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小贩殷勤的搓着手道:“客官,这是鱼鲊,咱家自己抓的最肥最嫩的鱼、自己秘制的酱汁佐料腌制了半个月,现炸现卖的!客官来几块吗?保管外焦里嫩、香辣入味,让您吃了呀,一定还想再吃!”
宣离十分矜持的点了点头。
小贩手脚麻利的将一个灰色陶坛抱上来,从里面抓出几块腌鱼,放在一张牛皮纸上。再往一旁的油锅里添几根柴火,看到油滚沸了,便要将牛皮纸中的腌鱼块倒进去。
可是,他惊呆了。
因为,他还没来得及炸呢,眼前这位客人已经优雅的将那腌制的生鱼掂起来,一块一块吃掉了。
“这、这……”小贩不知道说什么了。
宣离吃完,皱起眉头:“十分腥,难吃。”
小贩:“……”
宣离已经十分不满意的走开了这个摊子,小贩这才发现这客人不仅胡乱的生吃鱼块、而且还不给钱!他皱眉苦脸的叫了两嗓子,可宣离却连头也不回。
还好,钟乐忙掏了钱给他,小贩接过银子,望着宣离背影,悻悻然的吐糟了句:“怪人!”
妖的听力本就好于凡人,更何况,宣离是何等级别的妖?
他挑起眉头:“怪人?”
钟乐忍笑:“你以前没有逛过这里吗?”
宣离摇头,一本正经道:“没有。”
钟乐不理解了:“人间多好玩啊,怎么不多逛逛呢,更何况,这寻乌镇现在已经算是你们的地盘了,你也没有来看过吗?”
宣离:“没有时间。”
“我父王一族乃是凤凰,可我母亲一族却是法力微弱、地位也低微的兔妖。小时候,我父王并不重视我,而我二哥又一心想杀了我,我只能跟着母亲一族藏在地底、四处躲避,不过,他们其实也并不怎么待见我。闲逛人间,”他冷哼一声,“你觉得我有那样的闲情逸致吗?”
他二哥,自然也就是几天前来寻乌镇追杀他的那位仇家了。钟乐奇道:“他为什么非要杀了你?”
宣离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你觉得呢?”
钟乐:“啊……我不懂。”
宣离:“……”
他决定暂且容忍这个蠢货一会:“我父王乃是妖帝,我大哥、还有他、我,我们三人是妖帝的儿子。也就是说,我们之中会有一个人,会成为未来的妖帝。”
啊……钟乐现在懂了:“他怕日后你抢走他的妖帝之位?”她道:“那你会抢吗?”
宣离漆黑的眼眸中有些惆怅:“我并无心,只是……”
只是拜鬼忧并不会相信他。他越是说自己不贪慕权力,拜鬼忧反而越是觉得他心怀鬼胎。
钟乐若有所思。
“钟乐?……钟乐!”
宣离盛怒的声音将钟乐拉回神:“啊???”
“你就是这么服侍我的吗?”宣离怒道。
钟乐也怒了:什么叫服侍啊???
她说她要劝他向善,带他来人间,感受凡人的血肉,感受凡人的热闹,这怎么就叫服侍了???
只是,她看了看宣离一脸不好惹的模样,还是很识时务的点头了:“好的,小的服侍您,宣大人,请来这边,你吃过元宵吗?”
宣离这才满意一些,略为思索一番后,十分矜持的道:“听说过。”
“……”钟乐说:“那么,就过来这边吧。”
片刻之后,和方才一样的情况再度上演。钟乐忍笑忍不住到只能用力拧自己的大腿,周围人也俱是惊奇又好笑的不住打量宣离,而宣离自认十分优雅的将没有煮熟的元宵一颗颗掂进嘴里,然后面不改色的咯嘣咯嘣嚼碎、咽下。
“这个味道尚可,但略噎了些。”
这卖元宵的小贩就灵活许多,见状,忙将煮元宵的汤盛了一碗递给宣离。
宣离吹了吹,小啜一口,挑起眉:“这汤不错,香浓中带着微微的甜味。”
小贩自然不可能说这就是用来煮元宵的面汤,只咬着嘴唇憋笑道:“客官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在一众如看傻子一般猎奇的目光中,宣离拂袖,施施然而去。
在青石子街上又走了一段,宣离被一个花团锦簇、人群扎堆、熙攘说笑之声不绝于耳的摊子吸引,他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寻乌镇是妖帝的地盘,和人间别的地方反其道而行之。在这寻乌镇,黑夜是白天,白天是黑夜,而一年从春到冬的节气也恰和人间反过来。
此时,人间其他地方早已过完元宵节、春光明媚了。可这里,却正要从冬后退着往春走。钟乐道:“这是在猜灯谜呢,马上,就要过元宵节了。”
“猜灯谜?”宣离思量一番,“走。”
猜灯谜活动不仅轻松有趣,且赢了便可以免费得到一盏花灯,或是扇子、香囊类的小礼物,因此异常火爆。钟乐和宣离挤进去,看到一条条红绸带下缀着一张张纸条,钟乐扯下一根绸带,读上面的纸条道:“坐也是坐,立也是坐,行也是坐,卧也是坐,打一动物。”
宣离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钟乐。
只见钟乐眨眨眼,胸有成竹的答道:“青蛙。”
摊主高声道:“对了对了!姑娘,若是连对十五个,就能赢一份礼物回去!”
钟乐笑吟吟点头,朝宣离道:“你来吗?”
原来如此简单,宣离轻蔑一笑,扯下一根红绸带来,读道:“一加一不是二……打一字。”
“……”
钟乐期待的望着他:“说呀!”周围人也纷纷期盼的催促:“公子,是什么,说啊!”
宣离冷哼:“不过小儿戏!”可是,这小儿戏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他却怎么也不肯说了。钟乐取笑他:“你不会是不知道吧?”
宣离眸色一深,语气威胁:“你觉得,我不知道?”
钟乐忙说:“知道知道!”笑呵呵向周围人解释:“他肯定是觉得这个太简单了,不屑于猜。”
她自己说答案道:“是‘王’字,对么?”
“不错,正是‘王’字!”
宣离不屑道:“我就知道,不过如此。”
周围人眉来眼去,这个字谜谁看不出来是最简单的那一种?垂髫小儿都答的出来。可是,大家也不点破,只是偷偷看这位公子的笑话。
钟乐又扯下一根红绸带来,看了看,问宣离:“这个你来吗?”
前两个灯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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