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府后苑,冰雪消融,暖阳再现。
御风亭里,两个女子正言笑晏晏,说着些什么。
放在昨日宴席上,齐月是打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与晴娘一起如此热络的,可此时在园中与晴娘说话的不是自己又是谁呢。
晴娘邀自己同游,倒是不好拒绝,可若说二人谈话果真畅快,齐月倒也不能完全认同。
譬如此刻,这女子说的话含沙射影,让人虽不明就里却也难以置身事外。
“王妃,奴自见您第一眼便知您是心善且好相与的,故此,才敢有话直说。”
齐月心想,我倒是想跟你见外,你也不给我这机会不是,既然你有话非要直说,我又如何能不好相与的拒之门外。
只是面上仍旧笑的和煦。
“奴知王妃自楚地而来,亦知楚地与乌兰风俗大多迥异,只一点,两国倒是都有纳嫂为妇、承弟之妻的习惯。”
齐月被这“直说”之话惊得外焦里嫩,一时大囧。
“晴娘,你怕是误会了,像承兄室、收继婚这等事在楚地视闻所未闻。”
齐月倒想回敬“有伤风化”云云,却又深知乌兰并不介意此事,只抹去一头汗水,直言相告。
“哦?若楚地有有情人,却碍于叔嫂身份咫尺天涯,那当真是憾事了。”
晴娘声音如泉水叮咚,字字句句温柔和缓,煞是好听,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齐月汗毛直树。
她怕不是来给伦多当说客的吧!
可无论从何处看,自己与伦多二人也算不得“有情人”吧?
“晴娘此言差矣,情之一字固然可破万难,可礼法良心亦不可偏废,况且,天下何处无食,兔子怎就非得吃那窝边之草?”
这话说的不留情面,却也是齐月一直压在心底的大实话。
她固然想留在余庆府里一些时日,以期查到些有用的线索,可此时眼见线索没查出多少,倒是方便了伦多三番五次纠缠。
无论是他本人言语暧昧,还是如此时借她人之口前来试探,齐月都觉查出一丝危险的意味。
这危险应当不至于要命,但再发展下去,自己势必难以全身而退。
只是至今仍毫无头绪,就此离开也实难甘心。
眼前这晴娘虽来试探自己,怕也是得了伦多授意,毕竟同为女子,很多话她说出来亦不违和。
但是,怎知此人不能为自己所用呢?
昨日宴席上她看向伦多的眼神仍然历历在目,只怕今日二人的交谈,她授命与伦多,于她自己也未必不想知道自己的选择。
齐月继续开口:“晴娘,我此生已然如此,远离是非,才是苍天对我的护佑,我实不期去陷入情爱漩涡,而你不同,你年华大好,若轻易错过,来年景色再好,又去何处寻这朵心仪的腊梅呢?”
说罢,齐月将顺手从亭栏一侧摘下的梅花轻轻放入晴娘手中。
此言既是表明自己对伦多无意,同时也暗示晴娘自己已经看穿她对伦多的心思,鼓励她切莫错过。
可枉费自己良言相劝,转眼便成了伦多声讨自己的筏子。
是夜,照旧日习惯,本应是与伦多父子共用晚膳,可承木终是没来,反而伦多并未动筷子,自顾斟酒自酌。
两杯黄汤下肚,便将酒杯掼在桌面,继续倒酒。
同时,头也不抬便道:“何又谓远离是非?何又谓兔子吃不得窝边草?”
要不是屋里只有自己与他二人,齐月怕是都要怀疑这话不是说与自己听的,语气不善,且带着不应当有的怨气。
可他说出的话,齐月倒是不陌生,毕竟上午自己才与晴娘说过自己想远离是非,也委婉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云云。
见人便敞开心扉绝对是一种病!
齐月思忖如何答话,才能既不让伦多如此生气,又能弥补自己的失言。
但伦多并没给她留下开口的机会。
继而又道:“我心悦于你,你难道不知?我当你知我心意,又恐你为你我身份所累,故而许你日后终将明朗,着人宽慰你心,可你竟还是打定主意要走是吗?”
男女之情,若隔着一层窗户纸,怎么都好说。
可若是窗户纸捅破了,不光是不给自己留余地,把对方的退路也堵死了。
齐月当然知晓伦多心意,早前也是下定决心不与他产生缠连的,可眼看着伦多身上藏着的秘密与宁赫相关,与自己险被掳走相关,她实在做不到置之不理,这才多逗留了这些时日,默许伦多对自己的误解直到今日。
可他不想再忍,打开天窗说起亮话。
齐月起身施礼:“大殿下,于我而言,您如这堂前明月,胸怀坦荡而高不可攀,我如今境遇,于您来说,实非良配。”
伦多闻言,忽的将酒杯掷在一侧,酒水洒了一地,抬眸发狠道:“胸怀坦荡?那我就坦荡明白告诉你,从崖口镇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要定了你。”
齐月脑子轰的炸开。
极快后退两步,绷着脸上的神色不变:“你曾说宁赫是你最看重的兄弟。”
“是,呵呵,所以当五弟告知我你对他无意,且他愿意放你走时我有多欢喜。”
伦多此时声音沉了下去。
“为什么,我想得到什么东西总要费劲力气?”
似在低声呢喃,又似自说自话。
齐月当他酒后醉话,亦不忍见他消沉至此,只低声劝慰:“大殿下,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伦多转头盯着齐月:“为什么不如意的必得是我?为什么差人一步的总归是我?为什么昆仑神祗不能偏心于我哪怕一次?我浴血奋战,从不计较生与死,乌兰如今安稳平定,可我却要背着幽禁之名老死坛城?五弟孑然一身,并非缺你不可,命运却偏将你送到他的身边?你可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如今偏要那十之一二,谁又能奈我何?。”
他抹了一把脸,大步来到齐月近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既然你也知世事多不如意,又何必在意那许多,且今朝有酒今朝醉便是。”说罢便双手捧起齐月脸颊,意欲吻上去。
齐月这才后悔自己放松了心情,竟被伦多钳制的动弹不得。
她用力摇摆脑袋,堪堪以头顶抵住伦多胸膛,才能将整个面容不与伦多相对。
“大殿下,别这样,若今日你我行差踏错,妾便只有死路一条。我知你心中愁苦,可眼里只盯着自己没有的,那心中欲壑何时方能填满?”
“死路?不逼自己一把,人从来都是安于苟活的,你是死是活,大不了我都奉陪便是了。”伦多振振有词,不为所动。
“既然大殿下对我用情如此,为何藏头露尾?”
“何意?”这话仿佛惊到了伦多,他一只手扳正齐月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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