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字条信息,相约地点在康乐瓦子旁的一处高楼上。太阳已踱至头顶,阳光刻薄地切下来,片得人心中慌乱。方钰萧颂安先一步赶去,只留沈汀和县尉调度足够人手打后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县尉气不过,狠狠踹了一脚脚边木篓,眼看着就要结案,忽然又冒出一个新案子,案中案中案,一想便头疼得不行。县尉抓了两把脸,又重新整了整官帽,才看见一队吏人急匆匆跑来,沈汀自是抓紧了木匣子的布绳,跟着县尉一并前往康乐瓦子。
端溪百姓见阵仗大,也都各自闭了门户,县尉一行没特意留步子等沈汀,沈汀也只咬牙跟着。街上方向各异的行人众多,沈汀在慌忙赶路之间,猛然瞥见一人素衣白裳,身量气质与关照棠九成相似的女子自身侧一晃而过。人命在前,沈汀只淡淡瞥了一眼便闷头赶路。
傍水而建的贪欢楼内,食客们都被赶了出来,厨娘嘀咕着今日上新的菜品颇有怨言,偏头一看,见县尉风尘仆仆,便也起了八卦的心思,无缘无故地,凭何要将贪欢楼封锁起来?还有那两位大人的身份,这平素安宁祥和的小地儿什么时候惹了两尊大佛?
她一过来,恰恰挡住了沈汀的视线,极自然地带着一堆将要离去的百姓把沈汀和县尉隔开。沈汀也没觉得奇怪,伸长了脖子看楼内的动静。县尉满头大汗地疏散人群,又添了几支船,将水路也封住了。
“这下,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跑!”县尉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贪欢楼的门扉,满是志在必得的模样。沈汀自寻了个地,还没站稳脚跟,便感觉有一道视线极有分量地落在后颈。
沈汀猛一回头,却发现街上人来人往并无异常,便也只当做错觉。
忽然一只冷而细长的手忽然从后方捂住了她的口鼻!
沈汀狠狠挣扎两下,偏偏背后的手跟铁钳一般,压得她动弹不得,明明官差就在眼前,可舌头仿佛被压了千斤,连口都张不开,恐慌如潮水漫上来,这年代也有人贩子?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县尉旁边拿人?
她想挣扎,灵机一动想将方钰赠给她的兔子木雕扯下当做印记,偏偏手脚绵软,对方又绑得紧。昏乏感愈发明显,沈汀心一横,打算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对方却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别咬。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
?
???
不对,这声音太熟悉了!沈汀脑仁针扎似的,她猛一回头,发现绑缚她的小厮身后,赫然站着一身素衣的关照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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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萧颂安拿着字条,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方钰告知店主疏散食客,也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县尉和沈汀即刻便至。”
室外清风吹动彩绸,室内却安静得一丝人声也无,萧颂安和方钰见多了这种虚张声势的场面,他先是大声问了一句:“阁下何人?”
没人回话。
萧颂安同方钰对视一眼,轻轻抽出剑身,试探道:“萧颂安已至,爽快人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房内仍旧一片静谧,萧颂安同方钰拿不准这人手上有无人质,一时也不敢妄自动作,静等片刻后,房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极粗重的喘气声隐隐传来。
事已至此,萧颂安一手握着剑柄一手便要去推门,推门不成,室内挣扎的声音更加明显,萧颂安试着往回拉。
木门开合的那一刹那,萧颂安明显感到一股极大的,不稳定的阻力,方钰站得近,透过缝隙先一步看见了吊在房梁,面容青紫的男人。双手双脚皆被绑住,一根绳索圈套着脖颈在房梁上缠绕一圈接着竟连在门闩上。
适才萧颂安拉着门往外一开,使得套在对方脖颈上的绳索即刻吊起,萧颂安咬着牙一侧身,立刻将绳索砍断,方钰立即进门,检查对方伤势,凶手似乎算准了距离,原本的绳结只能堪堪将对方吊起来,保持直立,只要萧颂安拉开门,受害者便会被往外扯的绳索吊起来。
一份薄礼,指的便是这桩案子?
方钰很快便为对方松了绑,搭上手腕诊断脉象时,一抬眼却见萧颂安泥塑一般钉在原地。
“来了来了,贼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县尉带着人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措不及防和斟酌着回头的萧颂安来了个对视。
这位大人与对谁都冷面的方大人不同。萧大人笑面虎一个,明面上不管谁同他交际都能拿出一点无害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来,暗地里怎么想的便不一定了。
当年广都有桩案子是知县做了假,自个改了程序意图包庇罪人,结果偏偏惹到这两位的注意,一个以令人咂舌的速度查清了来龙去脉,另一个则以一个时辰撬开审了半月的知县的嘴。
端溪县尉倒还算两袖清风,毕竟昨夜硬被塞进马车里的两篮鸡蛋总不至于让他丢了官职,因而县尉看见萧颂安寒潭一般的眼神也无所畏惧,只沉沉吐了两口气,看一圈室内,道:“下官来晚了。”
沈汀神色不自然地摸着被关照棠套上的银镯探了身子,见室内并无尸体,才松了肩膀。方钰记录好位置,将人送了出来,部分吏人有些惊疑,部分似有些感概,将人送了下去。
剩下的这四人面面相觑各怀心事,一时谁也没动。
方钰默不作声打量着室内,一是在思考凶手的意图,若没看错,被吊杀的人恰恰是那日在康乐瓦子的茶铺里第一个提出丁佑案和绞绳案不同之处的人,凶手这般动作,是也听闻了那场不靠谱的推理?那么凶手是否隐匿其中?
二是,此地家具都被人为挪动过。一般来说,岭南气候湿润,这季节多雨,霉斑生长速度很快,而原本的家具位置上霉斑覆盖并不完全且与未被遮盖的部分分界线仍旧十分明显。应该只挪动了三五日的光景,并且这家具的布置他似乎在哪看见过。
三是,这绳结绑法同绞绳犯王行的绑法一模一样。
萧颂安也觉得眼熟,这同样的场景布置在他梦里演练过千百遍,他紧紧绷着脊背却还是忍不住微微发抖。
沈汀也有些惊魂未定,银镯被她摸得发热,抬眼之时看见萧颂安不自觉抖动的手,以为他是被这明目张胆的挑衅气得没了理智,便也上前,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悄声道:“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有些人就是底气不足才觉得虚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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