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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2【大结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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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火光冲天,里面寂静一片。

人声鼎沸,却又无声无息,因为她的心很平和。

从普绪克告诉她一部分真相的那天开始,她隐隐有种感觉,也许他不是那么得不堪,也许他没有背叛她。

只是太过疯癫。

贝瑟芬妮轻轻释放了法术,罩住了摇篮里的女儿,立起那面梳妆镜,对着它笑了。

她不畏惧生死,也不怕死后的孤绝,她只要知道,他是否还爱。

他们永不背叛的誓言,还算数吗?

不再彷徨,她举起手中的镜子,投身于其中。

幽暗的蓝火刺痛她的眼,这熟悉的昏暗光线,似乎是在冥界。

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切,但她能听得到哈迪斯说的话。

他对赫卡忒说:“去把明塔召回来。”

赫卡忒半天也不动,哈迪斯不满地皱眉,看着地狱女神的倔强面容,不耐烦地问:“为什么不去?”

“殿下,您把明塔找回来,冥后殿下怎么办呢?”

哈迪斯的眼神里满是悲痛和绝望,却又瞬间恢复冷漠。

“我的儿子必须名正言顺地出现在三界。”

赫卡忒知道,那不过是借口罢了,他想找个人充当小王子的生母,那孩子长得像他,他可以找任何人,却唯独找上明塔,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明塔是最能刺激和伤害到贝瑟芬妮的人。

可是她不能违抗冥王的命令,更不会戳破他的伤口。

而后明塔风风光光从明忒山回来了。

倪克斯佯装恭敬地行礼,并称呼她冥后殿下,这让明塔很受用,她不是真心的,但是谁又会在乎呢?

相比之下,那个打骂过她,如今见了她不但不行礼,反而嗤笑一声的地狱女神赫卡忒就显得尤为可恶。

明塔拦住她,高傲的头颅扬起:“赫卡忒,你为什么不向我行礼,你这是以下犯上!”

赫卡忒正愁没地方发泄,上下打量她,尖锐与轻蔑淋漓尽致。

“不过是替身,还想让我叫你一声冥后殿下。好笑,你在仗着谁的身份耀武扬威。”

明塔的高傲被她一下击溃,瞬间怒不可遏,可她远不是地狱女神的对手,只好冲回卧房生气。

明塔把贝瑟芬妮放东西的匣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床铺上,想看看她都藏了些什么宝贝。

结果她露出失望表情:只是一箱破贝壳,还有两本胡言乱语的日记。

特别是其中一本什么恋爱日常,竟然写满了I want to leave,为什么要离开里面却没说。另一本冥王传记,明塔看完后就笑了,亏得赫拉还说她只会小女孩儿手段,春神比她还幼稚,居然认为主宰冥界、呼风唤雨的冥王会是一个单纯善良的男人。

她确实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她连哈迪斯卧室的门把手都摸不到,可如今他们日日相对,共处一室。

赫拉告诉她一件事情,五百年前,阿克山山洞里,哈迪斯与春神相爱,并决定厮守一生,结果哈迪斯神性湮灭,骤然化为魔君,不慎杀死了爱人。

而后作为补救,他把她带回冥界复活了她,但以此为代价,他失去了这段记忆。

既然做了替身,代替她享受这份爱,那就做到底。

她按照赫拉的意思,把从前阿克山的故事告诉他,不过故事的女主从春神变成了她自己,又把阿克山改成了哭河岸边。

明塔看不透哈迪斯的眼神,从前不懂,现在更不懂。

她只是猜测春神可能得罪了他,是某种不可饶恕的过错。

但是她不管,她很需要这份爱,他的爱。

她紧张地坐在卧室的大床前,冥王冰凉的手掌慢慢爬上她的脸,与她深深对视着。

他这么温柔的模样,她还没见过,真的受宠若惊。

美中不足的是,他看着她的时候,眼中倒影的不是她的娇美害羞,反而在透过她看着其他人。

他念着谁,她自然知道。

哈迪斯轻声细语地问她:“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完美,我是个很可怕的男人,你不害怕吗?”

他在试探,当年他费尽心血复活的女孩儿,是否真的是她。

他不是完全没有记忆,他和她一样,记得只言片语。

那是他听过最美的情话了,他很想再听一遍。

可是明塔不知是计,吞吞吐吐地奉承他:“殿下,您永远是最完美的。”

这不是他想听的话!

塔尔塔罗斯深渊传来恶魂的痛苦嘶吼声,哈迪斯猛然一惊,把明塔压倒在床铺上,捂住她的耳朵,把她搂进了怀里。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痛苦不已。

从他们决裂的那一天起,他的心就像冥界的天空,乌云密布,时而寂静时而暴躁,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平静。

对于她而言,他是什么,是归途,还是过客?

从那一刻开始,每一刻都是磋磨,他的心蒙上雾霭,落满尘埃,昏暗的冥界飘着大雪,在那望不到头的深渊下,无数双黑色的魅影把他一点点拖进地狱里。

没有人娇声软语只爱他一个人,没有人写下爱的日记,没有人前往深渊陪伴他度过艰难的魔化蜕变,没有人承诺永不背弃。

不知不觉间,他滑落到床沿,明塔被他施了魔咒,已经悄然入睡,而他在床榻前跪坐一夜。

忘不掉的,永远忘不掉。

他泪流满面,她也泣不成声,镜子似乎能听到她的心声,转入了下一个画面。

哭河岸边,他们深情相拥,有了爱的种子。

而后哈迪斯回到了冥界,倪克斯使用复活的仪式,需要他抽离他一半神力。

她还惦念着另一颗种子,所以他去做了。

这个过程很痛苦,钻心剜骨,剥皮撕肉,正常人无法坚持下去。

其实原本不必如此,只要冥后一根手指头就够了。

虽然手指也是伤,但比起钻心剜骨的痛和一半神力,孰轻孰重谁都知道。

但是冥王不肯,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她受半点伤。

别说一根手指,就是一块伤疤也不允许。

倪克斯眼睁睁地看着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襟,默默胆寒。

他不仅心机过人,忍耐力也这么强,谁会愿意做他的对手呢?

奥林匹斯偏殿的山坡上——

明塔在和她说话,一字一句都在撒谎。

哈迪斯全都听见了,但他就是不出来,他也不会澄清什么,恨意像毒蛇一样在他心头盘旋。

他在期待着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原谅背叛,可是爱到极致后,他渴望的不过是她一句服软认错。

他是冥界之王,死之国度的主人,十二主神,他不该向不忠的女人低头。

然后呢,他立刻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在看到她从明塔身边滚下山坡的那一切,他的心痛得揪了起来。

她浑身是血,痛苦颤抖。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是悲哀、是绝望、是痛苦......更是痴心!

她早产了,有生命危险,痛的快死了,他悄悄给她吃了准备好的药,她不会死的,即便他再怎么恨她,也不舍得她死去。

他只想让她开口认错罢了,就这么难吗?

不是没有过怀疑,他想看一眼她生下的孩子,也许会出现奇迹。

可是他更害怕那孩子长得像火神,残酷的事实会把他的心撕碎,鲜血直流地丢在他身前逼迫他接受。

没有神明可以对诚实之镜说谎,哈迪斯心知肚明。

他骗自己那镜子不起作用,可是当他自己问镜子,他爱的人是谁时,他情难自抑,脱口而出她的名字。

他深深厌弃自己,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忘掉他,与别人结合,心猿意马,和不同的男人约会,可是他却做不到。

不论他和哪位女神在一起,心心念念总是她的模样,除了她甜蜜的话语和温柔的气息,他不渴求任何女神的怀抱。

多么可笑又卑微,爱神的金箭,爱的诅咒,冥界的悲歌。

扎格列欧斯刚刚活过来时身体很弱,他母亲受了重伤,身体底子也不好,他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弱。

这孩子不好养,倪克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哈迪斯没有父亲,他从出生起就被生父吞下肚子,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被迫与兄弟姐妹们争夺资源,父爱是什么,他一无所知。

但这是她为他生下的孩子,他们爱情的硕果,也是曾经深爱的证据,他不会让他夭折。

哈迪斯开始学着做一位合格的父亲,照顾孩子的事情他可以亲历亲为,不准别人插手,尤其不让明塔靠近。

她还不知道,奥林匹斯神殿上,那是明塔第一次抱起扎格,所以那孩子才拼命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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