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被这些事烦得受不了,被媒婆拉着劝了几天之后干脆装病躺在家里了理由是太担忧沈鸿了,担心病了。
这个理由一出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媒婆立刻消停了九成还有一成在门口徘徊,进来也只能喝口茶就被送客离开。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闲了就在院子里溜达二婶子每天都会出去采买新鲜的蔬菜点心回来,放在家里供他吃饭也是由小同喜楼那边送过来。
二婶子提着篮子回来见他又在院子里来回溜达:“真是造孽逼得你都出不来门人都要闷坏了。”
林飘对自己被逼坐.牢这个事稍微挽了一下尊:“其实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应付一下也就过去了,就是人太多了,一天好几个,车轱辘的来回说耳朵都要给我听出茧子了。”
二婶子便也叹道“你这也算是一种福气你看我二柱,哪有人瞧上咱们是涝的涝得慌,旱的旱得慌。”
“婶子,说到二柱的婚事,这次他若是高中了,你也别急着给他定亲事,等他历练个一年半载,有个一官半职的坐稳了寻亲事更妥当。”
要是没中也得等他先做点事有了官职或军功傍身才比较合适毕竟都还小等一切都合适了也不过才刚刚二十岁左右而已。
但二婶子在旁边挎着小篮子一听他这话就有些傻眼了:“这么晚成婚这能成吗?”
她原先想着十七十八倒也合适毕竟是要去武考的得先考出点东西再说可这都奔着二十去了别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婶子你信我能成一个是要好好挑选挑选选个合二柱心意的一个是他越往上他能找着的也就更好。”
二婶子点点头:“我也不指望他找个什么千金大小姐
林飘点点头倒是没想到二婶子的标准这么简单他还以为二柱中了之后她会想要二柱娶个出身好的。
那沈鸿呢?沈鸿适合娶个什么样的?林飘真不知道到底如何也只能沈鸿决断毕竟沈鸿在自己的人生规划上始终都是目标及其明确的那种人。
两人在家里就这样一日一日的吃饭喝茶的等着说起来是难熬但一转眼也有了九天。
等到去接沈鸿的前一天,知州夫人还提前派人来告诉他,说体谅他和沈鸿的辛苦,为他们备了马车,还会让夫人身边的两个小丫鬟一起去跟着接人,好帮他们料理前后。
林飘简直是汗,有种沈鸿已经是知州夫人的准女婿的感觉,这个丈母娘疼女婿的劲简直不要太强烈。
知州府做事十分的妥当,知道他们这边有两个学子之后,丫鬟立马让人回知州府中,再准备一辆马车,配上一个小厮过来,好去接二柱。
而且知州夫人的名头站得很正,把一心爱才,帮扶寒门学子,两行字都要刻在脸上了,林飘没有理由拒绝,待到第二天,他们算着时间提前到了,知州府的两个丫鬟在车上备了些糕点软粥之类的东西,林飘反倒什么都没准备,只是在家里烧上了两大锅满满的热水,炖上一炉子鸡汤,等他们回去洗澡。
等到太阳落下山头,天看着已经开始灰蒙蒙的了,贡院的门才打开,里面的学子犹如丧尸一般陆陆续续的游荡了出来。
一个个书童家奴等在外面,见到自家少爷出来了就赶紧上去将人扶住或者背了起来,直接给人运回马车或者附近的客栈中。
林飘在人流中找着沈鸿的声音,然后便见他从人群中走来,长身玉立,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看见。
他脸色和进去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只唇色有些泛白,状态看着也还行,他在人群中张望了一眼,看见林飘的身影之后便快步朝着他们走来。
林飘上前去,伸手扶住他:“没事吧?
“无事。
林飘看他状态确实瞧着还行,但眼尖的发现他袖子上沾上了一些笔墨,要知道他可不是一个平日里糊里糊涂写字会把袖子弄脏的人,可见在贡院里面还是辛苦了。
“家里烧了水,快回家先洗个澡吧。
“好。
沈鸿状态不是很好,过多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见嫂嫂那一刻,心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骤然的松懈,让他有些乏,但他还是先走上了马车,同知州府中来的两个丫鬟一一道谢,然后闭目养神,等到了自家的小院门口,他先下了马车,站定在马车旁,转头伸手去接嫂嫂。
林飘把手伸给他,他便握住林飘的小臂,将他接了下来,两个丫鬟在旁边看着他们如此动作有些惊讶,但也并未显露,只是说了一番请沈鸿好好休息,将养好身体,如今府上正好有一些上好的天麻,明日送些过来给他们炖鸡吃是极好的之类的话。
沈鸿没有回绝,一一谢过之后,两人回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一片白气飘荡,热气腾腾,两个大锅里烧着的水已经开了,林飘上前揭开盖子,往里面各添了一瓢冷水,沸滚的水顿时平静了下来,另一边的小炭炉上,放着一个和它体积不匹配的大砂锅,里面装得满满的两只鸡和一大锅汤。
“先洗个澡吧,然后喝点鸡汤,暖暖身子,那紧绷劲热水热汤一下去就好了。”
沈鸿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搭手,自己将水备好了,然后回屋子里洗澡。
中途二柱和二婶子也回来了,二柱也坚持要先洗个澡,不过他急着吃饭,不打算仔细洗。
“我先擦洗擦洗,待明天白天我再仔细洗洗,不然头发干不了。”
“行,那我先给你盛一碗汤凉着,这鸡油厚厚的,汤盛出来半天也温不下来,剩下的热水我就给沈鸿拿去用了?”
“行,给沈鸿送去吧,他爱干净,估计可难受了。”说着二柱又叫了一声:“娘,锅空了给我下把面条,那鸡汤油厚,下面条香。”
“有饭呢,念着什么面条!”
“我现在就想这一口。”
热水全都装进木桶里,林飘提不动,二柱帮他全送到了沈鸿的屋子里,林飘在外面给沈鸿晾了一碗鸡汤,里面还给他夹了一个大鸡腿放着,坐在桌边喝着汤等着,结果等了一会,也没见沈鸿出来,也没听见什么水声。
林飘走到沈鸿屋子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沈鸿?”
里面没有声音回答。
林飘觉得有些奇怪,又叫了一声,依然没有任何回答,便轻手轻脚的推开了门。
从门缝里看了一眼,沈鸿在澡盆里对着这边的背影,打散的头发披在后背,只有沾着水的那部分是湿的,头上的发都还是干的。
这是在洗什么?
林飘慢慢走进去,看沈鸿在浴桶边缘露出来的肩背基本是一动不动的,稍微凑近了一点,才发现他阖着眼,靠在浴桶里睡着了。
水里加了不少澡豆,用热水冲开打出的泡泡全都薄薄一层浮在水面上,林飘伸手探进水里,发现水果然都有些冷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沈鸿这样累,这九天九夜不知道他到底睡上了几个觉?困倦成了这样。
林飘凑过去,看了看他的脸,脸颊上沾了一点水珠,双眼阖着,长长的睫毛氤氲着水汽,看起来格外的脆弱。
林飘趴在桶边,手指沾了点泡泡抹在他鼻尖上。
小声道:“你不是害羞得紧吗?怎么还不醒过来,醒过来瞧见了,把你气死算了。”
林飘观
察着他的神色见他确实没有要醒的意思转身轻手轻脚的把那一桶热水用水瓢慢
慢添进了水一边摸着水温一边加待到水温比较舒适的时候将水瓢放回了桶里。
林飘站在沈鸿身后掬了一手掌的水慢慢润湿他的发将长发用手指捋开浸如水中。
头发真好。
都不打结的。
外面有轻轻的敲门声林飘又给沈鸿脑袋上掬了一捧水轻轻淋下去才走向门口将门开了一道缝。
二婶子看他进来半天了便小声问他:“是怎么了?”
林飘轻声道:“太累了洗睡着了我给他弄弄头发估计一会他也就醒了你们先吃吧。”
二婶子点点头:“还要热水你说
“现在够用那热水还剩半桶呢。”
沈鸿靠在浴桶里沉睡的睫羽颤了一下微微睁开了眼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嫂嫂和婶子说完了话门扉轻轻嘎吱了一声合上后那轻巧的脚步声一步步到了身后来。
身旁的水波晃动温热的水缓缓落在他发上滴滴答答落在他肩上。
沈鸿没有睁开眼。
心却跳得很快。
那双手在身后缓缓捋着他的头发穿插.进他的发里然后轻轻将用热水调成膏的洗发粉涂在他的头发上。
热水刚调好的粉膏靠近皮肤有些烫嫂嫂用指腹一点点揉开在了发间。
那双手顺着发丝向下浸入水中然后忽然落在了他肩上。
他听见林飘在身后嘀咕。
“我去这肩真宽骨架长得真好。”
“要配上二柱那个练法不得变成双开门了?”
嫂嫂在摸他的肩膀。
林飘手指往前探摸到了沈鸿的喉结心想这喉结长得真不错。
林飘叹了一口气。
可惜自己已经失去喉结了要知道他以前虽然喉结没沈鸿这么明显但好歹也是确凿有的现在的喉结基本也就比女人稍微多点起伏而已。
正摸得起劲还想捏一捏来着就听见一道声音沉沉传来。
“嫂嫂。”
林飘吓一跳马上缩回了手。
“嫂嫂是在做什么?”
“给你洗头发。”林飘理直气壮。
沈鸿默然了一会才道:“那嫂嫂怎么不继续。”
林飘立马掬水往他头上泼抓着他的头忙活了一通之后道:“洗好了我再去给你添点
冷水在桶里你待会用干净的水再冲洗一遍就好了。”
“嗯。”
林飘走出屋外给他添了两大勺冷水一勺热水在桶里满满一桶放在旁边:“你快点洗出来吃东西别饿坏了肚子。”
沈鸿转头过来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之冷清之复杂林飘觉得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虽然本来也不算多大的事情但沈鸿这小子就是在这些事情上看得很重林飘不想惹他赶紧退了出去。
沈鸿微仰头靠着浴桶壁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他已经有些克制不住了。
方才嫂嫂的手在旁边掬水他几乎是想抓住他的手。
沈鸿的手搭在浴桶壁上手指瘦长手背上的青筋微凸慢慢握成了一个拳那只手沉进水里在视线中纾解着黑暗中的失控。
林飘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也没见沈鸿出来他鸡汤都已经喝过一碗了
不过这次林飘学聪明了没有推门进去只是在外面敲门询问:“你到底好没饭菜都要冷了。”
“快了。”
沈鸿的嗓音有些莫名的哑可能是有些受寒不舒服了这个天气虽然不冷但也不能一直洗。
“你怎么这么啰嗦啊这个天都能给你洗感冒了。”
里面沉默了一会忽然唤了他一声。
“嫂嫂。”
“嗯我在有什么事?”
沈鸿没有回答林飘想他也是个不爱被人催的便自己先回饭桌上吃饭了。
又过了好一会沈鸿才散着湿漉漉的发从屋子里走出来这澡没给他洗松快反而是满脸寒冰的走出来了。
“快来吃饭吧吃了再打理头发。”林飘招呼他坐下把给他准备的那一大碗鸡汤推到他面前。
沈鸿垂眼看着面前的鸡汤薄薄一层油花将厚重的鸡油撇得很干净里面还有一个鸡腿一如最开始的时候他便是喝了嫂嫂的鸡汤吃了鸡腿这辈子就再也离不开嫂嫂了。
林飘站起身把早就准备好的擦头毛巾给他搭在了肩上防止头发上的水沁湿衣服。
沈鸿拿起勺子将鸡汤慢慢的喝了将肉也吃了。
当年他就算怀着对林飘的揣测想他可能来者不善可依然没法拒绝那碗暖热的鸡汤。
现在更加没法拒绝这一切。
喝过了汤盛饭沈鸿看着对面吃得很开心的林飘觉得自己得重新审视对嫂嫂的心思。
之前的一切都来自于他认为他克制得住。
但在林飘面前他的意志力薄弱身体更是成了弱点这些都超出他能掌控的范围了。
他得重新想一想。
往后要怎么办。
吃过饭擦干头发后在院子里乘凉凉风慢慢带走了发间的湿气。
天已经黑了桌上点起了灯院子里也挂上了两个灯笼他们坐在灯下聊着他们考试的事情。
二柱比较木讷说不出什么反正会的就是会的不会的就是不会的该写的都该了不该写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爱咋地咋地吧。
沈鸿则是仔细的说了说考试的内容他写了些什么是根据那些书那些前人的事例然后大致判断了一下考官的取向做出的答案。
二婶子说了这九天来他们在外面的担忧和生活琐事等等。
这里面话最密的就是林飘了尤其是说起沈鸿要说亲事的问题更是洪水泻闸一般一个个的点名细数过去把大部分有意结亲的名单成员都念了一遍。
沈鸿耐心的听他一个个念着林飘说完就发现沈鸿正在看着自己朦胧的灯光映在他脸上让那双眼眸显得更加让人琢磨不清。
他望着林飘缓声问:“嫂嫂觉得我娶谁最合适?”
林飘有些惊讶:“你一个都没看上吗?”
沈鸿朝他笑了笑神情之温顺之乖巧尤其是那双带着一丝温柔看过来的眼神给林飘看得都一怔心里警铃大作
但是看着沈鸿温润的神情林飘又有些怀疑他没必要这样对自己啊难不成是真的今天考完心情比较好?便等着听他的下文。
“嫂嫂让我娶谁我便娶谁可好。”
林飘一呆:“?”
看着林飘愣住的表情沈鸿问:“嫂嫂怎么了?”
“你说真心的吗?”
“自然真心。”
“那我对你的建议是二十岁之前不要娶亲。”
沈鸿露出笑意来眼眸中几乎是有些隐隐的愉悦:“好听嫂嫂的。”
“但外面的那些桃花你得想个办法拒掉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一个两个的还好说实在太多了拒起来得罪的人也太多了你看你想个办法。”
“我会设法解决不用嫂嫂忧心。”
林飘点了点头大家聊完回屋睡觉他躺在床上盖上了薄被心里还是觉得好奇怪。
是因为考了乡试的原因吗?
沈鸿突然变得好成熟。
不是他长大了的那种成熟。
有点奇怪的感觉,但林飘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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