给我。

“母后,我心意已决,您无需再说。”他声音清朗,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这一次,即便您再用性命威胁,我也不会更改主意。”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朱思雨猛地抬头,那双与朱世倾相似的眼眸里,既有无奈,还有悲苦,更有深不见底的偏执。

她死死盯着我们交握的手,像是看到了什么世间最丑恶的东西。

“你就真不怕……我死吗!”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母后!”朱世倾怒吼出声,那声音里的痛苦和愤怒让殿梁都微微震颤。

他松开我的手,上前一步,直视着这个抚养他长大、却也将他逼入绝境的女人,“虽然我不是您亲生的,可是,您也是亲眼抚养我长大的,和我的亲生母亲没有任何区别!您既然如此替镜璃考虑,您就不能替我,也考虑考虑吗!”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刀,同时刺中了两个人。

朱思雨的脸色瞬间灰败,而站在我身旁的朱镜璃,则猛地踉跄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

“那个凌沐祈,”朱思雨将目光转向我,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实质,“尽管她贵为女娲娘娘,可是,这与我何干!我的亲生女儿是朱镜璃!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她从小到大,满心满眼,只有你一个人,你若不娶她,她便会终身痛苦!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永远不再幸福快乐……”

“那就是她的事了。”朱世倾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大袖一挥,竟不再看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一眼,“我管不了那么多。”

说完,他转身,重新牵起我的手,爽快地迈出了世倾殿。

我回头望了一眼。

朱思雨瘫坐在王座上,金色长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而朱镜璃,则死死咬着嘴唇,泪如雨下,却倔强地不肯哭出声来。

那眼神里的绝望与怨毒,让我心底发寒。

回到朱世倾的寝殿,他紧紧抱着我,像是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祈,”他声音闷闷的,带着疲惫,“既然我已对你许下诺言,便永远都不会再更改。母后那里,你尽管放心,我说了要娶你,我就一定会娶你!”

我靠在他壮硕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

这个姿势本该让人安心,可我心底的不安却愈发浓烈。

“你刚从朱镜璃那里退婚,”我轻声道,“现在一部分人……都在背后议论……说你是个负心汉……”

“管别人什么呢!”他忽然爽朗地笑出声,那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带着一丝癫狂,“只要有你在,就算全宇宙的人不喜欢我,我也无所谓!我只要……你一个人喜欢……就够了!”

他捧起我的脸,目光灼灼:“你会一直喜欢我的,对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映着我的倒影,也映着深深的疲惫与不安。

我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轻柔一吻。

“嗯。”

话音刚落,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怀恩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他满脸是汗,眼中满是惊恐,连礼数都顾不上了。

“陛下——不好了陛下!”

“何事如此慌张?”朱世倾皱眉,不悦地松开我。

怀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调:“王太后她……她上吊自杀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朱世倾顿时吓得后腿两步,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什么……”

棍宫的相思殿内,白帘低垂,香烛缭绕。

朱思雨的遗体静静地躺在灵床上,面色青白,脖颈间那道紫红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她穿着一身素白寝衣,双手交叠在胸前,竟比生前显得安详许多。

“母后……呜呜呜……”朱镜璃趴在床边,整个人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她紧紧攥着朱思雨冰凉的手,泪水打湿了床褥,“母后,我刚和您相认,您怎么可以抛下我不管……母后,您快醒过来啊——”

朱世倾站在殿门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踉跄着上前,目光落在那张再无生气的脸上,眼眶瞬间红了。

“母后……您为什么……”他喃喃自语,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他一直以为,母亲的“以死相逼”,不过只是手段,是筹码。

他从未想过,这个将他抚养长大、教会他帝王之术的女人,会真的用一条白绫,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走开——!!!”朱镜璃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她猛地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朱世倾,眼中燃烧着熊熊恨意,“都是你——害死了我的母后——我恨你——!!!”

朱世倾被她推得踉跄后退,撞在柱子上。

他看着朱镜璃,看着这个从小跟在他身后、甜甜叫他“表哥”的女孩,如今却像看待仇人一样瞪着他。

“镜璃,我……”他想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别叫我!”朱镜璃凄厉地打断他,“你害死了你的养母,也毁了我唯一的亲人!朱世倾,你满意了吗?你可以和你的女娲娘娘双宿双飞了,再也没有人阻止你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母后怎么办?!”

她一步步逼近,泪水模糊了精致的妆容:“你知不知道,母后临死前留了什么话?她让我告诉你——”

朱镜璃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模仿着朱思雨的语调,“倾儿,你赢了。母后死了,就再也没人能束缚你了。可是,你会后悔的。你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你今天的选择。”

朱世倾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还有,”朱镜璃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狠狠甩在他脸上,“这是她留给你的绝笔。”

朱世倾颤抖着拆开信笺,上面的字迹娟秀而熟悉:

“倾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母后已经不在了。

别难过,也别自责。母后的死,不是你的错,是母后自己太懦弱,太偏执。

我用尽了毕生心血,想要保护璃儿,想要守住那个秘密,却忘了,你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

沐祈是女娲转世,她终将会回到属于她的位置。而你,我的儿子,你值得拥有真正的爱情。

母后只是……只是太累了,找不到别的出路。璃儿的身世,我也已全部告知她。她与你,血脉相连,望你善待。

至于我,就让我带着所有的罪孽与秘密,归于尘土吧。

最后,母后求你一件事——善待璃儿,也善待你自己。

母后绝笔”

信纸从朱世倾手中滑落,他缓缓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

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间溢出,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我站在殿外,没有进去。

怀恩悄悄退到我身边,低声道:“凌侍卫,您……不进去吗?”

我摇摇头。

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是多余的。

朱世倾需要的,是独自面对这份沉重的愧疚与悲痛。

“你吩咐所有人退下吧,”我轻声吩咐,“给他和镜璃一点时间。”

怀恩领命而去。

我最后看了一眼殿内——朱世倾跪在地上,朱镜璃瘫坐在床边,两人之间,隔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也隔着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三天后,朱世倾在御书房召见我。

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眼下一片青黑,下巴上冒出胡茬,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

可那双眼睛,却比之前更加坚定,像是淬过火的剑。

“祈,”他开口,声音沙哑,“母后的葬礼,安排在明日。”

“我知道。”我在他对面坐下,“届时,我会以女娲转世的身份出席,为她祈福。”

他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你……不怪她?”

我摇摇头,目光平静:“她只是一个母亲。”

朱世倾的眼眶又红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镜璃她……不肯见我。她搬出了棍宫,去了城外的别院。”

“给她点时间。”我轻声道,“她需要时间接受这一切。”

“可我没有时间了。”

他忽然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祈,母后虽然走了,但她的遗言还在。她要我善待璃儿,也要我善待你。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娶你,璃儿会痛苦;不娶你,我会死。”

他一步步走近,单膝跪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所以,我决定——”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决定,废黜王太后之位。”他一字一顿,“将朱思雨的遗训,从王室族谱中彻底抹去。”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他苦笑,“从你在天际殿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沐祈,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哪怕背负万世骂名,哪怕被指责不孝不悌,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低头,吻上我的手背,那吻虔诚而滚烫:“女娲娘娘,请您赐我勇气,也请您……宽恕我的罪孽。”

我看着他,这个在婚礼上曾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我的男人,此刻却跪在我面前,卑微得像一粒尘埃。

我的心,在疼痛与酸涩中,渐渐软成了一汪春水。

“起来。”我扶起他,“你不是罪人,我也不是神。我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凡人。”

“不。”他摇头,目光坚定,“你是神,是我的神明。沐祈,从我第一次在国庆节的游行队伍中看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从那个时候,我就仿佛知道了一件事情,我朱世倾此生,只愿做你一个人的信徒。”

原来……在国庆节的那一天……

对对方一见钟情的人,除了我……

还有他……

原来……我们居然双向暗恋了这么久……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怀恩再次闯入,这一次,他的脸色比上次更加惨白。

“陛下……镜璃公主她……”

朱世倾霍然起身:“她怎么了?”

怀恩嘴唇哆嗦着,吐出几个字:“她……她也……上吊了。”

空气瞬间凝固。

朱世倾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惊恐,有求助,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绝望。

“不……”他喃喃道,“不,不可能……”

“殿下,您快去吧!”怀恩哭喊道,“发现得早,还有气息!”

朱世倾转身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又猛地停住。

他回头看我,眼中满是挣扎。

我朝他点点头:“去吧,我随你一起。”

当我们赶到别院时,朱镜璃已经被救下,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御医们围了一圈,个个面色凝重。

“怎么样?”朱世倾声音发颤。

“公主殿下……已有身孕。”御医令低声道,“约莫两个月了。”

这消息像是一道惊雷,劈在所有人头上。

朱世倾踉跄后退,撞在门框上,脸色惨白得吓人:“不……不可能……”

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朱世倾向我求婚的第二那个醉酒的夜晚。

朱镜璃曾哭着来找朱世倾,说愿意做妾,只求留在他身边。

朱世倾当时狠心拒绝了她,可她却在殿外守了一夜……

难道……是那个时候?

不对。

一个月前,正是朱思雨刚刚开始逼婚的时候。

朱世倾他……

我看向朱世倾,他也看向我。

四目相对,我从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与恐惧。

“陛下,”御医令又道,“公主殿下醒来后,一直念叨着一个名字……”

“谁?”

“李维恩。”

……李维恩?

那个……李国国王?

朱世倾猛地攥紧拳头:“什么意思?”

“微臣也不清楚,”御医令擦了擦额头的汗,“只是……公主殿下的胎象很奇怪,那胎儿的血脉……似乎与王室血统不符。”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深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

G10大会那晚,我正准备出门找叶雅聊会儿天,却一眼瞥见朱镜璃——她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正和一位黑色卷发、个子很高的男生低声交谈。

就在我走近的那一刻,两人突然警觉起来,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神色间带着一丝慌张。

如今回想起来才恍然惊觉——那个男生,原来就是李维恩!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

我抓住朱世倾的手臂:“快,去查李维恩的血型!”

朱世倾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下令。

两个时辰后,侍卫带回了令人震惊的消息——李维恩的血型,竟与朱镜璃腹中胎儿的血型一模一样!

“继续查!”朱世倾的声音已经变了调,“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查清楚!”

第二天的夜深时分,密报终于送到。

原来,朱镜璃与李国国王李维恩,早已私下偷偷相识相恋多年。

只是她始终害怕这段关系一旦为人所知,会让她背负“出轨”、“不贞”的污名。

于是她选择将这段感情深深藏起,不向任何人提起。

她不是没有想过坦白。

那天,她本是下定决心要去见朱思雨,把一切说清楚。

可就在她开口之前,朱思雨却轻声对她说:“镜璃,只有你,配得上棍国王后的宝座。”

就是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让她再一次,将真心压回心底。

后来,她终究觉得,自己最放不下的还是表哥。

于是,她选择了与李维恩分手。

然而命运弄人。

今年年初,李维恩来她寝宫陪她过生日。

那一夜,两人都醉了酒,于是……

朱世倾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他抬头看我,眼中满是破碎:“所以……镜璃她……她怀的是……”

“是你好兄弟——李维恩的孩子。”我轻声接道,“也是她孩子的……生父。”

这个真相,比任何狗血剧情都要残酷。

“她竟然……骗了我……这么多年……”朱世倾喃喃低语,声音里交织着震惊与痛苦。

他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颓唐了下去。

我望着他脸上那混杂着惶恐与绝望的神情,心中一紧,终是不忍,举步向他走去。

我蹲下身,抱住他颤抖的身躯。

这个少年帝王,在短短几天内,失去了疼爱他的母亲,又发现了身世的秘密,还要面对妹妹的不忠与背叛。

“这不是你的错。”

我低声安慰,“朱思雨选择死亡,不是为了逼你,是为了赎罪。她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无法保护女儿,也无法面对你。”

“那我该怎么办?”他像个无助的孩子,“镜璃她……她又该怎么办?”

我看着躺在玉床上昏迷的朱镜璃,她脸色苍白如纸,即使在睡梦中,依然紧锁眉头。

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其实,才是最可怜的棋子。

“让她生下孩子。”我平静地说,“然后,把她许配给李维恩。”

“可他要是不愿迎娶……”

“那孩子是无辜的。”我打断他,“而且,如果你处理得当,没有人会公开这个秘密。只要等数月后,你再向世人宣布朱镜璃怀孕的公告即可。”

朱世倾震惊地看着我:“你……还帮她说话……和出谋划策……?”

我摇头:“她也是个受害者。”

女娲转世的身份,在这一刻,不再是一个空洞的称号。

我能感受到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痛苦、挣扎与绝望。

朱思雨的偏执、朱镜璃的密恋、朱世倾的挣扎……这一切都源于爱,扭曲的、偏执的、但终究是爱。

“我会处理好的。”朱世倾终于冷静下来,他站起身,擦干眼泪,“祈,你回凌宫吧。这里太脏了,不配你待。”

“不。”我握住他的手,“我陪你。”

……

“她都已有孕在身!难道你还想……推卸责任吗!”

李国的恩赐殿内,朱世倾一掌击在案上,震得茶盏作响,怒不可遏地朝李维恩吼道。

“知、知道了……”李维恩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垂下头去,声音低怯,再不敢多言。

那一日,举国欢庆。

李维恩与朱镜璃的婚礼隆重举行,万众瞩目,盛况空前。

也正是在这一天,永昼星的百姓终于明白——

朱世倾并非背信弃义之人。

数月以来压在他身上的不白之冤,终于得以昭雪。

这天,风和日丽。

永昼星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澄澈蓝色,几缕薄云如同画笔轻轻扫过的痕迹。

阳光温暖却不灼人,洒在凌国“宙星城”流光溢彩的建筑表面,折射出万千炫目的光点。

这里是整个永昼星最负盛名的游览胜地,汇聚了来自星际各处的奇观与珍宝。

朱世倾紧握着我的手,我们像一对最普通的情侣,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

他今天刻意穿了一身低调的深蓝色便装,戴着一顶同色系的鸭舌帽,帽檐压得有些低,遮住了那双过于引人注目的眼眸。

但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度,以及挺拔的身形,依然让他时不时吸引来一些探寻的目光。

“放松点,”我捏了捏他的手指,低声笑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个生怕被认出来的大明星。”

他侧过头,帽檐下的眼睛弯起,带着几分促狭:“我难道不是?棍国之主携女娲娘娘微服私访,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整条街都得被卫兵清场。”

“所以更要低调啊,我的‘大明星’陛下。”我笑着摇头,目光却被前方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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